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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風驟雨過後,雲收雨住。梅滿娘發現自己赤身裸體,恢復了本能的羞恥感。她紅著臉道:“我的衣服被撕爛了,你叫我怎麼離開?”

  “帳房??”張雲卿大聲叫道。

  “別??別這樣!”梅滿娘央求道,“這事不能讓下人知道。”

  “沒事,”張雲卿大大咧咧繼續喊道,“帳房尋一套滿娘的衣服送來!”

  鄧集讓聽到呼叫,不假思索尋了主人的衣服,可是到了門口又猶豫起來??想進去又怕主人怪罪,恰好裡面的張雲卿又叫了一遍。鄧集讓斗膽走進,結果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場面。

  鄧集讓放下衣服轉身就走,卻被張雲卿叫住。

  “老鄧,過來一下,有點事。”

  老帳房聽話地回過頭來,但張雲卿隨即又說:“沒什麼,下去吧。”就在鄧集讓轉身之際,眼前一黑,脖子被鐵鉗般的手抓住……

  梅滿娘更衣出來時,見鄧集讓口吐白沫已倒斃在地,驚問:“你??為什麼殺他?”

  張雲卿搓了搓手,淡淡地說:“為了你。我無所謂,但你的名聲要緊。”

  “你不必殺他,警告就可以了。”

  “不,警告是一句空話,起不了任何作用,任何警告都取代不了叫他永遠閉嘴。現在我的弟兄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梅滿娘攏了攏零亂的頭髮,走向槽門,外面的劉異正在等聽她的吩咐。

  “梅姐??”趙融從白馬上翻身下來,“讓你受驚了。”

  “沒什麼。”梅滿娘四處望望,“鄧集華呢?”

  “他步行,稍慢一點,很快就到。”趙融手指被綁的匪徒問,“怎麼處置?”

  “把他們放了。”梅滿娘說,“這些銀子是我借給表弟的。鄧集華混蛋,話都不會說,叫趙縣長白辛苦一趟。”

  “沒事就好。”趙融故作輕鬆地說,“我這就走,就不打攪梅姐了。”

  “不進屋坐坐?我表弟也在。”

  “謝謝,趙某還有公務在身。”說完躍上馬背,率部離開。

  馬蹄聲遠去,梅滿娘目送馬隊消失直至看不到,回過頭來??張雲卿正站在身後。

  獲救的匪徒們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個個目瞪口呆。

  “弟兄們,銀子是梅滿娘借給我們的,大家好好干,一年後要雙倍償還!”張雲卿大聲宣稱。

  匪徒起程了。張雲卿再次走近梅滿娘,“剛才我說的不是玩笑話,一年後真會雙份還給你!”

  “你以為我很在乎錢?”

  “你想歪了。我是個男人,男人該有男人的氣派。專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難道你也會在乎?”

  “很好,如果你明年真能雙份還我,算我沒看走眼。”

  張雲卿叮囑道:“多保重,我會常來看望你!”

  張雲卿回到燕子岩。匪眾一時沉浸在歡樂中,想著用這筆錢,發展人員、購買槍枝,然後吃香喝辣稱霸綠林。

  一段時間過去,大家冷靜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到張雲卿身上,他卓爾不凡的能力與膽識強烈地震撼著每一個匪徒。特別是隨張雲卿去過曾氏大宅人,對張雲卿的崇拜與仰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無形中已將張慕雲擯棄於腦後。

  敏感的張慕雲也意識到,張雲卿取代自己已是遲早的事,內心的不安熬成了心病。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忙於安頓和整理。燕子岩是個死洞,一旦打起來不利於逃走,張雲卿建議在岩頂開闊地造茅屋、築工事。張雲卿和張亞口則苦練槍法。

  這天晚飯後,張慕雲正準備與蒲胡兒就寢,尹東波與謝老狗卻心事重重來找他。

  尹東波進屋後又望了一眼門外,欲言又止。張慕雲會意,對妻子說:“胡兒,幫我去望望風,不許任何人進來。”

  蒲胡兒走後,尹東波說:“大哥,有些話我憋住已經好久了。”

  “我也是,和老尹憋著同樣的話。”謝老狗附和道。

  “說吧。”張慕雲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是我有意要挑撥你們叔侄,”尹東波說了這半句,觀察到張慕雲沒有大的反應才繼續說,“常言道,一山難容二虎。如今你滿叔的能力、威望已經在弟兄們心目中……這對大哥難道不是威脅?”

  張慕雲臉上的肌肉搐動著,突然怒目圓睜:“放肆!我和滿叔是骨肉之親,他的所作所為有哪點對不起我?有哪點危害了你們?你還說不是有意挑撥,這不是挑撥又是什麼!”

  尹東波站起來,嘴唇抖顫著跪了下去:“大哥,請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三年前,我們十幾個武岡同鄉在離開家鄉之前,一起歃血為盟酒,結為異姓兄弟。你年紀最大,我們推舉你為大哥,一起發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然後一起離鄉背井,廣西當兵。三年軍旅生涯中,我們出生入死彼此關照,真正無愧於當初的誓言。後來,大哥向弟兄們說起自己的仇恨,我們又義無返顧拖槍回家,殺了譚幫才。現在,弟兄們已無回頭路可走,都一心一意跟著大哥打家劫舍,過幾天快樂日子。僅此而已。自從滿叔入伙後,明白人都知道他的大略雄才,恕我直言:大哥與他比較,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我再斗膽說一句??以滿叔的大才他竟願意屈居大哥之下,若非別有所圖,實實無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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