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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不跟著共產黨,為何不公開阻撓?”

  “他沒有這權力。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就像一頂大帽成了每一位國民革命軍將領頭上的緊箍咒,共產黨正是靠著這一層保護才敢放肆的。”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張雲卿嘆道,“每次迷惑時和光文兄一交談,總是有如醍醐灌頂。”

  過了數日,張鑽子從城裡回來,張雲卿問:“這幾日情況怎樣?”

  張鑽子搖頭:“這段時間北伐軍抵達湖南,武岡好多的共產黨都往省城參加歡迎大會去了。鄧成雲從您這裡回去後,就去了長沙。”

  “劉卓呢?”

  “他去得更早。他是歡迎大會的籌備委員之一,我們還在觀音庵岩洞,他就去了省城。”

  張雲卿點頭:“難怪那天他沒有來,由鄧成雲代替。有關他們的其他情況呢?”

  張鑽子說:“劉卓是武岡南橋鄉人,北京大學李大釗得意弟子,這次是奉省農協之命專門回家鄉搞農民運動的;鄧成雲是縣城南門外人,省第一師範學校畢業,是***的同學。不過,這兩個人並不是主要的。為首的另有其人。”

  “他是誰?”張雲卿的眼睛射出鷹一樣的凶光。

  “思思學校的歐陽東和鄧中宇。”張鑽子說,“歐陽東是武岡縣城人,出生於一個印製抄本帳簿的市民家裡;鄧中宇是南鄉人,出身貧農,年幼時過繼給叔父才有機會念書。這兩個人都是同一年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師範,與***、蔡和森是同學,交往頗深。歐陽東身材不高,帶一副近視眼鏡,博學多才。民國6年,***任一師‘學友會’教育研究部部長,歐陽東是他的下手,任教育研究部幹事兼書記。鄧中宇則是該會的積極分子。***是一個赤化分子,歐陽東、鄧中宇常與他秘密集會於嶽麓山愛晚亭或橘子洲頭,聽信一些赤化妖言。民國8年,歐陽東、鄧中宇學***的樣,成立了‘武岡旅省學友會’,創辦《武岡旬刊》,公開宣傳***那一套赤化思想。民國12年,歐陽東、鄧中宇回武岡創辦第一所新潮學校??思思學校。據說,‘思思’是從兩個外國人名字上面弄下來的。這兩個外國人就是共產黨的鼻祖,其中有一個叫馬克思。他對外解釋時,說是從孔子的‘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一語而來。”

  張雲卿乾咳一聲打斷道:“這些什麼孔子、孫子我聽不懂,你乾脆照直說,現在歐陽東、鄧中宇、鄧成雲還有劉卓,他們手下一共有多少兵將。”

  張鑽子雙眼翻白,想了很久,說:“具體數目弄不清,不過勢力相當大,連張湘砥都不敢得罪他們。”

  “張湘砥和他們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張雲卿認為這才是最重要的。”

  “在支持北伐上,他們的觀點和態度完全是一致的。”

  “在對待土豪劣紳的問題上呢?”

  “張湘砥沒有明顯的態度,不過,從他的表現看,他不是很支持。據說北鄉有個豪劣也組織一班劣紳勢力與農協分庭抗禮,歐陽東、劉卓因為手頭沒軍隊,求助張湘砥出兵鎮壓,張團長沒有答應。這件事讓歐陽東、劉卓感到十分惱怒,發誓要成立自己的武裝。正是這樣的原因,劉卓才願意救我們。”

  張雲卿十分納悶,這時尹東波走過來,小聲道:“滿老爺,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

  張雲卿嘆道:“如今我們正處在非常尷尬時期。在境內,易豪時刻想吃掉我們,而共產黨又並非我們需要的依靠。就是在大局問題上,北伐軍與北洋軍閥之爭勝負難定,而且,在北伐軍內部又有國民黨和共產黨之分,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就算諸葛亮再世,也難以理清。”

  尹東波道:“我們大可不必去管他人,只顧自己的利益就不會錯。”

  “當然要以自己的利益為主旨,但問題是,上層的局勢我們不能忽略,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犧牲品。這次共產黨解了我們的圍,如果不聽他的,肯定要向我們發難。那時候,易豪加上張湘砥再加上一個共產黨,我們抵擋得了麼!”

  “鍾雪華有消息沒有?”張鑽子突然問道。

  張雲卿搖頭:“據說舊桂系就剩下沈鴻英、韓彩鳳一幫散兵游勇,過的也是和我們類似的日子。根據自己的需要,不斷地變換政治面孔。前些年曾投靠過趙恆惕,幫他攻打了譚延?,後來又變了臉,不知現在又是以怎樣的面孔出現。”

  “這個我知道。”張鑽子說,“如今沈鴻英又投靠吳佩孚了。自從北伐戰爭打響,吳佩孚就令沈鴻英、韓彩鳳擾亂唐生智的後方。”

  “鍾雪華不管他在哪裡,也應該有消息了。”尹東波道,“我們被困岩洞三個月之久,說不定他回來幾次,最後還是找不到我們。”

  張雲卿點頭:“有這種可能,還有朱雲漢、張順彩也沒有消息。鑽子,這段時間跟他們聯絡過沒有?”

  “弟兄們還在山洞的時候,我遇見過楊相晚。他們和張順彩部仍在雪峰山過游擊生活,十分渴望回到平地,干幾番大事業。楊相晚還說,如果滿老爺找到好的出路,千萬別忘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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