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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歡道:“主子,要不奴婢去蒼蕪院打探打探,看看公子到底回了不曾?”

  女人多了,熱是熱鬧,不過,有時也沒少煩人的,就比如這會兒,只覺得屋子裡養了一窩蜜蜂似的,嗡嗡嗡的在她耳邊叫個不停,蜜雖甜,但蜂蜜偶爾也會蜇人。

  後宅內院便是這樣,滿院子的女人,數十個,甚至是上百個,全部都圍繞著一個男人打轉。

  不知不覺,紀鳶竟然也過上了這樣的生活。

  “算了,粥溫在那裡便是了,我頭有些疼,且先躺下歇會兒子,一會兒醒來後,你們幾個將粥分了吃了吧。”

  紀鳶每日午膳後得躺下要眯會兒,這日上午在尹氏那裡坐了一日,下午又操持了一下午,眼瞅著太陽要落山了,只覺得疲憊上涌。

  歪在軟榻上眯了會兒,明明極累,卻又翻來覆去的,如何都睡不著。

  一閉上眼,就依稀覺得身邊躺著個高大堅硬的身子,將她全然籠罩了似的,然一睜眼,眼前又壓根啥都沒有。

  唔,她怕是魔障了吧。

  ***

  過了好一陣,轉身的時候忽而瞧見了霍元擎遺留在她屋子裡的那把大刀,紀鳶愣了片刻,只從軟榻上爬了起來,伸手往那刀身身上摸了摸,隨即,想要將刀拿起來瞅瞅,結果,手下一頓,沒想到竟然那麼重,一隻手壓根提不起來。

  她兩隻手,用了吃奶的力氣才能將這把刀給扛起來。

  往日裡見那霍元擎單手提著,瞧著似乎不費吹飛之力似的,沒想到,竟然這樣重。

  一品御前帶刀侍衛,當今聖上身邊第一人,未來國公府的繼承人,如此天之驕子,原本跟紀鳶是兩個世界之人,只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即便是到了現在,紀鳶骨子裡,依舊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她怎麼就成了他的人呢。

  手中撫著刀身上的紋理,在胡思亂想中,不多時,便慢慢來了睡意。

  再次睜眼時,外頭天已經全黑了。

  霍元擎還未歸來。

  想來,應該是不會來了。

  如此,紀鳶便起來用了點晚膳,沐浴洗漱,隨即歪在臨窗的交椅上看了會兒書,約莫到了亥時,便又開始滅燈上榻。

  哪知,躺下剛醞釀出些許睡意在,正迷迷糊糊的處在將睡將醒間,忽而聽到外頭院子裡傳來一陣動靜,那霍元擎終究還是來了。

  待那抱夏進來點了燈,掀開床榻兩側的帘子,正欲喚醒紀鳶時,紀鳶早已經迷迷糊糊的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微微抬眼,只見那霍元擎已經洗漱好了過來的,穿了一身素色的華服,外頭披著一件快要齊地的黑色長袍,長長的頭髮微攏著,隨手用根髮帶綁著,正立在屋子中央,微微背著手,向紀鳶這邊看來。

  似乎是臨時起意過來的。

  兩人在朦朧的燈光下對視了片刻。

  片刻後,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同時收回了目光。

  屋子裡的幾個丫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各自交換了幾道神色。

  過了好一陣,紀鳶率先反應過來,只立即要從榻上下來伺候,結果,那霍元擎見了,只微微揮了揮手,直接淡淡道:“不必了,直接歇著吧。”

  抱夏聞言,立馬眉開眼笑的給屋子裡幾個丫頭使了使眼色,立馬將所有人都領著下去了。

  片刻後,屋子裡徹底靜了下來。

  人都退下後,霍元擎自個動手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走到屏風前,將斗篷解下隨手搭在了屏風上,末了,又逕自脫了外衫一併搭在了上頭,身上僅僅穿了一身白色裡衣,隨即,扭頭朝那邊床榻處瞧了一眼。

  遠遠的只見大手一揮,屋子一角的燈便滅了。

  這才大步朝著床榻上走去。

  紀鳶見狀,便又默默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不多時,霍元擎便也來開了被子躺了進來。

  ***

  這是二人第三次同寢,前兩次,皆是相顧無言,默默閉了眼,一夜到天亮了,皆是相安無事。

  只是,這一次——

  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明明極晚了,她卻似乎能夠猜到他還會過來似的。

  他分明已經洗漱了,應該是不打算來的,可是還是臨時起意過來了。

  約莫是經歷過白日那一遭,又經歷過晚上這…詭異的一幕。

  兩人皆是各懷心思。

  紀鳶緊緊閉著眼,規規矩矩的躺在她那一方小天地里,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連呼吸都壓得極輕極輕,可是,越是如此,越覺得四周一陣寂靜無聲,靜都能夠聽到彼此一深一淺的呼吸聲,能夠聽到屋子的蟬鳴聲,及外頭丫鬟們巡夜所發出的腳步聲。

  紀鳶心裡忽而露了一拍,忽而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甚至比大婚當日,兩個陌生人躺在一處還要來的緊張。

  只隱隱覺得,床榻上靜得過於詭異,靜得像是某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似的。

  因為有些害怕,紀鳶只極力想要打破這片平靜,是以,過了好一陣,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裡,猶豫了良久,紀鳶只忽而緩緩開口問了聲:“今兒個這般晚了,公…公子…如何過來了,公子…晚膳用了麼?”

  霍元擎單手枕著臂膀,正盯著頭上漆黑床幃瞧著,似乎沒有料到紀鳶這會兒忽然出聲說話,他緩了一陣,這才微微側過臉往紀鳶那邊瞧了一眼,只低低“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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