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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不說話?”她又問。

  “二小姐,我一直覺得,人是因為有希望才能活得下去。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坦坦蕩蕩站在我愛的人面前。如果我生下柳又平的孩子,苟且於富貴,活著的希望全數喪失,我會很痛苦。二小姐,請你原諒我,是我人生經歷還不夠多,才會將愛情看作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只能實話實說,聽說她也有所愛之人,但願她能體會我的心情,不過分為難我。

  她拈起茶杯,喝下杯中的茶水後,她笑了笑,道:“殷采采,你會後悔的。”

  我暗自嘆氣,看來,她是非為難我不可了。

  “二小姐。”司機搬了一架古箏進來,然後擺到了西面的牆下。

  “去把阮小姐請過來吧。”馮其薇揮了揮手。

  我垂首坐著,只是喝口茶的功夫,阮西嶺就跟著司機回到了茶室,司機把她領到古箏前,又低頭耳語了幾句,阮西嶺趕緊坐了下來。

  雲水禪心的曲子響起來,馮其微自顧自的斟茶自飲,不再跟我說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起身伴舞,但這支曲子都是獨奏,我並沒有準備,索性,我就坐著不動了。

  幾分鐘的時間,阮西嶺彈完了曲子。

  “還湊合。”馮其微沉默半晌才道,說完,她撐著蒲團起了身,施施然的,她出了茶室。

  我尋思著她去洗手間了,只能盤著早已發麻的腿等她。等了十幾分鐘也不見她回來,我估摸著她是故意把我們晾這裡了。

  半個多小時後,司機來了。

  “殷小姐,阮小姐,我送你們回去。”他說。

  我和阮西嶺跟著司機下了樓,上了車,順著原路,司機把我們送回了橫波樓的側門。開車門時,司機給了阮西嶺一個大紅包,說是二小姐說她彈得不錯。

  “兩,兩萬。”阮西嶺看著司機上了車,打開了紅包,從裡面抽出了錢,“這個二小姐真大方,只彈了一首曲子就給兩萬。”她美滋滋的。

  “是挺大方的。”我看著那輛車開出了路口。

  “要不,我分你一萬吧,我們一起去的,她怎麼能只給我一個人呢。”阮西嶺捏著錢,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用。”我擺了擺手,“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說完,我就往停車場走去。

  我剛上車,被我故意丟在儲物格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拿過手機,打電話來的是個陌生號碼。我遲疑了一下,放手機放了回去任它響著,啟動車子後,我往路口開去,鈴聲停下來。我猛然想到,會不會是韋御風呢?

  我踩了個緊急剎車,慣性彈回座椅後,我再次從儲物格里拿起了手機。屏幕上顯示三通未接電話,我點開看了看,都是剛才那個陌生號碼打的,第一通電話差不多是紅姐來通知我和阮西嶺的時候。

  我點了回拔,聽筒里傳來嘟的接通聲,我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抓著方向盤的手收攏。對方明明才給我打了電話,可現在嘟了四聲了卻一直不接。

  我耐著性子等著,終於在響到第六聲時,電話接通了。

  “餵。”

  第卷一:以愛之名106.她為什麼找你?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是馮其薇,但聽著似乎有點熟悉。

  “你好。”我客氣的打了一聲招呼。

  “我是劉麥。”她說。

  劉麥?我懵了一下,柳又昕的好朋友,劉高的女兒,我曾經找她求過情。今晚是怎麼了?先是馮其薇把我叫了去,現在劉麥又莫名其妙的給我打電話。

  “你在哪裡?”她不等我開口又問。

  “我正準備回家,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遲疑了一下才問。

  “那你在望雅路口等我,我大概十分鐘左右可以到。”她說。

  “好。”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麼事情,但她突然找我,肯定不是閒的。掛了電話後,我踩了離合,從橫波樓到望雅路口也就是拐個彎的距離。

  劉麥來得很快,我停好車後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半她的車就停到了我旁邊。然後從她的車后座上下來一個年輕女人,走到我車旁後客氣地請我下車,說幫我開車去停好,讓我搭劉麥的車走。

  我下車時,劉麥也下了車。

  “我有個朋友,找你了蠻長時間,知道你在這裡,今晚一定要見著你,他現在已經到了XX酒店,我陪你過去一趟。”路燈下,劉麥的面色淡淡,語氣也淡淡。

  我吃驚極了,劉麥的朋友找我?那會是誰?

  “上車吧。”她拉開了后座車門,然後彎腰坐了進去,我也跟著坐上了車。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到了酒店門口。下了車後,我跟著劉麥往大堂里走,這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我現在的心情很是忐忑。

  上了樓後,出了電梯,穿過長長的走廊,拐過彎,劉麥總算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她抬手敲門,只敲了一下,房門就從裡面拉開了。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髮際很高,梳著背頭,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那裡,他的表情激動。

  “董哥,這就是殷采采。”劉麥介紹道。

  男人點頭,眼中有淚光閃動,他側身到一旁,聲音略帶哽咽道:“進來,進來說。”

  我仔細看眼前的陌生男人,我確定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家也沒有董姓親戚。但他的穿著講究,大拇指上還戴著玉板指,一副大老闆的架子。又這麼急切的找我,也許是我在橫波樓呆的時間長了,有點虛名在外,他借著劉麥牽線搭橋來一睹我真容的?這麼想著,我便放鬆下來。管他錢有多少權有多高,不過都是些暗藏齷齪心事的人罷了。

  我們進了房間,那男人把我們領進了茶室。

  劉麥並沒有藉口離開,而是坐到了我旁邊,叫董哥的老男人坐到我對面的沙發。坐下後,他摘下眼鏡拿出手帕細細的擦了擦眼鏡。

  “不好意思,讓小朋友見笑了。”他似乎平靜了些,表情也變得從容起來。

  我拘謹地笑了笑。

  “我姓董,你叫我董叔叔吧。”他重新戴好了眼鏡。

  “董叔叔。”我跟著叫了一聲。

  “那我就叫你采采了,這麼晚上急著找你來,是不是有點嚇著你了?還請你體諒我這個老人家的心情。”董叔叔話說得很客氣。

  “不會。”我淡淡道。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他問得小心翼翼。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董叔叔是找我媽,他應該是我媽的舊相識。

  “董叔叔,您認識我媽?”我試探著問。

  他連連點頭:“是,認識。她二十三歲那年離開A城,此後就失去了音訊。早些年通訊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加上我後來去了加拿大,我們就沒有聯繫了。我生活穩定後,也試圖過找她,但就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下落。這次還多虧了麥子,可算把你給找著了。采采,你媽媽還好嗎?”他這回問到我媽時,語氣里多了幾分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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