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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霍元擎離京這般久,第一回 往府上,往她手中送信,也是紀鳶打頭一回收到了外出出門公幹的男人的信件,這樣的感覺,有些新奇,有些激動雀躍,同時,也忍不住有些緊張。

  不是說了少則七八日,多則半月便能回麼?

  眼瞧著過了十多天了,人沒盼回來,倒是將信盼回來了,信回了,那人是不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紀鳶興奮又沮喪的將信拆開,捏著厚厚一沓,可是,信件的內容卻十分簡單,只有寥寥無几几個字:半月後歸來,勿念。

  末了,第二句寫著:裡頭是此次剿匪的收穫,收好。

  紀鳶將這張薄薄的信紙翻來覆去,將正面瞧完,又將反面仔細尋了尋,當真就這麼幾個字,沒多再多了?

  紀鳶不由輕輕皺著眉頭,頓時只有些哭笑不得,簡直一如他本人,惜字如金的可以。

  所謂家書,難道不是應該絮絮叨叨的,有說不盡道不完的話麼,去了一個多月,虧得她還屏息期待了好一陣,未曾想到,就這麼幾個字,紀鳶只有些無奈,不過,待仔仔細細研究了許久後,似乎瞧見第一個字,半月的半字第一點的比劃有些奇怪,瞧著不像是一點,倒像是滴落的一個小圓點被潤成了一個筆劃。

  莫不是對著這封家書琢磨了許久,最終僅僅只琢磨出這麼幾個字來?

  這般想來,紀鳶又覺得有些好笑。

  嘴角忍不住輕輕勾起,菱兒見了,捂嘴打趣道:“主子,公子在信上可是說道了什麼趣事?瞧您樂得都合不攏嘴了,給奴婢幾個說說,也讓好奴婢幾個樂樂…”

  紀鳶卻早已經將信件整整齊齊的疊好了,隨即,小心翼翼的,如若珍寶似的塞進了自己的袖口裡,好似壓根沒聽到菱兒的打趣似的,菱兒吐了吐舌頭,嘀咕了一聲“主子好生小氣”,這時,芍藥忽而笑眯眯道:“主子,那封信厚厚一沓,您別光顧著寶貝這一張啊,裡頭還有呢?”

  經芍藥這麼提醒,紀鳶這才想起來,立馬將信件打開,裡頭厚厚一沓什麼,用塊白布裹著,紀鳶揭開白布,頓時雙目瞪圓里,厚厚的一沓,一張張的,竟然全部都是銀票?

  菱兒與芍藥二人紛紛對視了一眼,然後,紛紛張大了嘴?

  這,這霍元擎外出辦差,怎麼搗騰回來這麼多銀票,他…他該該不會是貪污受賄了罷?即便是剿匪剿得錢財,也理應悉數充公不是?

  怎麼就中飽私囊呢?

  這,紀鳶雖愛錢財,可是,這樣的錢財卻是不敢斂的?

  非但不敢斂,紀鳶只做賊心虛似的,立馬將這厚厚一沓銀票給塞了回去,還連忙四下瞧了一眼,然後咳了一身,沖菱兒及芍藥道:“你們什麼都沒有瞧見,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兒?知道了麼?”

  紀鳶一臉嚴肅的嚇唬道。

  大抵是難得如此嚴肅正經,菱兒跟芍藥兩個紛紛被紀鳶給唬住了,就跟牽線木偶似的,只一個勁兒的狂點頭。

  紀鳶頓時鬆了一口氣,步也不散了,食也不消了,連忙捏著這燙手的山芋往屋子裡趕,然而,剛走到屋子門口,聽到從院子外傳來一陣動靜,不多時,院子裡忽而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當中來,紀鳶一愣,步子猛地一停,心砰砰砰的直亂跳了起來,只覺得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果然,下一瞬,只忽而聽到從身後不斷傳來驚詫及恭恭敬敬的問候聲道:“公子回來了?”

  “奴婢見過公子。”

  “奴婢見過公子。”

  就連走在身側攙扶著紀鳶的菱兒與芍藥也跟著紛紛行了禮起來,一臉欣喜道:“奴婢見過公子。”

  說完,菱兒一臉歡喜的拉扯著紀鳶的袖子,激動道:“主子,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紀鳶緩緩轉身,遠遠地,只見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矗立在院子中央,身著一身硬甲戎裝,頭上戴著一頂銀色硬頂頭盔,包裹著大半張臉,僅僅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及一副堅硬的下巴,一手握著別在腰間的大刀,一手手中執著一根鑲嵌金絲滕的馬鞭,立在院子中央,霸氣凜然,熠熠生輝,竟有股傲睨萬物、唯我獨尊的雄霸之氣,整個院子的人反應過來時,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紀鳶遠遠地瞧著,心裡震驚得不行,信件才送來,不是還得半月後才能回麼,怎麼,冷不丁人就出現在了院子裡呢?

  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若是擱在平常,定不會感到如此難以置信的。

  主要是這日,壓根沒往這想。

  有些激動,一個多月未見了,白日還好,尤其是到了夜裡,總是止不住的想起,有好幾次夢裡還夢到了,如今,人就矗立在跟前,人一激動起來,明明是想要過去的,然而雙腳就跟定住了似的,只定定的立在原地,怎麼都挪不開腳。

  還是霍元擎將馬鞭往身後一扔,身後的一個殷離輕輕跳起借住了,霍元擎大步朝著紀鳶走了過來,走到紀鳶跟前,二話沒說,竟然伸手捏著紀鳶的兩邊肩膀,直接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提到跟他視線齊平的地方,兩人默默對視著,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道:“我回來了。”

  紀鳶聞言,雙眼一紅,好半晌,臉上又跟著一紅,兩隻手垂在身側無力的滑動了幾下,跟只束手無策的小鴨子似的,微微咬唇道:“快放我下來,都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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