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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不放心的,只要能治好他的傷,去雲南、四川都放心。”王氏說。

  張順彩也巴不得早日治好傷,堅持要張雲卿陪他去桂林找名醫。

  其時,恰逢何鍵將從廣西撤回的湘軍二十個團的兵力遣派到湘西北“進剿”紅軍賀龍部,並限期三個月內完成,提前完成者獎一萬元,如期完成者獎五千元,逾期完成者嚴懲。

  得此消息,無論張雲卿、趙融,都鬆了一口氣。對趙融而言,鐵打的江山流水的官,反正他的任期將滿,三個月過後一卸任,萬事與他無關。對張雲卿而言,三個月可以辦幾件大事,如今最要緊的是陪張順彩去桂林“治傷”。

  臨走前,張雲卿放心不下的仍是陳光中,特意吩咐張鑽子:“我不在家,你仍得一如既往加緊刺探各方面的情報,三個月後,如果有意外發生,你要按地址來桂林找我,通通消息,不然我在外頭不會安心。”

  張鑽子道:“為什麼要三個月?早一點你自己回來不是很好麼?”

  張雲卿搖頭,望了一眼騎在馬上的張順彩說:“彩老爺年紀大了,恐怕不像年輕人那樣易得痊癒。三個月能好,還算是順暢的。”

  張順彩的妻妾及孫子張中佐一齊出門相送,送至村口,張順彩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叫過孫子張中佐,撫著他的頭,老淚縱橫:“佐兒,你好可憐,小小年紀死了父親,叔叔也沒有了。如今就剩你我爺孫兩個,老的老,少的少,爺爺這一去,也不知死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日後誰來照顧你啊……”

  張雲卿說:“彩老爺,出門之際,不可以說這些喪氣話,怕不吉利呢。”轉對張中佐,“佐兒,別哭,你爺爺會回來的。如果在家裡一個人不好玩,就去找中怡,他若欺侮你,我回來再教訓他。”

  張順彩向他的妻妾揮手:“送君千里,總有一別,回去吧,好好兒過日子,別多口舌。”

  張雲卿、張順彩啟程了,一路曉行夜宿,十日後,抵達桂林。兩人先在旅店住下,休息一晚,次日,張雲卿對張順彩道:“彩老爺,醫生李遜,原是住在這附近的,如今已時過境遷,不知還在不在這裡。我先去探問,回頭再來接你。”

  張順彩點頭應允。

  張雲卿在街上七拐八拐,來到一幢平房前,扣了三下門,一會便從門裡探出一顆人頭來,那人一見他,立刻喜出望外:“滿老爺,是你呀,我以為你想賴帳不會來了呢。”

  “我說過要來,肯定不會食言的。油注注,在這裡住得舒服麼?李醫生呢?”

  油注注道:“有啥舒服的,每天李遜去外面出診,我一個人守在屋裡,怪悶的。有時想出去走走,一想到你萬一來這裡沒碰上人,豈不麻煩?喂,另一半酬金帶來了麼?”

  張雲卿點頭,嘴裡仍問道:“李醫生怎不在屋裡看病人?”

  “是呀,他的醫術那樣高明,一開始我也奇怪,後來打聽,才知他原來是開了診所的,後因得罪了什麼要人,才搬到此處,每天只是去醫治一些老病人。酬金該給了吧?”

  “該給你的,絕不會少,李遜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時間沒個一定,有時半夜,有時吃了中午飯就回來了。”

  張雲卿苦著臉:“真是不巧,現在才早晨,不知要等多久。油注注,你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我大老遠來,茶水都不倒一杯。

  “你給了錢我自會倒茶。”

  “我偏要喝了茶才給錢。”

  油注注只好去倒茶,剛轉過身,張雲卿就卡住了他的脖子……再用力一扭,脖子就扭過來了。確認死了,搬開廁所旁邊的一塊水泥板,下面是黑洞洞的下水道。張雲卿把屍體塞下去,復又蓋好水泥板,這才回旅店把張順彩接來。

  下午,李遜回來,大訴其苦,說張雲卿薦來的朋友十分小氣,老揩他的油。張雲卿笑道:“看樣子你也不是個大方人。那傢伙已被我打發走了,今天又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他指了指張順彩。

  “這位朋友跟那位不同,為人是十分的豪爽大方。”說著,把剛從油注注身上搜出的金條拿出一根扔了過去。

  李遜立刻眉開眼笑,以他特有的職業敏感,問道:“這位先生需要醫治?”

  張順彩捲起褲腿,給李遜看傷。

  李遜見傷口潰爛太多,立刻取來消炎藥水清洗,說道:“裡頭的子彈暫時不能取,等外傷痊癒才能動手術。如此一來,時間可能要拖長到兩個月後。”

  “沒問題,我有的是時間。”張雲卿說。

  自此,二人就在李家長住下來,張雲卿對張順彩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餵飯、換洗衣服,甚至連大小便都親手用便壺端接。令張順彩備受感動。

  轉眼兩個月過去,張順彩在李遜的精心治療和張雲卿的盡心伺候下,傷口已經痊癒,下一步便是開刀取出夾在肉里的步槍子彈頭。

  一天,李遜操著手術刀,對張順彩說:“你的外傷好了,按理取肉里的彈頭問題不會很大,但你畢竟年事已高,彈頭在肉里傷害了血管。如果不做手術,可能有生命危險。如果做手術,弄不好也有危險。現在我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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