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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郭嘉都是打著來幫助馬超的旗號,如果就這麼爽快地接受了馬超的投誠,事後不說外人會怎麼議論此事,至少馬超如果想歪了,或者說把他只能寄人籬下的局面責咎在郭嘉身上,那麼現在接受馬超投誠反倒是一個大隱患。

  郭嘉推辭,就是想讓馬超自己去想明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別人把你從君主的位置上拉下來,而是你馬超自己坐在上面跌下來的。

  該醒醒了!

  低頭跪在郭嘉面前的馬超嘴『唇』微動,言語苦澀。

  “自我承繼父親基業後,治下百姓朝不保夕,處境艱難,既有韓遂狗賊在側窺伺,又有天降之禍苦不堪言,我雖自負能保境安民,卻無治世之才,使君仁義樂善好施,能救我一時卻不能救我一世,與其讓這一方百姓在我治下苟延殘喘,不如請使君來廓清西北,我也好能為造福一方百姓真正盡一份綿薄之力。”

  馬超口上說的是百姓,實際上也是在說他自己。

  他寧可從主變臣去郭嘉麾下繼續當一個威風的將軍,也不願日後做一個向郭嘉不斷搖尾乞憐的君主。

  馬超這番話讓郭嘉陷入沉默。

  既然他能這麼說,看來馬超是冷靜下來深思熟慮過的。

  他的屬地人口銳減,而他的兵馬折損殆盡,迫在眉睫的危機是糧食,今年的農耕生產又因韓遂的大兵壓境而遭到破壞,去年有饑荒,今年生產遭到破壞,即便郭嘉接濟馬超讓他度過了今年冬天,到了來年,一樣還是沒有足夠的糧食度過困境,馬超難道真能『舔』著臉每個月都往長安去找郭嘉求救?而且郭嘉一走,韓遂再來的話,馬超又要喪家失所。

  郭嘉將馬超扶起,『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道:“論年紀,我長你不過幾歲,論輩分,我倒是應視你如子侄,孟起願輔佐我一同造福蒼生,這是天下之幸,既然如此,那我也就開誠布公了,孟起誠心報我,我此生必不負馬家。”

  郭嘉的話不是托大,輩分就是輩分,荀攸在比他年少的荀彧面前也要叫一聲叔父,郭嘉與馬騰平輩論『交』,自然就是馬超的長輩。

  “謝主公!”

  馬超躬身抱拳,口氣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或許在這一刻,他也感到了內心的解脫,再沒有那如山沉重的壓力。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對付韓遂?”

  馬超終究還有些衝動,他前一秒投靠郭嘉,下一刻就想讓郭嘉剿滅韓遂。

  他言談之中的恨意顯而易見。

  馬超不投郭嘉,郭嘉不打韓遂,馬超投靠了郭嘉,郭嘉至少有了個十分牽強的理由去攻打韓遂。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孟起何必心急?你想手刃韓遂,我會給你機會的。”

  郭嘉轉過身朝城內走去,路過甘寧時問道:“韓遂派的誰來?”

  甘寧立即答道:“梁興。”

  郭嘉輕輕一笑。

  真不知梁興哪裡來的膽子敢來金城。

  或許是先前他在長安與張遼稱兄道弟,讓他以為來金城和郭嘉打『交』道,哪怕談崩,都不會有殺身之禍。

  “他現在在哪裡?”

  郭嘉一邊朝城內走,一邊問道。

  甘寧與馬超都跟在郭嘉的身後,一左一右。

  “在文遠住處,他來金城後第一時間先拜訪了文遠。”

  郭嘉背朝二人,無聲一笑。

  “把他殺了,頭顱拿來祭旗,全軍休整五日,而後揮師西進,務必冬天之前將韓遂一網打盡。”

  甘寧抱拳領命,馬超『露』出解氣的神『色』,拳頭握的更緊。

  走到城『門』口,郭嘉把費詩叫道身邊,道:“寫一篇檄文,討伐韓遂的,怎麼寫怎麼罵,你自由發揮。”

  費詩本來是運糧官,沒想到還領了這麼一個筆桿子差事。

  臉上浮出幾分苦笑。

  他是文人,要寫一篇檄文是信手捏來,但是論才氣,當今天下能和陳琳相比的沒幾個,而陳琳那篇討賊檄文發布已經過了兩年,卻仍舊是文人雅士愛不釋手的一篇文章。

  曹『操』被文人抨擊瞧不起,甚至影響深遠,『波』及甚廣,多多少少都會受到討賊檄文的影響,可見文人的筆桿殺傷力有多麼巨大。

  郭嘉要打韓遂一舉收服西北,不能想打就打,總該給天下旁觀者一個『交』代,為什麼郭嘉要討伐韓遂?而他討伐韓遂是否迎合民心?

  這就要看費詩著筆的檄文能否將韓遂推進人神共憤的深淵了。

  梁興作為韓遂的使者來到金城,其人身安危存在非常高的風險係數。

  馬超想殺他。

  金城的將士想殺他。

  金城的百姓也想殺他。

  所以梁興來了之後就用敘舊的名義住在了張遼臨時的住處。

  他與張遼在長安有過英雄相惜的過往,別人他不敢說,張遼嘛,絕對不會坐視他有難不顧。

  住在張遼府上,梁興窮極無聊,這裡沒有美『女』,他也不敢隨意出府走動,只好吃了睡,睡了醒,醒了喝酒,餓了再吃,吃完再睡……

  時至傍晚,張遼從軍營返回簡陋的府中,徑直來到梁興所在的客房。

  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夾雜著刺鼻的汗臭味傳來,簡直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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