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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在梁詩詩逃課溜出學校時,他就讓鎮上的朋友幫忙留意她的去向了,知道她中午曾在城堡里出現過便匆忙趕過去,以為能把人找著,孰知找了好多圈都不見人影就又趕了回來,不想剛進教室就看見被同學集體欺負的她。

  如今正是走在大街都要穿大衣的季節,女孩的身體本就單薄,現在還把衣服弄濕了,萬一著涼了可怎麼辦?

  楊灝抓過掃帚後就把身上的黑色羊毛大衣脫掉,披在梁詩詩身上,很是生氣地道:“在酒吧不是很能打麼?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怎麼不打回去啊?!”

  修長的手指按在羊毛大衣的肩膀處,楊灝的心情卻一片複雜,再次地,他很想把女孩摟進懷裡,好好地安慰她,告訴她,沒有關係,一切都不是她的錯,但話到嘴邊,楊灝卻說不出口了。

  周銳也看不過眼,只是他站的位置較遠,比楊灝慢了那麼一拍,見有人出頭了,就只好走回自己的座位,不過臨走時,他卻往王婉貞的座位看了眼,目光陰沉而帶著點深意。

  王婉貞似有所覺,也回頭看了眼,正好看見周銳落寞地往課室後面走去。

  王婉貞看著他,靜默的雙眼突然間便閃爍了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嗯哼!

  一聲冷咳,張麗虹眯起眼,冷笑道:“怎麼,把教室弄成這個鬼樣還不夠,還要打架麼?這是有多能打啊?”

  張麗虹敢明目張胆地訓斥梁詩詩,卻不敢訓斥楊灝,誰叫他的背後是本校最大的贊助商呢,比王家的勢力還大。

  楊灝掃著掃著,聽見張麗虹的話,突然就扭頭看著她,“張老師,人的心有偏頗,我不反對,但要知道,有時候太過就會適得其反,昨天的教訓,老師您難道忘了嗎?”

  張麗虹聞言頓時老臉一紅,頗有點惱羞成怒地冷哼了聲,“要不是她老搞特殊,誰會針對她!”

  說著又對梁詩詩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趕快回去換衣服吧,都快六月了,你看你這個鬼樣,像話嗎?!”說到底,她還是有點忌憚柴家的勢力的,聽說那個老古董不知瘋了哪根筋,居然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繼女很是寵愛,又不是親生的,還是殺人犯的女兒,果然世界都瘋了。

  梁詩詩“哦”了聲,將外套塞回楊灝手上,便匆匆離開了課室。

  一陣寒風打在臉上,梁詩詩搓了搓肩膀,心道:的確是有點冷呢。

  ……

  接下來的課,明面上,大家都相安無事,但只要梁詩詩一離開課室,同學們就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當年的兇殺案。

  地點發生在P大,與文田高中不過一湖之隔。

  想起來,當時的案子還是轟動全城的大案,因為兇手是P大的資深教授,專注學術二十多年,在科研成果上取得了一定成就,曾多次獲得國家頒發的科學技術獎。

  為此P大還專門成立一個科研小組,就為了他的研究服務,他手下帶的那批學生更是P大物理化學的尖子生。

  本來一切都很美好,教授知識淵博,學子孜孜不倦,眼看研究就要成功了,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卻發生了。

  教授居然把自己最得力的女學生殺死了,還是慘無人道的先jian後殺。

  自那之後,教授被學校辭退了,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但妻棄女嫌,還身敗名裂,儘管那個教授一直聲稱自己是冤枉的,但案發地點,門窗都是鎖著的,兇器又在他手上,鐵門被打開時,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女死者就躺在他的腳下,甚至還有人聽見了實驗樓里傳來慘烈的尖叫聲,後來經法醫鑑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正是教授進入實驗室的時間。

  作案工具對得上,死亡時間也對得上,加上教授沒人任何不在場證明,案子應該很快結束才是,但詭異的是,就在大家都以為教授會被判刑時,警方突然對外宣布,因證據不足,他們暫時不能把嫌疑人定罪。

  於是人人恨不能其立刻被執行死刑的資深教授被無條件釋放了,編號為2053的P大兇殺案也成了本城轟動一時的懸案。

  三年過去,平靜的小鎮還沒從兇殺案的陰影里喘過去,便又迎來了第二樁案件,那個被無條件釋放的資深教授再次殺了人,而這次死的卻是一名下班回家的高中女教師,作案手法與三年前的兇殺案雷同,女死者同樣在死前遭受過性侵犯。

  只是這次,剛好有人目睹事情經過,兇手很快被抓捕歸案,蓬頭垢面的一個落魄瘋子,但不難辨認,那人就是三年前P大兇殺案的嫌疑人,梁繼光。

  這次梁繼光沒有再聲稱自己是冤枉的,面對刑警審問時,他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全都供認不諱。

  因其蓄意殺害他人,且情節嚴重,本市高級人民法院決定把其判處死刑並緩期二年執行。

  在那兩年裡,梁繼光幾乎沒有家人探望,但他卻無動於衷,一直乖乖地待在監獄裡,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面對刑偵大隊的偵訊,他全都積極配合,問他為什麼要殺死宋曉,也就是第二樁謀殺案的女死者,梁繼光卻只留下寥寥的一句話:她該死,這是她的報應。

  多的便不說了,仿佛不願意回憶。

  然而,在那段時間裡,P大刑偵大隊副局長江老先生卻認為兩個案子還存有很多疑點,不能就這麼糙率結案,就像三年前的P大謀殺案,所有認識梁繼光的人都說他很在乎自己的研究,在乎到幾近瘋狂的地步,說若有學生違反他的實驗規條,哪怕沒有造成任何損失,都會被他狠狠地訓斥一頓,甚至接下來一個月也別想進入實驗室了。試問這麼一個科學瘋子,他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的實驗室作為犯案地點?事後還故意引發實驗室的機器爆炸?

  教學樓的突然斷電真的是意外嗎?保安來得這麼及時難道又是巧合?不過以江局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出現兩種以上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特別三年前的那個匿名快遞,到底是誰寄的呢?

  那張足以證明梁繼光不是殺害王卓欣兇手的照片,到底出自誰之手,整個案子還有第三個隱藏的知情人嗎?

  直至第二個案子發生後,梁繼光為何又一改之前的口供,對第一樁案供認不諱?他到底想隱瞞什麼?又在害怕什麼?

  江局永遠記得,那天他去牢房探望那個可憐又可悲的男人時,他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烤住,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本來身材魁梧的他,如今卻只形影單薄,當他問他是否想翻案時,他猛地抬頭,深邃的眼眸里潛藏了一絲讓人難以覺察的恐懼,繼而便是果決的否定。

  以他多年與罪犯打交道的經驗來看,梁繼光一定隱瞞了某個事實,他說宋曉該死,宋曉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教師,她到底如何該死了?

  梁繼光並沒有向他們交待清楚,哪怕他們以‘這將會對他造成十分不利的後果’來威脅他,他都不肯多說,哪怕只是一個字。

  或者只能說,當一個人在眾叛親離,萬念俱灰的情況下,認罪是唯一的解脫,至於其他,都不再重要了。

  加上當時的刑偵條件本就有限,如今事隔這麼多年,儘管那兩樁案子仍存有很多疑點,甚至有很多不合理的邏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人死如燈滅,這些凝結在他心中的謎團,也都隨著時間的推移,成了一個個不解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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