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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解釋都是一身冷汗,對方什麼時候施陣他們這麼多人一點都沒察覺到,這樣的實力太過可怕,之前雖能於數千追兵中護蕭婉無恙,可到底還是沒能逃出,他們倒不那麼懼怕這位十方殿主,怎麼……

  那人猛然想到,九兮狐主的心頭血,那八萬年修為。

  十方本就是佛界戰鬥力數一數二的大能,如今增了八萬年修為,又沒有了九兮狐主這個軟肋,更是心生了死意以自身為祭。

  這是死局,必死之局,他們根本逃不出去了。

  那小將看向幾位上仙,聽其中一位上仙道:“十方,天羅陣起,要滅殺在場諸人,你自己也必死,天界與佛界更是會因此交惡,你考慮清楚,我等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十方終於將目光看向眾仙,眾仙此時才發覺,十方一雙眼仍是淡漠,卻早沒了佛修的慈悲,冰涼到讓人膽寒。

  “一句奉命行事就想要全身而退嗎?”十方勾唇,不知天帝在水鏡里聽到自己屬下禍水東引是什麼感想,他抬眼望向東方天際,笑道:“天界自有赤狐族長為愛女清算。”

  “我卻是等不及了,怕遲了追不上她。”最後兩句輕不可聞,只離他極近的秦志軍聽得分明,語氣溫柔,臉上也多了幾許繾綣,一身白色僧袍無風自動。

  極西千佛殿,蓮台上聽弟子論禪法的燃燈尊主忽而抬眼東望,座下大弟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向東方,面色大變。

  “天羅陣,師父,可是十方師弟……”

  話音未落,千佛殿已經離了極西,化作一道金光向東而去。

  天界水鏡前,帝後面色難看,那一句清算在其次,自己天界數千精英若是都被十方絞殺於天羅陣中,他天帝的寶座怕都要動搖。急點了幾位大羅金仙命急往青丘向西八萬里的荒原破陣。

  只是天宮雖離荒原更近,卻是敵不過燃燈尊主的佛法高深,幾個瞬息間千佛殿已浮於荒原上空,天界幾位大羅金仙到時,見到千佛殿高懸空中,哪裡還敢去破十方的陣,只得遙遙於燃燈尊主見禮。

  如此雙方又成力均之勢,陣中十方見到千佛殿,鄭重跪下與師尊行了叩拜之禮,說:“徒兒愚鈍,向佛之心已毀,有負師尊十六萬年的教誨。”

  燃燈尊主嘆息一聲,道:“若欲求佛但求心,只這心心心是佛。十方,四萬六千年了,昔日算到你的劫數,如今還是要應了,你可想好了,一入輪迴修行盡毀,世界三千,你未必能再找到她。”

  十方笑了,說:“我與她有四萬年的情緣,百世千世,總能讓我遇見她。”

  這師徒二人的對話,只叫旁聽之人變色,天界眾仙原還指望燃燈尊主能勸服十方,不想他只問一句你可想好了,難不成想好了就由著他拉著天界數千上仙同歸於盡嗎?

  就是十方的師兄也沒忍住道:“師父,怎能由著十方師弟的性子,十六萬年的修行就這樣毀於一旦嗎?”

  天界一行人心裡狂點頭啊,對啊對啊,惜命點啊……

  你不惜命我們惜命啊……

  燃燈看一眼身側大弟子,教誨道:“生死不過自然規律,與四季更替、草木枯榮無異,生無可喜,死無可悲,修行亦是如此,修佛修的是超越生死的束縛和羈絆,由此獲得自在。”

  何況,四萬年的因緣,總該守得一份善果。

  十方聞言,唇邊有淺淺笑意,佛心早已不堅,追尋心中所愛何嘗不是另一種自在。他合掌直立,雙唇翕動,天羅陣起。

  陣中金光大起,陣中所困之人已經不能看到,幾位大羅金仙終於按捺不住,道:“燃燈尊者,佛法慈悲不造殺孽,陣中數千仙人,您當真由著十方動大殺孽嗎?且天界元氣大損,魔界動盪如何平息,還望尊主令十方殿主解陣。”

  燃燈看他一眼,道:“眾生輪迴,因果循環,天帝不遵天道輪迴強行奪人造化才致今日眾仙劫難,今日陣中仙人自身也未嘗無因果糾纏,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仙友,這世間萬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陣外人看不清陣中,陣中人卻是能將陣外人看得分明,秦志軍看著那位燃燈尊者與人論法,其實老和尚就是護短吧,論了半天法,換句白話就是說天帝和陣中那些人活該唄。

  他是沒學什麼佛法,但心愛之人死於面前還能講什麼慈悲為懷,天下大局,在他這裡是不可能的,他應該是十方的轉世,再怎麼樣輪迴,性情又能當真變到哪裡去,對自己前世的行徑頗為認可。

  天羅陣並不血腥,陣光寂滅後陣中仙人已無蹤跡,佛修大能親自送著上路,大約都極樂往生去了。

  可能是修行遠高於四萬年前,滅殺數千仙人收了陣法的十方倒是還未殞落,他最後看一眼青丘的方向,盤腿合眼,自散了修為。

  仍是在蕭婉消散的那一處,選擇了與她一樣的方式歸於天地。

  許是他修佛,散開的光點是一片片金色的圓,每一個圓片兒裡面都有一個嬌俏的女子,那是四萬六千三百五十六年初相識時她的模樣,圓球一個一個在十方眼前飄過,蕭婉的聲音響在他耳際,嬌軟甜美。

  “和尚?凡人?怎麼掉到我九兮山來的?”

  “你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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