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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芝聞言搖頭,直言道:“不,將軍可反其道而行,主公是修高堤,將軍可挖深渠。”
張燕聞言,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翌日清晨。
張白騎站在漢平縣城頭望著城外後撤半里的張燕大軍,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鬼。
三軍將士都在挖坑。
漢平縣沒有護城河,也沒有陷馬坑,平坦的土地在張燕大軍的挖掘下,數日之內就挖出了一條環城溝渠。
張燕還嫌不夠,將溝渠的平面擴大,足有三十米長。
漢平縣北面是江河,張燕掘開河道,引水入渠,漢平縣外一夜之間多了一條護城河。
只是這河面太廣,看上去,漢平縣就像是一座孤島一般。
張燕和鄧芝在這條河的外面輕鬆地望著漢平縣。
這樣,就不怕張白騎偷襲,遲早困死張白騎。
他們的軍隊駐紮在漢平縣四面,因郭嘉推行屯田有分軍屯與民屯,所以軍隊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張燕安排好軍隊事務,該耕田的耕田,該c-o練的c-o練,該在河邊哨塔上探查敵情的就按部就班。
張燕若攻城,損傷大的一方是他,處境不利的也是他。
現在張白騎只是坐以待斃,如果要逃生,只能渡河來攻,不利的反而是張白騎,損傷大的自然也變成了張白騎。
張燕與鄧芝相視一笑,他們逆轉了局面,能夠給郭嘉一個滿意交代了。
馬不停蹄逃回許昌的曹c-o一面命人著手準備夏侯惇的喪事,一面迅速地擬寫一份聖旨,準備發往河北。
曹c-o雖然是逃,但也在路上不斷派出斥候騎兵打探關中決戰的消息。
袁紹全軍覆沒是意料之中,袁紹被俘虜也不算太出人意料。
夏侯惇斷後戰死,曹c-o心痛如絞,但他此刻更應該珍惜夏侯惇用生命為他換來的生機。
荀彧截住了曹c-o發去河北的聖旨,帶著這份聖旨直接來面見曹c-o。
聖旨中,曹c-o將袁紹的爵位屬地都敕封給了袁紹的二兒子袁熙。
如今在河北盛傳的謠言中,也是袁熙承繼世子大位,這是郭嘉的手筆,曹c-o就順水推舟,將這世子大位,不,諸侯的地位送給袁熙。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是要挑起袁紹三個兒子的內訌。
只要三兄弟不和,河北就不攻自破,曹c-o要取河北,易如反掌。
曹c-o一身蒼白的素服,坐在夏侯惇的靈堂中。
荀彧同樣身披素服,來到堂中先給夏侯惇的靈位上柱香。
“荀彧,沒有你,我就會死在關中。”
曹c-o閉著眼睛,一臉肅容。
荀彧居中持重,他有權力調動兵馬,足見曹c-o對他的重視與器重。
可能指揮兵馬不代表就能救曹c-o。
荀彧功不可沒,對曹c-o簡直有著救命之恩。
荀彧不會居功自傲,天大的功勞在他心裡也微不足道,撇開關中的戰事不談,荀彧將那份聖旨遞到了曹c-o面前。
曹c-o睜開眼,見到聖旨,疑hu-地望向荀彧,問:“難道有何不妥之處?”
荀彧表情平靜地搖了搖頭。
挑撥離間,ji起袁家三子的內訌,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不論是郭嘉散布謠言,還是曹c-o要敕封袁熙,都是切中河北形勢的要害。
只是,荀彧眼中,曹c-o有些c-o之過急了。
時機不對。
“主公,還是再等一等吧,等到袁紹的噩耗傳到河北後再傳旨,也不遲。”
荀彧意簡言駭。
曹c-o面l-驚容,反問道:“難道,袁紹會活下來?”
如果荀彧不是有著這樣的擔憂,他是不會阻止聖旨發去河北的。
荀彧表情沉重地點點頭。
“我料八成,袁紹不會死。如果袁紹不死,而這份聖旨卻到了冀州,袁紹恐怕會立刻與主公反目成仇。”
曹c-o凝視著荀彧的眼睛,一字一字bi問道:“郭嘉真有這份魄力?放袁紹回河北?”
嘴角泛起苦笑,荀彧輕嘆:“主公,如果郭嘉沒有這份魄力,今天袁紹已經攻下關中了。”
曹c-o問的是眼下,荀彧答的是全局。
魄力,決定了人主的眼界和氣度。
郭嘉攻益州,伐關中,分化馬騰韓遂,奇襲荊州,甚至他在益州一系列改革,科舉,屯田,商業協會,還包括一些小規模戰役,放歸呂布等等,如果今天曹c-o還認為郭嘉看到袁紹第一個動作是拔劍相向,那他就小看了郭嘉,小看了這一次在關中會戰中將袁紹二十萬兵馬葬在關中的梟雄
曹c-o從荀彧手中奪過聖旨,面不改s-地丟進了火盆中。
“荀彧,你又立了一功。”
曹c-o先前急功近利,一半是被袁紹潰敗的喜悅導致,一半是夏侯惇戰死的復仇怒火導致。
他要向郭嘉復仇,第一步,絕對不是揮軍關中,而是吞下河北。
現在的天下,還有誰不怕郭嘉?
劉表苟延殘喘在求和
韓遂馬騰連伺機而動的勇氣都沒有
袁紹二十萬兵馬全軍覆沒,連本人都已淪落到了階下囚的地步
曹c-o自己也險些葬身關中
關中一戰,郭嘉威震天下
何人還敢觸其鋒芒?
關中會戰的結果一出現,荊州劉表鬆了口氣,他不關心大戰的過程,只在乎結果,荊州之危,總算有了緩解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