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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芝姐指點。”我又道。

  她很滿意我的恭順,拂了拂頭髮,她笑道:“第一,進了橫波樓的門,終生就是橫波樓的人,哪怕是死,你也得死在橫波樓。”

  我瑟縮了一下,這世上還有這麼黑暗的地方。

  “第二,韋總是個有錢人,也僅僅只是有錢。你不要天真,對有錢人動心動情是傻逼才做的事情。”她說。

  “是。”我低聲應道。

  “第三,橫波樓的女人是不能懷孕的,從韋總那裡回來後你得去做結紮手術,這樣客人才能玩得安心。所以,這一個星期,你要注意避孕,一旦懷孕……”她稍稍傾身,嫵媚的丹鳳眼掃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是。”我只覺得後背全是寒意,雙腿都要發抖了。

  “害怕了?”她漫不經心的語氣。

  “是。”我沒剎住車,說了是字。

  芝姐哈哈大笑起來,笑起中她起了身,扶住我的雙肩,她輕輕拍拍我的臉:“你長得好,又是學跳舞出身。也許你運氣好,有個蓋天的男人能帶你走。這是有先例的,只要你運氣夠好。”

  我緊張得不停的咽口水。

  “去吧。”她鬆開了我,“提醒你一句,韋總這個人性情暴戾,你多順著他。”

  “是。”我只會說這個字。

  她拍拍我的肩,抬步往旁邊的房間走,邊走邊說:“殷采采,你跑不了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門口,我這才轉身往樓梯走去。下樓梯時,我的腿抖得有點厲害,下了樓梯後,我抖著出了客廳,來到了院子裡。

  從沒有一刻,我這麼盼著看到韋御風。

  縱然他是野獸,至少他是個人,是有溫度的。

  院子裡停著一輛車,後車座開著,我走過去,矮著身子坐了上去。關上車門,車子疾馳而去。韋御風側頭看著車窗外,連我上車都沒看我一眼。

  我喘了一口氣,挪動了一下屁股,這才發現開車的人有點面熟。想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他就是遊輪上的阿離,那個會彈鋼琴的阿離。

  車子在彎延的山間公路里開了將近四十分鐘才到了同底,從車窗里望著前方繁華的街頭,我差點沒熱淚盈眶。

  悄悄看了一眼韋御風,他靠著座椅已經睡著了。大概是在安全的環境裡,他的睡容很安詳,就像死得其所了一般。

  “想聽歌嗎?”駕駛位的阿離在沉默了一路後,突然開口。

  我不太確實他是不是在問我,但韋御風睡著,我覺得有必要禮貌性的回答他一聲。

  “隨,隨便,不過韋先生睡著了。”我輕聲道。

  阿離伸手打開了音箱,是許巍的歌,他跟著許巍一起唱,沒有韋御風唱得好。

  我漸漸的就完全放鬆了,想著等韋御風醒了再問問他要去哪裡?我想回自己家一趟,我的手機還在家裡,說不定我媽已經回家去了。

  可韋御風一路都在睡,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後,他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阿離。”我終於忍不住趴到座位中間喊了一聲。

  他關掉音箱回頭看了看我。

  “我們要去哪裡?”我小聲問他,怕驚醒了韋御風。

  “不知道啊。”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等風哥醒了,我問問他。”

  我簡直被他打敗了,他居然不知道,不知道他還跟有目的似的開得這麼起勁?我又想到,阿離肯定知道要去哪裡,他就是不願意告訴我罷了。

  第卷一:以愛之名40.想通

  旁邊的韋御風咳了兩聲,我縮回身體,他看我一眼,坐直身體後拿起了儲物格里的水,打開後他喝了半瓶下去。

  “阿離,先送她回家。”他放下水瓶,然後他拿出手機點了點後遞到了前座,“拿我的手機導航。”

  他說完靠著座椅又閉上了眼睛,下山後,

  我暗自咽了咽口水,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為了掩飾內心的激動,我裝著淡然的樣子望著車窗外。

  車子又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後進入了Y城的地界,遠遠的看著歡迎回到Y城的宣傳語,我的眼眶有點濕潤起來。雖然已是家破人亡,但我的根終歸在這裡。

  韋御風一路睡到了我家小區門口,阿離停下了車,他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剛睡醒,他看著有點迷糊的樣子,莫名的有點蠢萌。

  “你上去吧。”他伸手從儲物格里拿了一串鑰匙遞給了我。

  我接過鑰匙,鑰匙圈上掛著一隻小小的泰迪熊,這我弟弟用的那串鑰匙,什麼時候到他手上的?

  “我晚上過來接你。”他說著傾身過來幫我開了車門,“你把房子的事情處理一下,掛牌出租或出售,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下了車,心裡想的卻是,去你的吧,我還不如抓緊時間跑路呢。

  阿離開著車走了,我抓著鑰匙低著頭快步往小區里走。上了樓,我開家裡大門時緊張得心臟都要跳出來。

  家裡靜悄悄的,我試探著喊了幾聲,我媽並沒有回來。客廳的沙發上,我的手機已經不見了,手錶卻還在茶几上。我又進了房間,房間裡的角落裡,那個裝著死胎的玻璃瓶也不在了。

  我折身出了房間,分別進了我媽和我弟的房間,看起來,其他東西好像沒有丟。從我弟房間出來後,我站在客廳的中央,腦子拼命的轉動著。

  我昏倒之前見到的是韋御風,按他的說法,他來看我。那天能進我家門,他用的應該就是我弟弟的那串鑰匙,他是怎麼拿到的?

  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順了一遍,覺得疑點實在太多了。韋御風說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雖然他確實不算好人,但我現在有點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我的悲慘絕不是從我被迫賣給韋御風開始的,也許更早,從我媽的老客戶捲款逃跑之前,這個局就擺開了。

  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有人伸手拔動了第一張牌。

  我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我在這個局中,是一枚棋子,我是逃不了的。韋御風,伊城,伊家,橫波樓,還有背後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我扶著沙發橫梗坐了下來,韋御風也是這個局裡的人吧,否則,他絕不會無緣無故來救我。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他應該是要拉攏我的。

  我拂了拂凌亂的頭髮,我想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找到我爸,找到我媽,我要一個真相,以慰我弟弟在天之靈。

  想通這些後,我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悲壯。

  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個只無頭蒼蠅,總是在驚恐的逃跑。

  我把家裡打掃了一遍,然後把一些貴重物品集中到了我弟的房間。做完這些後,我去中介掛了房間出租的牌,從中介出來後,我去了一趟我大伯家裡。

  我大伯看到我駭了一大跳,伊家婚禮被毀的事情,估計他也是聽說了。

  我把家裡的備用鑰匙給了我大伯一套,麻煩他幫我照看房子,然後把很重要的一些零碎寄放到了他家。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沒忍心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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