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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青很快就靠著追魂索確定了廖伏和江娘子此刻的位置,他招呼一聲,眾人立刻御劍朝著那個地方衝去。

  沒有飛劍的紀珩這一次自然又站到了風且吟的飛劍上,飛劍在風且吟的操縱下騰空而起,呼嘯的狂風將兩人的衣擺掀得一陣亂舞。

  連綿的山巒和蔥鬱的林木在兩人的腳下飛速划過,風且吟身前結出一個靈力盾,將御劍而行時撲面而來的疾風都擋在了外面。他微微側頭,對著站在他身後的紀珩道:“等到了劍宗,我就帶你去劍池好好挑一把劍。”

  紀珩道:“謝謝,但是不用了。”根據他資料庫里的修真界資料顯示,劍宗劍池裡的劍都是擁有劍靈的名劍,換個方式說,它們等同於擁有初等ai的機器人,他一個機器人去找另一個機器人當做武器,不用想都覺得很奇怪。

  風且吟不知想到了什麼,聽見紀珩的拒絕也沒有露出疑問,而是道:“就算你不學劍術,也總要有一柄飛劍代步吧!當然,若是你不想要飛劍,我可以一直帶著你飛。”

  紀珩聞言道:“那我就去選一柄飛劍吧!不好一直麻煩你帶著我。”還有一點就是,現在他模擬的是築基巔峰的修士,在這個每個修士都至少有一柄飛劍的世界裡,他不能太標新立異,以免引起太多人類的注意。

  風且吟心裡想的卻是,唉,紀珩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風情。

  福伯掙扎逃脫的時候受了點傷,又帶著一個江娘子,根本就跑不了了多遠。更何況有桐青領路,一行將近二十人很快就御劍衝到了福伯的前頭。

  而此時,福伯也發現了追上來的劍宗弟子。他一咬牙,原地將江娘子放下,伸手去摸乾坤袋卻摸了個空,他這才想起之前被綁起來的時候,身上的乾坤袋已經被人搜走了。

  乾坤袋沒了,他的法器和那些吃飯的傢伙也沒有。他索性用靈力將左手動脈一划,蒼老乾枯的手臂立刻綻開一道血口,艷紅鮮血噴泉似的涌了出來。

  借著這新鮮的血,他在地上畫了個陣法。

  第62章

  接著這新鮮的血液,他在地上畫了個陣法,這陣法大小約有五步,分為內外兩個部分。陣法甫一成形,血紅的陣文上頓時就騰起了絲絲黑氣,它們不斷交織纏繞著,漸漸凝成一條條身體修長的毒蛇,它們吐著同樣由黑氣凝成的蛇信,昂著三角狀的蛇頭衝著陣外發出嘶嘶嘶的陰冷聲響,同時一條條排成一個圓環,將躺在地上的江娘子包圍在中間,形成守護之狀。

  風且吟等人從收起飛劍,從上空躍下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見到那個立在陣中,仍然不斷用自身鮮血完善陣法,模樣蒼老如同耄耋老者、跟曾經那個忘塵谷的少主沒有半分相似的人,風且吟眼中沒有任何憐憫與可惜,只對著身後的少年們道:“倘若你們能合力將眼前這個邪修殺了,這次歷練測評,我就給你們定一個上甲!”

  少年們聞言,胸中皆燃起了熊熊鬥志,為了得到一個好分數,拼了!!

  他們本就對這個設計離間人家夫妻,又害死無數無辜生命,還企圖在客棧中坑害他們的邪修沒有任何好感,因而下起手來毫不留情!

  頃刻之間,少年們手中的長劍就因被灌注進靈力而發出了熠熠光輝,長劍在主人的靈力控制下靈活如龍,在這片罕有人跡的山林中不斷穿梭,每一次划過都擊碎一條陰氣森森的黑蛇!

  福伯的修為雖然也已到了築基巔峰,對付這些還未築基的少年本不費吹灰之力,但他畢竟受了傷,且手中沒有任何輔助的法器,而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更何況劍宗的劍修擅長多人合擊之術,此消彼長之下,他的陣法在他們的圍攻下竟漸漸顯出頹勢。

  福伯眼中一寒,嘴裡無聲念了幾句咒語,一直貼在他腳下的四個鬼影頓時嗖的一聲射了出去,化作一團體積龐大的黑氣融入到陣法之中。眨眼間,剛剛還露出敗相的陣法立刻綻放出刺目的紅光,而那些黑蛇則一條條地擰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體型巨大,直立而起有十丈之高的巨大三頭蛇!

  它龐大的軀體將陣法中的福伯和江娘子牢牢圍在中間,猙獰的三個蛇頭高高立著,不時吐出黑氣將射向它的飛劍一一擊落,而它的蛇尾則不住擺動,用力一掃就將圍在周圍的幾個少年給甩飛了出去!

  “啊!”裴牧一時不慎,被蛇尾掃中,整個人就同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下一刻,就被紀珩接住了。

  更確切地說,是被紀珩揪住了衣領提著,不止是他,還有裴英裴若,他們三個都被紀珩接住了。

  紀珩兩隻手揪著兩個少年人類的衣領,胸膛還頂著另一個,一下子就把被蛇尾甩飛的三個少年都救了下來。

  “風師兄,這蛇怪太難對付了!”因這蛇怪不是真正的生物,而是由邪氣化成的,裴牧被蛇尾掃中的肩膀立刻就黑了一大塊,身體還因被陰氣入侵而一陣陣發寒。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個狀況。他們雖然人多,但到底年紀太輕,自身修為和對敵經驗都十分淺薄,之前是憑著人多才能壓制住廖伏,現在廖伏連自己保命的最後底牌都派了出來,化作了邪氣四溢的蛇怪,少年們頓時漸漸吃力起來。

  原平一直觀察著他們的情況,見師弟們陸陸續續受傷,便坐不住了,忍不住道:“讓他們下來吧!再這樣下去,恐怕……”

  還未說完就被桐青打斷了,“你啊就是個操心得太多,沒看到你們風師兄一點都不緊張嗎?”

  原平一愣,這才發現他們風師兄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真的一點都不緊張。“風師兄,我知道你現在結丹了,要收拾那個邪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你再這樣看著不管,過一會兒師弟們就都……”

  還未說完,那條巨大的蛇怪忽然像是被熱浪燙到的冰塊一般迅速消融,連同攔在陣法外的層層黑氣也漸漸消散。

  原平見狀驚訝道:“這是陣法失效了?可是……”廖伏這樣一個邪修怎麼可能會突然解開陣法?很快,隨著那些黑氣的散去,他終於看清了陣法內的情景。

  只見廖伏立在陣法內,雙目瞪大,面上全是不敢置信之色。而他胸口,被一隻指甲修長尖銳有如利刃的手洞穿!那隻手的五根手指完全穿透了他的心臟,指甲和手指從他胸口透出時帶了粘稠的鮮血和點點碎肉。

  江娘子站在他身後,她的臉上帶著瘋狂透骨的恨意,盯著廖伏的雙眼狠戾毒辣,她說,“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廖伏僵硬地扭過頭看她,呵呵笑出聲來,沙啞聲音中的陰冷蝕人肺腑,“沒錯,是我,是我把江一塵的消息賣給了魔族,我還讓他們把江一塵的屍骨丟到深淵底下餵狼。”

  江娘子喉中溢出一聲絕望的嘶吼,她猛地將右手從他體內拔出,又狠狠插了進去,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浸透著刻骨的怨恨,每一下都恨不得將眼前這人的心肝脾肺都戳成爛糜,讓這人不得好死!

  廖伏冷冷地看著她,“你是我親手煉製出來的,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江娘子置若罔聞,她似乎已經完全聽不見廖伏在說什麼了,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報仇!報仇!

  廖伏的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身上一個又一個的血洞觸目驚心。

  然而他的容貌卻變得越來越年輕,墨發白膚,俊美陰柔,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這是如今築基巔峰的他本來應該有的容貌,亦是,迴光返照。

  身體變得年輕,眼裡的光彩反而越來越淡。他的嘴裡開始冒出大股大股的鮮血,身體也終於沒力氣再支撐下去了。

  他摔到了地上。

  而隨著廖伏的生機漸漸微弱下去,江娘子的身體也開始溢出一股股黑氣,她捂住自己的頭,仰天發出一聲解脫般的哭嚎,餘音在這山林中不斷迴響,還未斷絕,她的身體就已灰飛煙滅。

  只餘下點點灰燼,落到了地上。

  而躺在地上的廖伏費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身邊那點灰燼緊緊抓到了手裡。他動了動被鮮血染得猩紅一片的嘴唇,發出了餘生最後一句喟嘆,“到底,還是跟我,死在了一起。”

  微風吹過,將落在廖伏臉上的一片枯葉吹飛,露出他雙目緊閉,安詳得如同陷入沉眠的面容……

  無論是在逃命時,還是面對劍宗弟子時,他始終將江娘子護在身後,甚至將自己保命的最後底牌送了出去,可是最終,他毫無防備的後背卻給江娘子送上了殺掉他的捷徑。

  眾人看完這一切,久久無言。

  尤其是像裴清這樣的少年人,他們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又悶又沉,幾乎透不過氣來。無論如何,這樣複雜的愛恨情仇,對於這些年紀尚輕的少年人來說,還是太沉重了。

  “現在怎麼辦?”許久之後,才有人發問。

  少年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之中最強的風且吟和紀珩。

  紀珩道:“將人火化,然後埋入地下。”

  風且吟贊同道:“紀珩說的對。這廖伏畢竟是個只差一步就能結丹的邪修,他的屍體若是被那些邪物鬼魅得了去,必定會增強它們的力量,變成它們禍害無辜人的資本,所以必須火化,用陽火將其身上的陰邪之氣焚盡。”

  話畢,風且吟抬手一揮,一團炙熱的靈火就落到了廖伏的屍體上。

  在金黃色的火光中,裴羽衣忽然嘆了口氣,道:“感情還是兩廂情願的話,像這樣陰謀算計的,就算把人綁在身邊也落不到好下場。”

  “是啊。”裴牧道:“不過廖伏也挺可憐的,他一直在保護江娘子,可是最後也還是死在了江娘子手裡。”

  裴清反駁,“他有什麼好可憐的?要不是他害死人家夫君,妄圖奪走人妻,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裴若點頭道:“善有善報,惡得惡果,這本來就是他該得的!”

  原平道:“江娘子也挺可憐的。她變成厲鬼之後就一直以為自己丈夫沒有死,寧願用邪道那樣惡毒的法子維持著容貌也要等丈夫回來。不過再可憐,犯下的過錯也是要償還的,就算她沒有灰飛煙滅,我們也還是要殺了她的!”

  風且吟點頭道:“原平說的不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以後你們獨自離開宗門歷練,遇到類似的事情,可不能因為心中憐憫就放過罪魁禍首。你們自己更不能像廖伏那樣,為了一己之私就去殘害他人,須知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你們若是種下惡因,這惡果早有一天會報應回你們身上,就算不是你們,也會是你們身邊的人。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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