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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處境,有一半是敵人造成的,有一半是他們自已造成的。
郭嘉要逼他們來長安送死,還要多謝他們在關中惡貫滿盈,軍糧殆盡的李傕郭汜想要劫掠百姓補充軍需也無從下手,這周邊地區經過他們數年的壓榨,百姓離鄉背井,荒蕪凋敝,他們就算要搶劫,也要有對象才行。
無心插柳地製造了一個堅壁清野的局面,完全是李傕郭汜咎由自取,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作威作福數個年頭的郭汜越來越貪生怕死,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此時必須做出一個決斷,他和李傕該何去何從?
思來想去也只有殺回長安一條路,他們沒有糧草,坐以待斃不如殊死一搏。
重新整理軍隊,李傕郭汜先率軍返回營地,查看是否還有剩餘的軍需,卻不料營地一片狼藉,那些被李傕郭汜捨棄後苟活下來逃得一命的士兵把營中物資橫掃一空,化作鳥散各自謀生路去了。
帶著滔天怒意,李傕郭汜鼓舞將士們跟他們一同殺回長安,找馬騰韓遂報仇!
當甘寧凱旋入長安時,郭嘉馬騰韓遂也同時抵達了長安。
韓遂馬騰想不到郭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拿下了長安。
更想不到甘寧率軍還重創了李傕郭汜大軍,根據斥候騎兵的探報,李傕郭汜只有不到兩萬的兵馬,正朝長安而來。
第六章 趁手的刀
當馬騰韓遂隨著郭嘉一同進入長安後,馬騰是什麼想法,韓遂不知道,但韓遂的心卻如墜冰窖。
關中有四大雄關拱衛,這也是關中得名的原因。
西面散關,郭嘉已經得手。
北面蕭關,是與長城的防禦體系相聯繫,阻擋北面外族南下,郭嘉就算沒占領,韓遂要來也沒用,因為蕭關從戰略上是防禦北面,除非郭嘉北進,或韓遂引羌胡鮮卑南下。
東面函谷關在司州,將威懾河東和弘農兩郡,天子如今在河東,往北,是南匈奴盤踞的地方,張濟在弘農,要占函谷關,首先不能得罪天子,其次還要驅趕張濟,甚至要解決南匈奴。
南面武關,郭嘉派嚴顏占領了。
從戰略上來看,郭嘉西取散關,南占武關,加上拿下了長安,三輔之地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韓遂沒料到郭嘉動作這麼迅速,而且現在來看,郭嘉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名義是解救天子,實際上就是來擴張屬地的
他早已垂涎關中之地,可現在大勢所趨,他還能怎樣?出陳倉到長安的路上,郭嘉只有三萬人,可現在呢?長安內許褚三將加上甘寧的銀翎飛騎,郭嘉有了超過五萬的兵馬,韓遂只有三萬五,就算他和馬騰聯合起來有六萬,可這不是平原野戰,他們的西涼鐵騎能發揮的空間實在太有限了。
長安經過連日來的清理,焚燒屍體,掃除污穢,的確乾淨不少,但仍舊死氣沉沉,蕭索凋敝。
許褚,典韋,高順,法正擺開陣仗迎接郭嘉,比之以往場面都要隆重,這是法正的主意,目的就是做給馬騰韓遂看。
馬騰心憂天子,一路上催問著郭嘉前方戰況,郭嘉如實回答他,並不隱瞞。
韓遂心在滴血,仍強顏歡笑恭賀郭嘉麾下大將甘寧旗開得勝。
長安的皇宮早已破敗,兩百年前就因王莽篡漢而毀於戰火,董卓遷都之後,皇宮也沒怎麼修繕,到了李傕郭汜樊稠占領長安後,天子就沒在皇宮裡住過幾天,多半都是如同扯線木偶一般被搶來搶去,住在營盤之中。
郭嘉有些感慨地望著已經成了殘垣斷壁的皇宮,他在成都的府邸都比這裡強上不少。
“主公,李傕郭汜及其麾下將領的家眷都已被控制,該如何處置?”
法正主管長安行政,這些事情許褚典韋高順也許都想不到,但他入長安後第一時間便控制了這些人。
郭嘉瞥了眼身邊的馬騰和韓遂,淡淡道:“李傕郭汜的家眷,按大漢律法,夷三族。其他將領的家眷,除去謀反誅族的罪名不究,觸犯別的律法,論罪處置吧。”
說完之後,法正離去操辦,郭嘉觀察了馬騰和韓遂的神色,馬騰露出了些許解氣的表情,韓遂卻面無表情。
儈子手總該有人要做,夷三族是重,但是郭嘉要是不下這個命令,反而會落人口實。
李傕郭汜不但目無天子,行徑如謀反無異,他們對待百姓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壓榨,夷三族,聽起來殘忍無道,可是會有數不盡的人拍手稱快。
郭嘉不會心慈手軟,沒有鐵腕,就沒有資格當人主,更別說逐鹿天下
隨意地再看一眼破敗不堪的皇宮,郭嘉扭身離去。
哪怕是廢墟,只要這還叫皇宮,郭嘉就不能隨便進去。
城中近日的清理工作還在繼續,在徹底恢復城中秩序前,郭嘉就在城中大營住下。
夜晚,長安城中靜悄悄的,韓遂突然來到馬騰的營帳之中,二人遣退眾人,進行密談。
韓遂是實在坐不住了,必須摸清馬騰心裡的想法。
“壽成老弟,你是不是真的鐵了心要給郭嘉賣命?”韓遂臉色有些陰沉,算來算去,他都沒發現他能從這次擊殺李傕郭汜的行動中獲取怎樣的利益。
馬騰莫名其妙地盯著韓遂,反問:“我何時說過要給郭嘉效力了?”
軍事聽憑郭嘉指揮,那是為了達到救天子這個目的,達成目的之後,大家自然就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