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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豪爽大笑,對甄堯贊道:“數年不見,三公子已令我刮目相看,那我再問你,為何我入揚州最有利?為何益州又最不利?”

  甄堯輕笑著喊道:“拿下揚州便有了丹陽兵源,此為長遠之計,占揚州之後亦可北上徐州或西圖荊州,此為地利。荊州嘛,荊襄世族非易於之輩,稍有不慎恐反遭其害,不過荊州同樣有優勢,守住江夏和襄樊便可自保,而後可西入川蜀,或東征揚州。至於益州,天府之國,雖有崇山峻岭環繞邊境可拒外敵,可一旦入了川蜀,雄霸一方尚可,進取天下就難了。況且劉焉剛剛率軍入主益州,想取益州,恐傷亡太大。”

  聽完甄堯的分析,郭嘉面帶微笑卻不予評論,但心裡對甄堯的評價已經從以前的浮誇公子上升了不知幾個層次。

  ……

  “郭嘉郭嘉,姜兒,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郭嘉!你兄長慘死他手中,難道你還對他不死心?”

  轟走潘鳳和審配後,甄府便著手甄堯的身後事。

  此時身著喪服,退去一身珠光寶氣素麵朝天的甄母沉浸在喪子之痛,看到甄姜跪在甄堯靈位前黯然垂淚的模樣,便大發雷霆。

  甄姜雙目空洞無神,神情麻木,跪在靈位前仿佛雕塑一般紋絲不動,任由母親苛責教訓,始終沒有半點兒反應。

  訓斥半天也不見甄姜有所表示,甄母氣的抬起手掌想要給她一個耳光將她打醒,可抬在半空的手掌就是落不下去,最終長嘆一聲,怒聲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半年之後出嫁,到時候娘會給你找一個好婆家。”

  說罷之後,甄母一揮衣袖,悲戚與憤怒交織在一起走出了靈堂。

  空洞灰白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甄姜始終垂首望著地面,任由冰涼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白玉一般的手伸入懷中,緩緩抽出之時,一把寒光奪目的匕首握在手中。

  乾燥發白的朱唇微微張開,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話:“三哥,我知道是他殺了你,我應該恨他,可是,我真的恨不起來,三哥,對不起。奉孝,若有來生,你還會翻牆入院為姜兒吟詩嗎?”

  匕首對準胸口,甄姜一心求死,用盡所有力氣握住匕首向內刺去。

  “大妹!你做什麼?”

  一隻大手握住甄姜的手腕,甄豫滿面驚容地望著那柄匕首尖端沒入甄姜的胸口,鮮血流淌,染紅了甄姜一身蒼白的喪服。

  甄姜雖然被甄豫握住手腕,但還在用力將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胸前傳來的刺痛她恍若未覺,只想儘快了結自己性命。

  叮叮

  甄豫用力拔出匕首摔落地上,握住甄姜的手反按在胸前傷處,堵住鮮血外流。

  “來人!快來人!”

  躺在大哥懷中的甄姜默默流淚,泣不成聲。

  “大哥,你就成全我吧,奉孝殺了三哥,可我心裡對奉孝還念念不忘,我有何顏面面對三哥靈位?大哥,我只求一死,今日不成,明日我還會求死。”

  甄豫最擔心的就是甄姜做傻事,所以甄母前腳走出靈堂,他就走進來想開導甄姜幾句,幸好來了,否則甄姜就枉死了。

  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甄豫看到靈堂外的下人匆忙趕來,迅速低頭在甄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甄姜震驚地望著大哥,見到大哥鄭重地點點頭,這才相信了他的話。

  ……

  出冀州之後北上幽州,再轉道并州返回太行山下,郭嘉這繞了個大圈的歸途用了足足三個月。

  剛回到太行山下暫時的住所時,郭嘉見到張燕,張白騎,徐和,司馬俱已經將他安排的事情辦妥回來復命。

  木屋後新建了一所大帳,主位後方懸掛著一張天下各州的地圖。

  郭嘉坐在主位上將甄堯引薦給各位,此刻帳內,徐庶也帶著郭修,郭齊,郭治,郭平四人前來匯合,至於在陳留境內的鄉親父老則由左慈和于吉代為照看。

  謀士一列,武將一列,郭嘉坐在主位上對眾人說道:“想必各位都聽過天下巨富的甄家,如今我已取得甄家支持,往後的日子裡,甄家會暗中將兵器鎧甲戰馬糧食運送給我,待實力積攢雄厚時,我便趁勢奪取一州之地,紮下根基,再圖天下。”

  徐庶眉開眼笑地說道:“甄家三公子慘死的消息傳來時,我就料定是小太公幕後用計,果然不出所料。小太公,若是要起事的話,要奪哪一州?”

  郭嘉起身走到眾人面前,左側都是斯文人,右側都是熊武漢,看著他們期待的目光,郭嘉淡淡道:“揚州,荊州,益州,其中一州,至於是哪一州,我還未下定決心,待我深思熟慮之後,再定下詳細計劃。”

  眾人稱善,大略的方針還需從長計議,不可能一時片刻就草率決定。

  議事結束後,郭嘉剛出大帳,蕭義便神色沉重地走上來,對郭嘉低聲道:“小太公,蔡小姐,蔡小姐出事了,皇城中已經傳遍了一個月後,蔡小姐將受腐刑的消息。”

  郭嘉心頭劇震!脫口而出:“她怎麼會在洛陽?”

  腐刑,又稱宮刑,男人受此刑,司空見慣一般,比如大名鼎鼎的司馬遷。女人受此刑並不多見,用利器刺毀下身,極其殘忍。

  “兩個月前,蔡小姐執意要回洛陽家中,我等不好開口勸說,便護送她回去了,此事,是戲師決定的。”蕭義說完之後似乎覺得自己辦了一件錯事,默然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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