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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寧沉沉地出了口氣,嚴顏則是目瞪口呆,訥訥地反問道:“曹cào派這樣的軍隊來打仗?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龐統微微搖頭,繼而說道:“恐怕曹cào沒料到我軍敢出城來戰吧,畢竟他五萬兵馬兵臨關下,武關只有一萬守軍,函谷關那邊又有袁紹二十萬兵馬叩關,曹cào以為主公必定全力堅守函谷關,武關這裡,只要守軍不減員至五千以下,堅守即可。”
甘寧長嘆一聲,戰勝的喜悅一掃而空。
打贏的不是曹軍的正規軍,而是一支老弱病殘的雜牌軍,甚至都不能用軍隊來形容,只不過是普通人中的弱者穿上了兵甲罷了。
“曹賊慫恿袁紹來打關中,他出兵五萬,恐怕也是袁紹刻意要求的,否則曹cào也犯不著募集這樣一支毫無戰力的軍隊來麻痹袁紹,這一回,曹cào贏了,無論關中勝敗如何,主公與袁紹,實力要麼大減,要麼延緩了強盛的步伐。而曹cào卻只用了這樣五萬的雜軍就換來了數年甚至更長遠的利益。曹cào,不愧當世梟雄。”
龐統不勝唏噓。
今日一戰,他感慨良多。
自以為mo清了曹cào和袁紹的動機與意圖,卻沒料到還是棋差一著。
曹cào在數年以前的兵馬甚至比現在擁兵十萬還要多。
那個時候收降青州軍,曹cào的兵馬超過十萬有餘,甚至
i近二十萬。
但是曹cào那時不得不忍痛裁軍,因為他養不起這麼多的軍隊。
後來拿下豫州,推行屯田,他才安安穩穩地擁兵十萬。
對曹cào而言,募兵不是問題,問題是養不養得起這些兵。
所以曹cào募兵容易,要招募一支老弱殘兵更是輕而易舉。
意圖就非常明顯,如果招募青壯男子當兵,就要將這些人打造為新銳軍隊,可招募一支老弱殘兵,曹cào不可能huā錢糧來供養他們,裝備他們。
目的只有一個,魚目hun珠,偷梁換柱,用這五萬雜軍麻痹袁紹,同時屯兵在武關東面,曹cào給夏侯兄弟的戰略指令就是對峙造勢,不用攻城。
只要屯兵在此,便能威懾武關。
要是沒有甘寧嚴顏率軍夜裡劫營,等夏侯惇與夏侯淵壘砌堅壁,打造好了防禦措施,恐怕外人就根本不會清楚曹營的虛實。
龐統現在恍然大悟:自己還是看輕了天下梟雄。
曹cào可以鋌而走險,但是,關中大戰的局就是曹cào設下的,他又怎會讓自己處於危境之中?
真從許昌調五萬兵馬來,那麼只剩下五萬兵馬的許昌難道防得住呂布和袁術合擊嗎?
袁術,呂布,都是反覆無常唯利是圖的小人,曹cào難道真會給他們可趁之機嗎?
後知後覺的龐統暗暗自責,若是能想到這些,他必然不會給郭嘉發去急報請求增援。
現在來看,nong巧反拙,這一場勝仗,曹cào必定沒有傷筋錯骨,太平軍將士卻飽受奔
o之苦。
“軍師,你看下一步,曹cào與袁紹會如何應對?武關,還會有危險嗎?”
甘寧不清楚龐統的內心獨白,即便知道也不放在心上,著眼大局,個人感慨都微不足道,不管曹cào的初衷是什麼,下一步的戰略才是重點。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眼下和未來,才是關乎生死的大計。
龐統jing神一震,沉yin片刻後仍舊不確信地說道:“曹軍兵敗武關,袁紹得知後要麼斥責曹cào作戰不力,為防袁紹一怒之下撤軍而歸,曹cào要麼轉而讓袁紹來打武關,要麼重整旗鼓再臨武關,不論如何,武關接下來,將會面臨真正的強敵。”
龐統的話只是猜測,若是曹cào在這裡必定嗤之以鼻。
曹cào必定會對龐統說:你根本不了解袁本初
當袁紹兵臨洛陽,當他派出張頜與淳于瓊兵叩函谷關時,袁紹與關中的大戰,就不可避免。
曹軍兵敗武關,只不過是給了袁紹一個奚落嘲笑曹cào的機會,卻根本不會令袁紹有撤軍的想法萌生。
因為曹cào不是左右大局的人,袁紹自以為他才是。
曹cào敗,無關大局輕重。
“既如此,那我等還是給主公發去急報,請主公定奪錦帆軍下一步動向吧。”
甘寧意興闌珊地說道。
嚴顏手下的一萬兵馬無論如何都要坐鎮武關,如今武關的兵馬調動,只有甘寧的錦帆軍而已。
夏侯惇與夏侯淵狼狽不堪地撤軍,二人帶著親衛來到洛陽親自面見曹cào,自縛請罪。
曹cào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手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打,堂下兩旁荀攸與程昱跪坐一旁默不作聲。
夏侯惇與夏侯淵把自己捆了個結結實實,跪在曹cào面前,垂首不語,無地自容。
“好,好啊,敗得好啊。呵呵呵呵,妙才,元讓,你們又立了一功啊。”
曹cào沒有任何預兆地大笑起來。
夏侯惇和夏侯淵睜大眼睛,驚訝萬分地望著開懷大笑的曹cào。
“主公,若主公是顧念以往情分,不必如此,末將乃敗軍之將,聽憑主公軍法處置。”
夏侯惇與夏侯淵以為曹cào這是不忍責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