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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為悅己者容,俗話是不是這麼說的?”我笑得嫵媚,雙手環住他的腰。

  他抱緊我,氣息喘得有些粗起來:“我覺得你不化妝最好看。”

  “胡說。”我故意將手探進他的腰裡,“你明明喜歡的是不化妝還長得好看的我。”

  他笑了一聲:“你這麼說,我倒膚淺了。”

  我抽出手搭到他的肩上:“我們會結婚嗎?”

  他愣了一下:“今天怎麼了?”

  “催婚啊,不然呢?”我笑嘻嘻,似乎在跟他開玩笑。

  第:此情難盡29.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

  韋御風抬手捏捏我的臉頰,柔聲道:“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多長時間呢?”我瞟他一眼。

  “一年吧,就一年。”他道,聽起來,他像是給自己下達了一個任務又或者是制定了一個目標。

  “好呀。”我鬆開他,一手拿過一旁的包包,一手拎上一早就準備好的禮品,“走吧,初次去你二叔家,我不能遲到了。”

  “你還挺客氣的。”他揶揄我。

  “我愛你啊,所以,一定要愛屋及烏。”我把禮品塞到他手裡,“有點重,你拿。”

  他看我一眼:“你今天不太對勁,想什麼呢?”

  “就是突然發現自己二十八了,再不嫁就老了。”我嘆口氣,“你可不懂女人有多苦,一輩子都在跟時間賽跑。”

  他沒說話,只是把禮品和我的包包一起接了過去,騰出另一隻手拉過我的手。

  冬天天黑得早,才六點多,天就大黑了。冷風刺骨的,可憐我為了漂亮還穿了雙高跟鞋,冷得我真是一個大哆嗦。

  韋御風也感覺到了我冷,他鬆開我的手:“回去換上雪地靴,穿上羽絨服。”

  “不要。”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在這一刻,我就想和他作對。

  他二話不說,直接就拖過我,然後將我拖回了房間。把禮品和包包扔到地板上後,他蹲下身就把我腳上的高跟鞋給扒掉了。

  “換上。”他把雪地靴扔到我腳下,起身後,他又快步進了裡面房間,從我衣櫃裡拿了件長款的羽絨服出來。

  我站著不動,只是看著他。

  “怎麼了?”他不解的樣子,說著把羽絨服披到我身上。

  “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我脫口問道,這幾年來這個問題一直深埋在我心底。他說過,他不會愛人,他是愛無能,他也說過他是不婚主義。一個人,如果只是因為童年的不幸他不至於這麼強烈地牴觸婚姻,況且他童年接觸到的陰暗面也不涉及家庭暴力,甚至,他從出生到成年都沒有父母在一起生活過。按理說,他缺乏家庭的溫暖會極度渴望才對。他不渴望,也許有兩個人原因,一個是因為過度渴望而變成極度牴觸,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曾經有過很不幸的感情經歷。

  我認為是第二個原因,從他的歌聲,他曾經說過的話,他對我的最初的暴戾到後來的反覆試探嘗試接受,這些都是有痕跡的。

  韋御風幫我把羽絨服穿上了,再次蹲下來把雪地靴也給我穿好了。

  “走吧,時間不早了。”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我已經沒有勇氣問他第二次了,就這麼沉默地跟著他出了門,上了車。

  一路上,我都側頭看著車窗外。

  韋御風專心地開著車。

  我無法抑制的胡思亂想,如果旁邊坐著的人是柳又平,我肯定是有恃無恐的。人在愛欲中,果然是犯賤的。先愛且多愛的那個人總是小心翼翼又卑微。

  “她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韋御風終於開了口。

  這是我最恐懼的結果,誰敢與死人爭?我想笑,但完全笑不出來,就那麼坐著,連姿勢都沒有力氣去換一個。想著能這麼一味的沉默下去也好,好像不說話,我就贏了似的。

  “你問我喬雨眠是誰,是她的妹妹。”他又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當年會讓人對我弟下狠手,然後有人假借他的手,乾脆的將我弟活活打死。我一時間,悲從中來,心底噴發起對自己的強烈厭惡。他是我的仇人啊,我怎麼能愛上他?他愛我嗎?愛吧,也許愛。畢竟我是活人,他愛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都是害怕孤獨的,尤其是他,他那麼急切的想抓住一點東西,想要證明自己是活著的。我就是那個東西,他抓著的東西。這麼多年下來,他從一開始勉強自己,到後來慢慢的接受我,習慣我,現在開始說服自己愛我。

  可真難為他了。

  “停車。”我低聲說。

  “采采。”他喊我,帶著幾分壓抑。

  “停車。”我提高聲音。

  他只好靠著邊慢慢地將車停了下來。

  我打開車門,他伸手過來將我拽住,我用力掰開他的手。跨下車後,我甩上了車門。他追下來,將我困到車門上。

  “采采。”他的聲音低啞,抓著我的雙手微微顫著。

  “我殷采采絕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昂著頭,倔強地看他,拼命的忍著眼睛。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他輕聲說。

  我別過頭看著遠處,他將我摟進懷裡。我的腦海中響起劉麥對我說的話,接下來接任她爸的是李家東院的人。韋家和李家是世交,如果我現在和韋御風分手,那麼,接下來,我的處境將我變得無比艱難。如果我不和他分手,他會成為我的倚靠。而我,要忍受他並不愛我的事實。

  無論怎麼選,對我來說,都是扎心的痛。想我殷采采,在橫波樓最紅那會兒,多少男人為了一睹我的真容而一擲千金。又有多少男人為了約我喝杯茶而費盡心思。而我,只應酬過柳又平。

  柳又平說愛我,為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結果是他心底放不下的人只有馮其微,她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韋御風說愛我,為了我他做了許多改變,結果是他心底放不下的人已經死了,死人生在心間,那是永恆的純潔。今生今世,連時間也無法與之抗衡。

  這就是命吧,我的命。

  所以,陸只悅情願出家。

  情之一字,確實令人嘔心瀝血。

  我冷靜下來,心中暗自冷笑,愛情怎麼能是生命中的全部呢?而人活著,怎麼可能從出生就註定了只遇見一個人?既然每個人都註定有經歷,那我在強求什麼?我非要愛他的,現在也放不下他,那就且受著吧,受到受不了為止。

  “上車吧。”我輕聲說。

  “有些事情,過去很久了,我就不想再去提。采采,不要去比較,你和她完全是兩個人。如果你要較真我愛誰多一點。我只能告訴你,她已經過去了。”他說這幾句話時,語氣是沉重的。

  “別說了。”我心裡做了決定,不想和他分手。

  “采采,我很害怕你離開我。”他說。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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