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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叔也就不強求她,我猶豫了一下,嗯了一聲。

  我跟著韋叔離開了陸只悅姑姑家,路上,我幾次想開口問問韋御風的具體情況。但車內氣氛實在太低壓,我最終沒能張開口。

  車子在路上開了很久,我琢磨著得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終於,韋叔拐進了G市的某附屬醫院,我坐得屁股都麻了。

  韋御風顯然沒想到我會來,因此,我走進病房時,他手上的水杯晃了晃,灑了一身的水。估計是開水,他燙得哎呀了一聲。

  “小心點。”韋叔淡淡的語氣。

  “二叔。”韋御風將水杯放到了床頭柜上,語氣也淡淡的。

  我懷疑姓韋的人是不是從出生起就缺少一根神經,不然,為什麼總是端著,讓人完全猜不到他們的內心在想一些什麼。

  “我去一趟公司,你們聊。”韋叔朝我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了。

  我愣愣的站著。

  “來幹嘛?”韋御風靠在床頭看我。

  我這才挪動了腳步,拉過床頭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看起來是大好了,估計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吧?

  “那天離開小城時,阿離說我媽找到了,因為傷了人又被關回了病神病院,暫時不能探望。我想請你幫問問,我媽現在的情況。”我找了一下很恰當的理由說道,裝著對他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他看我一眼,答非所問:“你現在住在哪裡?”

  “阿離家。”我道。

  “那你直接問他就可以了,找我幹嘛?”韋御風重新端起了那杯水,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我呆了呆,可不是,我繞十八個彎子來問他幹嘛?我直接在阿離家給他打電話不就行了。繞到這裡來,我不就是想來看看他嗎。可當著他的面,我怎麼可能承認我就是來看看他的?

  “我後天出院。”韋御風沉默半天后,道。

  “你要去哪裡?我和你一起去。”我脫口而出,說完簡直想扯掉自己的舌頭,我還是真受虐狂體質,三天沒被他打,身上的皮都癢了。

  韋御風看著我,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實在是很尷尬,只能低頭看著地板。

  “我回家,你要跟我回家嗎?”他問。

  我閉著嘴不說話。

  “那就跟我回家吧。”他又說。

  “誰要跟你回家啊。”我冷哼了一聲。

  “葉芝那邊沒再來找過你吧。”他伸長手,然後把水杯放到我手裡,“喝點水。”

  “沒有。”我看了一眼杯子裡還剩半杯的水,覺得他真是好生奇怪,他好像很喜歡跟我共喝一杯水,難道他不知道這樣不衛生嗎?

  “扶我起來。”他看我坐著不動,帶著點命令道。

  “幹嘛?”我放下了水杯。

  “尿尿。”他壞笑了一下。

  “你自己去。”我沒好氣的。

  “真是狼心狗肺,也不想想,那天我要是不救你,你現在只怕屍體都拼湊不完整了。結果呢,你不念我半點好也就算了,連扶我去廁所都不願意。”他一邊掀開被子,一邊困難地往床邊挪。

  我看他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裝的,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我還是伸出了手。扶著他下了床,他走得異常緩慢,幾乎是挪著進了廁所,也不能彎腰。

  沒辦法,我只能替他解了褲子,然後扶出了他的丁丁。本來拿他當病人,心裡還安慰自己沒什麼。但幫他收起來的時候,我怎麼也拉不好他的內褲,結果就是折騰來折騰去,他的丁丁就那麼勃/起了。看著那粗大的東西,我臉紅得不行,也不管他的內褲了,直接就把他外面的褲子提了上去。

  “殷采采。”他帶著隱隱的忍耐,伸手用力將我的頭按到他的胸前,“你在幹什麼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被動地看著他,“都怪你自己,誰讓你穿一條那麼緊的內褲,半天都拉不上去。”

  “真是蠢死了。”他小聲咒罵著,“那是因為我長胖了,快幫我穿好,這樣不上不下的,很難受。”

  “你先鬆開我。”我扭了扭身體。

  “別動啊。”他生氣得很,“殷采采,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彆扭更討厭的女人了。”

  “你到底穿不穿?”我也生氣了。

  他一點一點鬆開了手。

  我彎下腰,重新拉下了他外面的病號褲,然後伸手又去拉他的內褲,無可避免的,我的手就會碰到他那東西。費了點功夫,我總算把他的內褲幫他拉上去了,又幫他拉上了外面的褲子,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抬頭一看,韋御風的眉心已經皺成了一團,整個人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你是不是哪裡疼啊?要不要幫你喊醫生?”我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害怕。

  “扶,我,出去。”他咬牙道。

  我扶著他,他卻根本挪不動步。

  “你怎麼了?”我嚇到了,“你等著,我去喊醫生來。”

  “不要。”他扶住我的肩膀,“你抱抱我。”

  我心裡更加恐慌起來,他現在的反應和說話的語氣都實在太反常了。我有些遲疑的伸出了手,然後環到了他的腰上。

  “殷采采,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忘了,可以嗎?”他問我。

  “怎麼忘?”我仰頭看他,“我忘不掉,就算你救了我一命也抵消不了你對我做過的事情。韋御風,如果你想和我說,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對不起,我做不到。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韋御風放在我後背的手收緊再收緊,但他不說話。就這麼至少站了得有五六分鐘,他放開了我。

  “行,那你走吧。不用再來看我了。”他的語氣又恢復了冰冷。

  我看著他一點一點挪出了廁所,又看著他挪到了床邊,我這才跟了出去,想要把他扶上床時,他拍掉了我的手。

  “你走吧。”他說。

  我看著他一點一點挪上了床,然後靠到了床頭上。他靠著枕頭躺著,見我站著不走,他的手伸到枕頭下面。

  摸了一會兒,他拿出了一個錢包,從里拔了一張卡,他朝我遞過來,語氣還是生硬:“給你。”

  “不要。”我本來還在懊惱自己破壞了氣氛,看著他手裡的卡,我心裡的火又起來了。從我們認識那一天起,他就在不斷的給我錢。現在,他還是給我錢。

  “你身上沒錢,你要喝西北風嗎?還是準備在阿離家住一輩子。”他嗤笑,“殷采采,你不要跟我置氣,我也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但我明白,身上沒有錢的難處。不管你去哪裡,你身上都得有錢。”

  “我也沒有地方可去。”我小小聲說道,眼中的淚已經開始打轉了。

  他的手一直伸著。

  我眼中的淚滴落下去,都已經成了一葉浮萍了,可我還是沒有浮萍的自覺。仍然想什麼都靠自己,明明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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