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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真的是緣分,這件禮服居然非常合身,大小、長短統統不用改,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替她量身設計的。

  試好衣服,唐糖不放心地交待店員,“這次千萬要小心,不能再弄壞了。”

  負責人連連點頭保證,“放心,我們店裡沒那麼多壞掉的掛燙機。”

  **

  三天後,終於到了唐糖期盼已久的日子。

  黎瑾希在B市沒有親人,喬依依作為她閨蜜,主動提出把接親地點放在她家,並擲地有聲地表示,"從此以後,我就是瑾希的娘家人。"

  唐糖是伴娘,宋博彥擔心她第二天起太早身體吃不消,便讓她陪著黎瑾希在結親頭一天就住進了瞿白家。

  結婚當日,化妝團隊一早就趕來為黎瑾希打扮,不過畫好新娘妝,非要拉著唐糖做造型,美其名曰是為了配她那件漂亮的禮服,一番折騰後,接新娘的隊伍也就到了。

  宋博彥今天是伴郎,一身黑色西服被他穿得格外俊逸,讓唐糖看得失神,瞬時忘記半年身份,開門迎上去抱住他,“你今天好帥。”

  負責迎親的兄弟幫捏著準備塞給伴娘們的紅包笑做一團,一個個全拍著宋博彥的肩膀說,“兄弟,你這使的是美男計啊。”

  唐糖被笑得回了神,這才想起該堵門要紅包,羞得轉身想跑,卻被宋博彥撈回來親了親嘴,“你今天也很漂亮。”

  眾人又是一番鬨笑,趁機想破門而入,好在喬依依眼疾手快,高聲吩咐其他姐妹守住臥室的門,不讓他們輕易得逞。在完成眾多刁難考驗後,楊陽總算找到被藏起的婚鞋,單膝跪下替黎瑾希穿上後抱著妻子上婚車。

  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夥起鬨下,唐糖也是被宋博彥抱下樓的,而且兩人還被湊堆坐上一輛車,浩浩蕩蕩的幾十輛豪華婚車,一路開到酒店,引得行人駐足圍觀,看到兩輛主婚車都以為是兩對人行禮。

  到酒店後,唐糖看到門口的安保愣了下,轉念一想楊陽客戶中有不少權貴,謹慎些不是壞事。不過,當她在宴會廳看見周延、鍾帥他們時真有點懵了,難道他們也是楊陽客人?

  不過作為總策劃,她沒時間去思考這些,婚禮一開始她整顆心思都掛在了上面,好在一切順順利利,整場婚禮溫馨浪漫,感動了台下賓客。新人喝完交杯酒後便進入了眾多未婚女性期待的接捧花環節。

  唐糖站在一邊,含笑看著姑娘們激動地找尋好位置,這時司儀卻像是覺得人不夠多,畫蛇添足地加了句請伴娘們也一起接捧花,她只好移步過去,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站著,正兀自發楞,冷不丁感覺一個物體朝自己飛來,她下意識一伸手,捧花穩穩地落進她懷裡。

  唐糖呆呆地望著花束,傳說中接到捧花的人會是下一個新娘,可惜她應該沒法應驗傳說。唇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她把手中的捧花遞給旁邊的女生,“給你吧,我……”

  話沒說完,宴會廳的燈忽然全滅了,她嚇了一跳,剛想問發生什麼事,眼前陡然一亮,一束聚光燈悄然罩到了她身上。下一刻,一串有節奏的鋼琴聲驟然響起,男歌手低沉的吟唱緩緩瀉出,“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有人說,愛,如流水,浸潤了柔嫩的蘆葦),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有人說,愛,似利刃,丟下一個滴血的靈魂)……”

  在音樂中,舞台上用作背景的紗幔被拉開,一個巨大的投影儀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張張照片慢慢跳了出來——全是她和宋博彥的照片,他們在迪士尼坐星際過山車,在馬爾地夫相擁而舞,在冰天雪地手牽手躺在一起,在塞納河畔十指相扣,在NBA球場振臂高呼……還有很多她的獨照,她放肆的笑,淡淡的憂傷,甜蜜的眼神、撒嬌的賣萌……每一張都承載著滿滿的回憶和宋博彥深深的愛,他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拍了那麼多照片,眼淚再也守不住,傾瀉而下。

  唐糖雙手捂著嘴,哭得難以自制,這時會場亮起另一束聚光燈,燈光□著黑色西裝的宋博彥一手拿著花球,一手舉著話筒輕輕唱道,“And you think that love is only,For the lucky and the strong(你說,愛是唯一,我們那麽幸運,我們矢志不渝)……

  他緩緩走到她身邊,單膝跪下,從兜里掏出一抹戒指,舉到她面前,“唐糖,你說想在有生之年把沒做過的事情都試一試,那請你嫁給我,試試做我的妻子吧。”

  望著那個復古設計的鑽戒,唐糖淚如雨下,這是他們旅遊時在義大利的一家奢侈品店見過的那枚,她一眼就喜歡上,心裡卻哀嘆沒機會用,所以不肯買,沒想到他也偷偷買了回來。

  這個傻子,到底背著她做了多少事啊?

  看她只是捂著嘴哭,場下心急的客人叫起來,“嫁給他吧。”接著全場來賓開始應和,“嫁給他、嫁給他……”整齊劃一、震耳發聵。

  唐糖凝視著跪在身前的男人,發現他的手竟有隱隱的發抖,那雙一向自信的黑眸里有藏不住的緊張。他是在擔心她會拒絕嗎?還真是笨蛋,不過能嫁給這個又笨又傻的男人,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用力咽了下喉頭的酸澀,她含淚伸出手。宋博彥激動得雙目赤紅,顫抖著將指環套上她的無名指,接著俯頭在戒指上印下虔誠的一吻。在站起來後他緊緊抱住她來了一記法式熱吻,引得台下賓客連聲尖叫,口哨聲、叫好聲一片。

  唐糖原以為求完婚,事情就到此結束,哪知被宋博彥親完放開後,剛才接花團的女生突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條長長的頭紗,父親和母親也不知何時走上來,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把頭紗別在了她頭上。

  直到母親為她蓋上頭紗,處於懵懂的唐糖終於恍然大悟,老天,宋博彥不僅是給她一個浪漫的求婚,還準備了一場完美的婚禮。難怪婚紗店會突然換禮服,難怪他們六兄弟都來參加了婚禮,想必台下坐著的很多是宋家的賓客吧,她就說嘛,楊陽哪來那麼多客人,還要動用安保。

  想到他煞費苦心地策劃這一切,唐糖好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父親拍了拍她的手,“傻丫頭,嫁個這麼好的男人,應該高興。”

  唐糖含淚點頭,她是高興啊,可還是忍不住想哭。

  在司儀指引下,父親把她的手放進宋博彥手心,是安慰更是欣慰地囑託,“博彥,我把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我相信你一定會用此生全部去愛她。”

  宋博彥朝唐父深深地鞠了一躬,握住她的手鄭重承諾,“爸,您放心,我愛她超過一切。”

  宴會廳再次響起婚禮進行曲,他們踏著節拍走到舞台中間,緩緩許下誓言,“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您、珍惜您,對您忠實,直到生命的盡頭……”

  交換戒指後,司儀請上了雙方的父母,唐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公婆居然是在婚禮上,望著儀態大方的婆婆和儒雅的公公,她不由緊張繃直了身子,宋博彥適時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別怕,他們很喜歡你。”

  宋父代表家長向來賓致謝,然後用一段幽默的話說明了晚上的事,“開席前,一個老夥計問我兩場湊一塊辦是厲行節約嗎?我告訴他這叫好事成雙;開席後,他又問我,怎麼行禮只有一對,你兒子媳婦呢?我回答他,兒子還沒求婚,媳婦不知道能不能進門。他一聽急了,責問我怎麼能隨兒子胡鬧,萬一姑娘不答應,請了這麼多貴賓,要怎麼下台,說我這事幹得太沒譜”

  “其實,這位老夥計說得對,答應犬兒辦這樣一場婚禮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沒譜的事。熟知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個‘死板’的人,凡事喜歡考慮再三,這種超刺激的事兒完全突破了我的原則,放以前,想都不敢想。可是,當我看見孩子們那份深厚的感情時,我被感動了,於是決定陪他大膽一次。”

  “儘管這事看起來沒譜,但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我有個特別靠譜的兒子。”宋父笑了笑,慢慢說道,“作為父親,我希望他有一段永遠幸福美滿的婚姻,可他告訴我,娶對了人每分每秒都是甜蜜幸福,而有生之年就是永遠。”

  他頓了頓,舉起手中的酒杯,“所以,請大家舉起手中的酒杯,一起祝福他們在有生之年平安,健康、幸福。”

  賓客們應聲站起,舉杯送上祝福,一些知情的客人則是在心裡為他們祈禱,希望上天眷顧,談微微和宋楚等人則是淚眼婆娑地摟著各自的丈夫,而台上的唐糖已經淚流滿面,趴在宋博彥懷裡說不出話來。

  這一夜,洞房花燭,他溫柔地吻遍她全身每一寸皮膚,大紅喜被上交疊著兩人纏綿的身影……最後一次,當他抵在最深處釋放出熱液時,唐糖抱住他光滑的背,一個念頭在心裡成型。

  **

  婚禮過去好幾天,唐糖依然有種在夢裡的感覺。

  周末,宋博彥奉命帶她回宋家吃飯,就像他說的,宋家長輩都很喜歡她,她一來奶奶就把她叫到身邊,拿出一對祖母綠的手鐲,“這是我們宋家傳媳不傳子的寶貝,你好好收著。”

  他們的善良與包容讓唐糖堅定了信念,回去後就寫信給summer,“教授,我決定做指引手術。”

  在她回信的幾天後,沈牧笙來了電話,“Dachling說你決定做手術了?”

  唐糖嗯了聲,自從她起了做手術的念頭後就開始聯繫summer,並查閱了許多有關5-ALA引導顯微技術切除術的資料。在詳細了解後,她發現這項新技術或許真能救自己的命。在與Dachling的進一步交流中,他們一致覺得她的情況或許沒有summer想像的嚴重,因為腫瘤一直沒有惡變,併發症也是由於顱內壓增高引起,如果在手術前先採取保守治療將腦壓降下來,讓腫瘤周圍的水腫消失,那麼手術造成神經受損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很多,手術成功率也會提高。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可能,也可能出現藥物刺激後腫瘤惡化的危險。所以沈牧笙才會擔心地問,“你真的想好了?萬一……”

  “沒萬一。”唐糖打斷他的話,喟嘆道,“牧笙,我想得很清楚,手術失敗最糟的不過是死,可我現在離死也不遠,既然這樣,我想賭一把。’

  “可是……”沈牧笙遲疑道,“你以前不是堅決不肯做手術,說不想……”

  沈牧笙沒有說下去,但唐糖明白他要說什麼。她輕輕笑了笑,說出真正的原因,“我以前是覺得沒尊嚴地或者不如死,可現在我明白活著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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