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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個瘋子似的,一口氣跑回了醫院,又一口氣跑到了二樓。ICU病房門口,一個人也沒有。我衝到玻璃前看了看,韋御風還躺在那裡呢。

  看起來,他還沒醒,也就是說他還沒死。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退到一旁後,我慢慢的冷靜下來。我這才發現,我腳上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也不知道阿離去哪裡了?我都快餓死了,得讓他帶我去吃飯。

  “殷采采。”阿離的喊聲遠遠地傳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阿離。”我欣喜的抬頭,然後我又閉上了嘴。阿離身邊跟著個男人,那男人大約四十上下吧,渾身上下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

  “你……又被人打了?”阿離看著我,嚇一跳。

  “沒有啊。”我看著那男人居然和韋御風有幾分相像。

  第卷一:以愛之名51.我跟你們走

  “你要不要先回去把衣服換了?”阿離看著我腳上的一次性拖鞋問我。

  中年男人也跟著看了一眼,我窘迫起來。

  “韋叔,這是殷采采。”阿離給中年男人介紹了一下我。

  “你好。”中年男人朝我微微點頭。

  “你好。”我乾笑著也跟他問了聲好。

  打完招呼後,阿離和那個中年男人就走到了ICU門口,兩個人在交流韋御風的病情。我豎直耳朵了聽,中年男人說路上的時間一定要縮到最短。

  我聽著他們的意思應該是要給韋御風轉院,那我怎麼辦?我要不要跟著去?我這一身亂糟糟的,我得趕緊想辦法去旅館把衣服拿回來。

  “阿離。”我呆站了半天后喊了一聲。

  阿離回頭,然後走了幾步回到我身邊:“有事兒?”

  “嗯。”我點了點頭,“我得回我之前住的旅館去拿行李,韋先生的手拿包也掉在那邊,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

  “我已經去過了,除了你行李袋的幾件衣服,其他東西都沒有了。”他攤手。

  “沒了?”我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什麼沒了?”

  “值錢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就是這個意思。”他抽抽鼻子,“哦,那行李袋裡的衣服我順手幫你丟了,看著被人翻了好多遍了,有點噁心。”

  “啊?那我穿什麼?”我鬱悶的問他。

  “去買兩套唄,對噢,你身上沒錢了?”他恍然大悟,“那你直說啊,你不說我哪知道你支吾半天到底要表達什麼?”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了掏,然後把一疊錢全塞到了我手裡。

  “你回了酒店就不用再過來了,韋叔要給風哥轉院,路程蠻遠,帶著你不方便。”他又說。

  我捏著那疊錢,完全的不知所措了。阿離要轉身時,我慌忙又喊住他,他頓住腳步帶著疑問看我。

  “韋叔是韋先生的親戚嗎?”

  “對啊,風哥的親叔叔,你還有別的問題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原來韋御風還有親叔叔啊,那韋御風到底為什麼會在伊家生活了十年?他的親叔叔以前都不管他的嗎?

  阿離走回了那個中年男人身邊,兩個人繼續的說著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十分失落,他們和ICU里的韋御風是一個世界,而我只是一個無關的人。

  我汲著那雙一次性拖鞋回到了酒店,洗刷收拾了一番後,我去了酒店附近的市場,吃了東西買了衣服,然後我又回到了酒店。

  葉芝手下的人沒再出現,劉麥應該給葉芝打過電話了,這麼看來我算是自由了吧?我抬起腳看了看,那淤青還在,我伸手按了按,隱隱的有些痛。那枚晶片還在裡面吧?我尋思得儘快找醫院把那鬼東西弄掉。

  理清思緒後,我決定馬上回家,我必須回去找到我媽,然後想辦法把她的病治好,以後就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的過著吧。想到這裡,我感覺自己又燃起了希望。

  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我拎著極簡易的行李出了房間。然後我去了醫院,這一別也許就山高水長了,怎麼的我也得去看一眼韋御風。

  我如是想。

  ICU病房前,阿離和韋御風的叔叔已經不在那裡了。不會已經走了吧?我加快了腳步,小跑著到了那裡,隔著玻璃門,我看到韋御風還躺在那裡,那些儀器亮著,他的手上輸著液,身上還插著管子。

  這樣的韋御風,了無生氣。

  我曾經恨他恨他想把他捅上十八個窟窿,現在隔著這道玻璃門,我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像他這樣的人,只能是狼,一旦倒下苟延殘喘的活著,那就不如乾脆的死掉。半死不活,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羞辱。

  “殷采采。”阿離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驚了一下轉身,他匆匆忙忙的樣子。

  “我來看看他,然後我再回家去。”我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回家幹嘛?”他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回家幹嘛?”我重複他的問話,覺得和他說話真是有點累,“我當然得回家去了,不然呢,我應該去四處流浪嗎?”

  “你家的房子已經讓你伯父給租出去了,還有你媽,她在失蹤的過程中持刀傷了,已經被關回精神院去了。我去過一趟,但沒見到人,你去了估計也見不到。你要是想看你媽,我得再想想辦法。”阿離道。

  我愣愣的,我的家已經租出去了,我媽持刀傷人關回了精神病院,還不讓見人。我只覺得心窩窩裡殘存的最後一絲暖意被這麼幾句話給摧殘得一點兒不剩。

  我以為千山萬水之後總能喘口氣,但命運扼著我的脖子獰笑著給我準備了千難萬難。如果我因此死了,命運它就贏了。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可以去?”阿離又問。

  我緊了緊手裡的袋子,抬頭看他:“你剛才怎麼不告訴我,還讓我不要再過來醫院。”

  “我忘了。”他撓撓頭,“只顧和韋叔說話了,不好意思啊。”

  我又看著裡面的韋御風,有點兒想哭了。

  “你沒有朋友嗎?或者親戚家可以去的?”阿離又問我。

  我覺得他好奇怪,總是問這樣匪夷所思的問題:“你覺得我還會有親人和朋友嗎?”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這樣吧,你坐我的車走,然後在我那兒住一段時間。休養一段時間後,你再決定去哪裡。”

  我心裡亂得很,聽他這麼說我點了點頭。

  一個多小時後,韋御風從ICU抬出來了,然後轉到了救護車上,我上了阿離的車。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我正在離開小城。

  我成為了一葉浮萍,在這盛世之中隨波逐流著,無處依靠,無所安身。對一個年僅二十四歲,曾經擁有幸福和良好特質條件的女孩來說,我還能不能再慘一點?

  從小城到市裡的機場,阿離都開了音樂,也不詢問我就將聲音開到最大。我的腦仁都要被震碎了,想要和他說句話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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