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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郵件是全韓文的。

  梁詩詩記得,柴達說過,馮金柱五年前就去了香港,然後飛往韓國。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梁詩詩驚嘆於度澤的辦事效率,從柴達拜託度澤起至今,也不過兩三小時。

  度澤點點頭,他一邊敲擊鍵盤,一邊下載郵件里的附件,“那頭的人說,馮金柱三年前就回國了。”

  “三年前?”不知為何,聽見這些字眼,梁詩詩突然打了個哆嗦,三年前,很多事情都發生在三年前呢!她有種預感,好像有什麼快要浮出水面了,梁詩詩咬著下唇,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可是她什麼也看不懂,只有文件最下方的那個印章,應該是某個醫院的證明,因為上面有個紅十字的標誌,旁邊還有一行細小的英文。

  “Cos.m.etic Gynecology……(女性會。陰。部整形)什麼鬼東西?”梁詩詩皺了皺眉,突然她又猛地睜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度澤,“你懂韓語?”

  “嗯,以前學過一點,都是些皮毛。”

  “呵呵……你的皮毛可真夠深入的,這應該是醫院發來的醫學報告吧?”

  連專業醫學術語都懂,能是皮毛嗎?

  “郵件說了什麼?”梁詩詩問。

  “不是壞消息,張金柱五年前出國,是去韓國整容了。”度澤看完後便點擊列印,他列印了兩份,一份作留底,一份裝進文件袋裡,然後又點擊轉發,收件人是文田警局的帳號。

  “好好的一個人,他幹嘛整容?是對自己的樣貌有多大的不滿,又不是殺人犯……”梁詩詩突然捂著嘴巴,驚愕地看著度澤。

  度澤拿開她的手,在她微張的粉唇上輕輕一啜,笑道,“或許就是你想的那樣,但真相需要證據來支撐。”

  他看眼窗外,五指微彎,食指抬起,在桌面輕輕敲擊著,“張金柱在首爾做過變性手術,他的體型天生比一般男人瘦弱。”

  “之前你說警方在實驗室的空調通風口裡找到一個疑似兇手留下的指紋,那是不是說,當年殺害王卓欣的真正兇手有可能是張金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很好理解了,為什麼我爸爸會殺了張金柱,為什麼馮小慧會被殺,是因為馮小慧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不對不對,這樣的話,馮小慧為什麼會被殺?在我爸爸把張金柱殺害後,案子不應該就結了嗎,應該沒有後續才是,還是馮小慧的案子跟當年的案件根本就沒關係?”梁詩詩快把自己給繞暈了,她煩躁地抓抓頭髮,直至把自己的頭髮弄成一個雞窩,才泄氣地往自己劉海吹起。

  “真相總會被人發掘的,不急。”度澤順手幫忙整理她的雞窩頭,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

  電腦顯示的時間是深夜十點半,如果不是有特重要的事情,一般這個時候是不會打來的,梁詩詩下意識往電話屏幕瞟了眼……

  ‘智障’?

  “誰是智障?”她斜眼盯著度澤,總覺得這個名字莫名有點‘寵溺’的感覺,就像男友對待自己喜歡的女孩特有的稱呼一樣。

  是她的錯覺嗎?

  梁詩詩眯起眼,目光十分危險。

  度澤忍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這種眼神,想什麼?!”

  然後當著她的面按了擴音鍵,“你的郵件我收到了,呃,那個……謝了啊!”

  ‘智障’是他?!

  梁詩詩‘噗嗤’地笑出聲,電話那頭立刻提高了八度,“臭小子,你把她怎麼樣了,三更半夜,她怎麼就在你旁邊,你們搞什麼啊,蝦?別說我沒警告你,要是她吃了虧,我們柴家一定不會放過你……”

  梁詩詩趕緊捂住耳朵,度澤輕嗤一聲,語氣聽不出喜怒,他道:“不說正題,掛了。”

  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的聲音,半響,那頭終於妥協了,冷哼一聲道,“剛剛我去拜訪了江老。”

  他頓了頓,“江老,就是當年負責梁繼光殺人案的刑警,他說三年前的女死者,宋曉,為人雖然很孤僻,但心地卻很善良,經常接濟鎮上的貧困家庭,特別是那種經濟困難的單親家庭!”

  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頭忽然冷笑一聲,“呵,不過她千算萬算,又怎麼算得出文田會發展這麼快,哈,這得多虧度先生對文田鎮的大力投資啊!”

  “嘿,小柴先生,請問你能說人話嗎?”梁詩詩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柴達不由感嘆道,不過他說完就立刻轉到點子上了,“這幾年文田警方與四大銀行都建立了完整的網絡資料庫,根據我們的數據分析師分析,原來宋曉之所以廣為接濟文田鎮的貧困單親家庭,是因為她想要掩人耳目地接濟某個她想要接濟的家庭!”

  “馮家?!”梁詩詩驚道。

  “嗯,沒錯,自來到文田鎮,她就把自己每月工資的大部分都轉給了馮家!那時張金柱失蹤,馮父又得了肝癌,馮家正好陷入了嚴重的經濟危機,就是馮小慧也因家裡失去父親與哥哥的經濟收入,差點就要輟學,但宋曉的支持又讓這個家庭勉強支撐過來……”

  “當時刑警懷疑宋曉是張金柱的女友,曾一度調查她的來歷,但無奈,她的身份是偽造的,無親無故,被殺後警方花了很長時間去尋找她的親屬,可惜卻一無所獲。”柴達道。

  “那麼張金柱的變性手術又是什麼鬼?”梁詩詩忽地睜大了眼,“難度張金柱就是宋曉?!”

  一直沉默的度澤忽然道:“根據醫學報告顯示,兩人的確是同一個人。”

  得出這樣的結論,三人都陷入了一片唏噓中。

  “所以,爸爸才殺了宋曉,但他為何就這麼肯定,宋曉就是馮金柱,就是當年殺害王卓欣的兇手?就憑宋曉接濟過馮家嗎?未免太糙率了吧?”梁詩詩不禁疑惑道。

  “不,事情沒不那麼簡單,因為我手上的醫學報告,三年前被人動了手腳,我的意思是,三年前,有人以馮金柱的名義委託那家醫院把他的診斷報告寄回國內。”

  “你連這個也能查到?”梁詩詩訝異地看著度澤。

  度澤看她一眼,淡然一笑,“不,我也是偶然才知。”

  原來度澤派去的人在調查馮金柱下落時,無意中碰到一個前來醫院辦理退休手術的老教授,那人剛好就是當年主持馮金柱變性手術的主診醫生,當時的手術並不像現在這麼成熟,可以說萬一手術失敗會給醫院帶來十分嚴重的後果,但如果成功卻會轟動整個醫學界,加上當時自願要求變性的病人十分稀罕,所以那家醫院的專家們都不想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說句老實話,那場手術根本就是一個生死賭博!

  主診教授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馮金柱坦言手術的風險,並讓他簽下風險自擔的責任書,要求他承諾未來五年務必待在醫院裡,聽從醫生安排,但馮金柱接受手術兩年後卻私自離開了醫院,像人間蒸發一樣,醫生團隊無奈之下,為了不給醫院帶來不良影響,便把事情壓了下來,如今見事隔多年又有人來醫院取他的報告,他們當然會懷疑其來歷,兩方僵持不下時,派去的人碰見了那個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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