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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既然也提防著曹cào,那郭圖就順水推舟再加一把火。
洛陽,依舊是殘垣斷壁。
超過二十萬入駐洛陽並沒有給這裡帶來多少生氣,城內冷清,蕭索破敗。
楊安殿算是長樂宮中如今最好的宮殿,袁紹與曹cào駕臨洛陽,為防落人口實,肯定不能在皇宮中下榻。
曾經袁家的府邸在董卓焚城時付之一炬,袁紹要找個落腳地方,不算難事,李傕郭汜等人都是好吃懶做只圖富貴的庸人,他們給自己修的宅子闊氣十足,卻少了幾分富麗堂皇和雅致的味道。
兵馬在洛陽中養jing蓄銳,糧草輜重正陸續送來。
袁紹和曹cào這一次,可真是稱不上先禮後兵,算是兵禮齊至。
戰爭,畢竟還沒有正式開啟,戎馬十數年的曹cào沒有穿鎧甲,領著八名親衛就來到袁紹這裡登門拜訪。
曹cào來訪,袁紹得知後就讓下人去請,他自己倒是氣定神閒地坐在主位上繼續看書。
“哈哈哈,本初兄好興致啊,這帶兵打仗也手不釋卷,論風度神采,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比得上本初兄。”
曹cào一邊走來,一邊爽朗地笑道。
他是一個長相粗鄙的男人,卻在這幾年崛起後漸漸有了七分威嚴,言笑之中都帶著與眾不同的味道,絕非市井之徒能夠相提並論。
本來表情平靜的袁紹嘴角微微揚起,撂下竹簡,拿起手邊的獸面紋壁習慣性地把玩起來,朝曹cào問道:“孟德所來何事?”
曹cào不急著道明來意,而是先坐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
袁紹這間屋子還真是令人羨慕,jing美器具一一俱全,桌上堆著不少竹簡,曹cào隨手拿起一卷看了看,呵呵一笑:“《淮南子》。\\
初兄真是清雅到了骨子裡,那些個文人墨客,哪有本初兄這份風采?”
曹cào這些恭維的話還真是lu骨。
不過袁紹就是喜歡聽。
同樣讚美的話從不同人的口中說出來,聽在耳中的感覺是不同的。
袁紹手底下的那些文武,他們的奉承,袁紹已經開始免疫,提不起多少得意。
而曹cào當面誇讚他,卻讓袁紹渾身舒坦,身心俱爽。
袁紹同樣也明白。
他喜歡聽漂亮話不代表他能被阿諛奉承沖昏了頭腦。
郭圖等人為什麼百般掐媚?因為袁紹是主。
曹cào為什麼又要誇讚他?因為曹cào怕他
或許曹cào此時此刻嘴上贊他,心裡恐怕在詛咒他。
袁紹都不在意。
事實,才是最重要的。
怕我,就足夠了。
不過,曹cào倒是沒有詛咒袁紹。
只是嘲笑一番和略有感慨罷了。
別人打仗,都是輕裝上陣,能簡單就不繁複,可袁紹打一回仗,光他隨行所帶的東西,就比搬家還辛苦。
軍旅勞苦,袁紹卻還喜歡把自己收藏的古玩古籍,jing貴器具都一一帶上。
說他這是沽名釣譽要賺一個雅致的名號呢?還是說他真的是骨子裡離不開這些玩意?
曹cào內心是哭笑不得,或許天下不少諸侯見到袁紹隆重的行裝,都會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心情。
無可否認的是袁紹從少年開始的行事作風造就了他今日的高度。
若只說四世三公,袁術比袁紹更加名正言順,嫡庶之分,就是低位的高低之別。
袁紹好俠養士,袁術如出一轍地與其爭風,但在日積月累的個人性格與作風上,袁紹卻漸漸壓過了袁術,繼而成就了今日勢力。
袁紹能文能武,不是草包將軍,也不是附庸風雅,他這種儒將風采,是受到不少文士的追捧讚揚的。
如果袁紹不是追求高雅和無所不用其極營造氣場的袁紹,那麼他今天恐怕就不是河北的霸主,手下也不會謀臣如雲,武將如雨。
把袁紹捧高興後,曹cào可以開始道明來意。
“本初兄,你看如今你的二十萬兵馬加上我這微不足道的五萬兵馬,合計二十五萬,這仗該怎麼打?”
論打仗的軍事才幹,一百個袁本初綁一起,也比不過曹cào。
可現在曹cào放低姿態,謙虛求教。
目的很簡單。
他要拖住袁紹,就要讓袁紹事事順心,袁紹喜歡被天下聚焦,喜歡站在神壇上享受膜拜,曹cào都滿足他。
袁紹表情一怔,手指輕輕摩擦著獸面紋壁,若有所思。
自知之明,袁紹多少都有一點。
十幾年前,袁紹與曹cào一同給何進效命時,袁紹就時常與曹cào見解不合,而且每每都是曹cào技高一籌。
以前袁紹自認比不上曹cào,打仗這方面曹cào的確是人才。
可現在,坐擁三分天下的袁紹卻有信心輕而易舉擊敗曹cào。
因為他是人主,他有多如繁星的謀臣武將輔佐。
他一個人或許與曹cào在軍事才能上相距甚遠。
可他有沮授,田豐,許攸,審配等人,眾人拾柴火焰高,當今天下,正是智士勞心的舞台,袁紹麾下人才濟濟,曹cào怎麼比得了?
此次出兵,袁紹帶了二十萬兵馬,麾下猛將顏良文丑,張頜鞠義,外加淳于瓊隨行,謀士方面除了郭圖,還有沮授,審配,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