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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問,就見著兩道視線之事在她的身上,打著度量的姿態,特別是那道渾濁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些她看不透的思忖,一圈一圈下意識的猜測似乎慢慢在印證,難道是尉恆修的家人?

  那身旁那個女人又是誰?想到這裡她頓時覺得這一瞬間她還能想這些,簡直是有些瘋狂了,於揚掃了她一眼,聲線冷淡了些許:“修哥,挺好的,就是在重症監護室住著的。”

  但凡扯到重症監護室這個字眼,就像是一把凌冽的刀子掛在人的身上,這雙桃花眼立馬泛紅,立馬詢問道:“那是這麼樣?”而此時一旁的尉青雲像是摸清了些什麼似得,示意著一旁坐著的白玉雅。

  白玉雅往前小心翼翼的將老人扶了起來,順著走到了許珞虞的面前,離著近了許珞虞才發現這位老人非同凡響的氣勢,像是深海的氣壓一點點的碾碎著她,下意識多了些臣服的姿態,可是這種短暫的思量,立馬被心緒壓制了下去,便聽見老人和言善目詢問道:“小修的朋友?”

  說到這裡於揚立馬搶話道:“這是之前,修哥幫著退伍老兵帶的學生,她姓許。這一次救援組也有她。”話不多,立馬將許珞虞的身份置於尷尬的境地,臉色也顯得有些尷尬。

  只能依著老人此時的神態點了點頭,隨即又見著老人掃了一眼於揚,於揚的臉色雖有不悅卻不是那麼濃厚,確實看在尉青雲眼底,嘴角一平:“先坐會兒吧,小修這一時半會也不能好的,謝謝你來看他了。”

  態度倒是幾乎和善,依著她來看眼前這位老人自然是身份不凡,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似曾相似,細細想來終於在腦海中勾勒了一副景象,下意識讓她有些膽怯,只強裝鎮定的看著老人。

  此時尉青雲早就將她的姿態全都看在了眼底,立馬拉著白玉雅的手,笑道“阿修的未婚妻白玉雅,你們應該認識吧?”說著還看了兩人一眼,這一說立馬讓許珞虞明白是這麼回事,目光隨即放在了白玉雅的身上。

  四目而視,多得的打量,此時的白玉雅穿了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長發散落在白皙的鎖骨上,一雙瑞鳳眼微微上揚,一顰一笑溫潤至極,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而再看看此時的她,確實顯得寒磣。

  “你好。”說著白玉雅將手伸了過來,撅起一抹笑意,落在她的身上多了些客套,落落大方,讓人斷然拒絕不得。

  只能依著此刻的情景將手伸了出去,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若不是平日裡觀察的細膩,斷然瞧不得眼前人的思緒,雖說藏的深,可是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然後互相收回了手,此時薛揚凱跟傅景琛也走了過來了。

  許珞虞早就料到的,明面上還得一副吃驚的模樣,詫異的盯著來人,薛揚凱一笑:“原來許小姐,也是來看小修的。”

  說到這裡,倒是顯得有些不懷好意的,還沒等著許珞虞回話,就見著傅景琛走到了尉青雲眼前,將所有的單據遞給了老人:“尉老,都處理好了,上京的醫生應該晚上就能到。”幾乎是面面俱到。

  聽到這裡尉青雲不免有些感動了,這雙老眼對上了他的視線多了些慈愛:“麻煩景琛了。”傅景琛連忙擺了擺手道:“應該做的。”

  說完就坐到了一旁,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能瞧得見這幾道視線在她身上旋了好幾圈,越是這樣越發覺得夏日炎炎,悶熱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的一道聲音衝到了她的耳里:“病人醒了。”

  聽到這裡,年近耄耋的老人難免顫抖的對上了那扇透明的窗戶,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枯瘦的手臂攀上了玻璃窗,渾濁的眼底全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孫子,只見著尉恆修的睫毛顫顫的,眼睛半眯著,充斥著蒼白的色彩。

  她雖然站著遠可是這一幕全然落在了她的眼底,禁不住熱淚盈眶,捂著嘴不讓自己哭了出來,而此時急不可耐的老人在護士的幫助下換上了一套無菌服走進了病房裡,緊跟其後的自然是作為未婚妻的白玉雅。

  兩人攙扶著走進了病房內,如此的和諧,許珞虞只能盯著,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其後看著。

  入眼是一片蒼白,插入的呼吸管讓他覺著極為的不舒服,劍眉緊緊的皺在一起,臉色除了難看的蒼白並無其他。

  “小修。”

  老人的聲音極為的嘶啞,低低的傳入了尉恆修的耳里,逐漸離析著他的情緒,有些艱難的睜大的雙眼,想開口喚一聲爺爺,卻被關切的視線堵住了話,“小修,別動,爺爺知道你想做什麼。”此時的語氣已經變得極為小心翼翼,而身旁的白玉雅美目里早就布滿了淚水:“阿修。”

  卷著深深的情誼,如此一來將周遭的空氣帶動的極為和諧。

  而門外的薛揚凱倒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底,翹著二郎腿打量著此刻許珞虞的神態,傅景琛眼中一沉,緊緊鎖住了啜泣著的她,若不是手指顫動,斷然也瞧不出他的心緒。

  這種情緒的洶湧讓她有些控制不住,幾種情緒交織在一切,讓她忍不住想要躲在一角,痛痛快快哭泣一場,把這段時間所有的感傷全都宣洩出來,眼底全都是血絲,而此時一道身影走到她的面前,陰影將她面前所有的光全都遮住,下意識抬起了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雙漂亮的桃花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眼白處細密的布置著血絲兒,眼底烏黑了一片,整個人極為憔悴。

  僅僅是這一樣,就將畫面帶到了那天,看著她哭得撕心裂肺,直至瘋狂的模樣,越是這樣他的心裡越是發慌。

  若問他心疼與否?自然是不能明說,可是兩人關係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中間隔著鴻溝只怕是一輩子都無法跨越,越是這樣越發讓他動一發牽全身,反覆壓抑,遇見瘋狂。

  一張乾淨的紙巾遞在她的眼前,他雖然沒有開口,可是眼底的情感早就將一腔的關切宣洩了出來,即便是這樣的都隱忍的深沉,她只是看著他,有些發愣。

  似乎察覺到她的猶疑,眉頭一皺將紙巾放在了她的手上,便絲毫沒有猶豫的轉過了身,正巧對上了薛揚凱打量的眼神,將眼底的複雜壓了下去,笑道:“薛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等會幫我跟尉老說一聲。”

  於揚將這一切看在了眼底,掠過許珞虞的時候,眼底多了些不可察覺的輕蔑,這種突兀的直覺早就在心底有了自己的計量。

  立馬勾起了一抹笑意,薛揚凱點了點頭,而此時傅景琛立馬轉身大步離開了醫院,淚水的侵襲似乎讓她有些狼狽不堪,朝著兩人歉意的笑了笑,隨即朝著衛生間走了去。

  冰冷的水接觸到柔嫩的肌膚的一剎那,幾乎是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知為何一股後怕感在心底躍然升起,然後逐漸放大,她的情緒失控了,而且似乎被人抓住了痛腳。

  想到這裡似乎都能回憶的起尉青雲那雙明銳的眼,即便是雲淡風輕,可單是那一眼,就得讓她知道自己身份,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訕笑一聲,她只不過欠著尉恆修一份情,而只怕是這一生,窮其所有也悉數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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