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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土匪,由於過的是殺人放火、搶劫勒索的生活,經常要冒生命危險,因此都很迷信。尤其在朱雲漢部,楊相晚定有很多禁忌,如“七不出,八不歸”,緣於“七出”是休妻之語,“八”是“分”字頭,有破家之忌。又如正月頭七日都是忌日:初一不殺雞,初二不殺狗,初三不殺豬,初四不殺羊,初五不殺牛,初六不殺馬,初七不動刑。凡新人伙的土匪被正式錄用後,就傳一套按時辰行動的口訣:

  丑不南行酉不東,

  求財望喜一場空。

  寅辰往西會大凶,

  病人遇鬼邪害侵。

  亥子北方大失散,

  雞犬作怪事難成。

  巳未東北必不通,

  三山擋路有災星。

  午申休往西南行,

  文生下馬一場空。

  逢戌不上巽中去,

  口舌是非有災星。

  卯上西北必不通,

  隔山隔水不相逢。

  在易豪正式入伙之後,楊相晚授他這一套口訣,並告訴他,易豪、易放那次在雙壁岩關羊的時間正是“未時”,而雙壁岩相對花園來說,又恰恰是東北方向,剛好印證了“巳未東北必不通,三山擋路有災星”;還說,若不是易豪命硬,那一天也要死於非命。

  話說周連生在溪陳家寨等到本月十五,又扮成貨郎出山去了。

  這一次果然順利,雙壁岩無人關羊,到了黃橋鋪,在團防局與張光文見了面,周連生傾心而談,但張光文不曾表態,只是要周連生轉告易豪,在不走漏任何風聲的前提下,兩人可以見一次面,而且地點不能在團防局。

  過了半個月,周連生把自己與張光文見面所談轉述了一遍,易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決定去面見張光義。

  1923年農曆十二月十五日。一大早,易豪備了一擔禮物,扮做客商,周連生扮做挑夫,兩人離開陳家寨望東而行。

  這一天,沿途通暢,沒有土匪“關羊”,過往商人也很多。過雙壁岩時,行人雖然仍膽戰心驚,但並無土匪出現。

  下午時分,易豪來到石背,在一座廟宇休息,吃了點乾糧,差周連生去黃橋鋪團防局與張光文接頭。

  掌燈時分,周連生回來,對易豪說:“大哥,張光文要我們先去他家住下,他要到半夜過後才能回來。”

  “我們沒去過他家,他家人不認識我們。”

  “這個他自有安排,要我們只管進去。這裡最豪華的住宅就是張光文家。他哥哥叫張光火。”

  易豪剛來這裡時,就估計到那座有圍牆的大住宅就是張光文家,經過廟宇的這條馬路直通大宅槽門。兩個人借著微弱的星光跌跌撞撞向槽門走去。也就在這時,槽門口突然出現兩排燈籠,一群人待在那裡像是等什麼人,易豪正要後退,周連生說:“別怕,是迎接我們的。”

  兩人走近,燈火下,一位穿長袍馬褂的老者拱著手滿臉堆笑地迎上來:“來者可是溪易先生?”

  易豪亦拱手還禮:“在下易豪。老先生想必就是火老爺。”

  “正是老朽,正是老朽。剛剛才得到舍弟的通知,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張光火施完禮,退至一側,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易豪也不再客套,舉步前行。兩排燈寵分前後照路。

  來到內廳,一班傭人女侍一陣忙碌,沏茶、裝煙、擺席,往來穿梭,忙而不亂。

  一會酒菜擺好,張光火歉意地說:“老朽已經用過,恕不能陪,你們慢慢用。”說完,退了出去。

  易豪、周連生清早用過餐,中間只吃了一點點乾糧,已十分飢餓,正巴不得無人在場。張光火一走,即開懷暢飲,風捲殘雲地吃,不到半個鐘頭,滿桌美味佳肴僅剩殘湯剩羹。

  膳畢,有丫環過來收拾殘局,有家丁端來熱水洗腳、洗臉。一切妥當後,張光火才過來問道:“易先生,二位是不是到客房休息?小弟公務繁忙,大概要到子夜才能回來。”

  易豪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自鳴鐘,已過十點鐘,搖頭道:“不了,反正也不要等很久。”

  張光火道:“天寒地凍,熬一刻也是難過,兩位還是安心休息吧,小弟回來就差人來請。”轉對外面,“滿秀、滿姣,過來送這兩位先生去客房休息。”

  話音甫落,兩位十**歲的女人應聲進來,各看了易豪、周連生一眼,便羞答答地玩著衣角道:“易先生,去休息吧。”

  易豪、周連生不知所措地看著張光火。張光火向他倆眨眨眼,說道:“隨便一點,就當是自己家裡一樣。這兩位小姐大的滿秀,小的滿姣,是老朽從芷江買回來的,雖談不上天姿國色,但還是很實用的。”轉對滿秀、滿姣,“好好伺候這兩位先生,人家可是大貴之人,他們要幹什麼都是抬舉你們!”

  “知道了。”女人齊應。接著,滿秀挽著易豪、滿姣被周連生摟著腰,雙雙去了客房。

  與易豪配對的滿秀圓圓的臉,大大的眼,左腮上一個深深的酒窩。雖不甚漂亮,卻也別具風騷,令易豪萬分銷魂。

  良宵苦短,兩人正情意綿綿間,有家丁在門外咳嗽,滿老爺回來了。

  易豪掐滅情慾,下床穿上衣服,隨家丁走過遊廊,來到一間帶有幾分古色古香的客房。坐在紅木靠椅上的年輕人見了易豪,忙起身拱手道:“光文現在才到,多有怠慢,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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