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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未料,那二皇子接下來一言,只猶如青天白日裡投放了一顆炸雷,炸得二老爺當即差點兒給氣昏了過去。

  二皇子倒未明說,只沉吟良久,方意有所指的喃喃道:“本皇子不是那等推卸責任之人,二姑娘…本皇子會負責到底的。”

  聽了二皇子這一言,二老爺如何不知其意,當即腳下一軟,驚得差點兒從椅子上給摔了下來。

  二老爺年輕那會兒雖風流胡鬧,但出生在霍家,打小便在極為嚴苛的規矩教養下長大,雖放縱,但心裡卻一直有一桿稱,這也便是,即便二房不如大房,但在整個京城,依然受人尊崇的緣故。

  霍家向來以禮教嚴苛、尤其是霍家女子,其舉止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美德堪稱整個大俞的典範,如今,倘若傳出霍家女子尚未出閣便失身失禮於外男,若是一經傳出,他們霍家豈不成為了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俞的笑話,霍家百年光耀門楣豈不是被生生玷污了去?

  二皇子走後,向來對那霍元芷疼愛有加的二老爺直接氣勢洶洶的去了那霍二的芷蘅居,拿了條白綾,當場便要將人給絞死,柳氏聽到風聲,衣服都未換,立馬神色匆匆的跑了去求情,王氏得了動靜,亦是跑去瞧熱鬧。

  一時間,整個芷蘅居又是哭聲又咆哮聲又是挑唆聲又是求饒聲,中間伴隨著砸掉半個屋子的砰砰作響聲,一時間,整個一片鬼哭狼嚎,震得半個府上的人都聽見了。

  最後,還是連老夫人都親自趕來了,事情才得以消停。

  芷蘅居那一陣仗,堪稱近十數年以來,霍家宅院裡頭鬧出過的最大動靜,比之六年前昭暉院那一回,陣仗相差了豈止十萬八千里。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只知,自那一日後,那霍二姑娘險些被送到鄉下去了,最終被罰了家法,關到了老夫人的齋房裡頭閉門思過半年。

  一個月後,蕭家跟霍家定親,二皇子跟霍家聯姻。

  霍家向來低調,如今,一下子接連著爆出兩樁大喜事兒,霍家跟蕭家也罷,至於那霍家跟二皇子的結合,便是整個朝野聞之皆為震動,霍家與二皇子的這一舉動,可否意味著,霍家已經開始在這場奪嫡大戰中站隊了。

  有了霍家的支持,二皇子所謀,豈不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呢?

  是以,霍家這兩樁婚事,可謂在整個京城引起了一陣軒轅大波。

  ***

  至於這第三樁大事,便是二月到四月間,霍家四公子、五公子參加的今年這場童試考試。

  京城的學生們直接在縣衙參加童試,除了四公子、五公子,還有五公子的伴讀紀鴻儒陪著一道參加。

  霍家二位公子參加考試的前一日,霍家甚至還開了祠堂,二位公子天還未亮便起了,到祠堂里供奉了祖宗這才奔赴的考場,由此可見,霍家對每次考試的重視。

  童試共設有五場考試,五場過後,五公子落榜,四公子跟紀鴻儒一道進入四月份的府試,由順天府府丞親自監考。

  鴻哥兒能夠通過縣試,紀鳶並不覺得意外,倒是霍家人聞言,各個驚訝連連,畢竟,鴻哥兒年紀不大,畢竟,鴻哥兒往日並不顯眼,便是連霍家二老爺都忍不住將鴻哥兒喚到書房,跟著四公子一道,親自提了問。

  四公子為人聰明,卻有幾分玩劣質,於讀書上,並不如五公子認真發狠,正是貪玩愛動的年紀,鬼點子又多,並未將心思全然放在讀書上,每每二老爺問了,回答得皆是些個旁門左道,一些個歪理倒說個不停,時常氣得二老爺吹鬍子瞪眼。

  倒未曾料到,反倒是這個從未留意過的三房的伴讀,令二老爺心下震了震。

  二人一問一答,竟然在書房裡耗費了整整兩個時辰,還是下人見時辰不早了,在外頭稟著要用午膳了,二老爺這才意猶未盡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跟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針鋒相對了起來,這一爭論便是兩個時辰,當真令人覺得痛快。

  二人停下來時,四公子早已經歪在一旁的交椅上,呼呼大睡了。

  二老爺對鴻哥兒的學識見識感到心下震撼,面上卻未顯,最終,只拍了拍這個才剛到他下巴處的他眼中乳臭未乾的破小孩語重心長的道了聲:“好好考試,考過了,往後便跟皓哥兒一道搬到前院來。”

  ***

  四月,這日,是府試的最後一場。

  從年前開始,整整三個月,鴻哥兒埋頭苦讀了三個月,每月只睡兩個時辰,鴻哥兒複習了多久,紀鳶便陪讀了多久。

  春節過後,紀鳶將心中所有的煩擾與雜念全然拋下了,一心一意,以實際行動陪在鴻哥兒身邊,陪著他一起參加這次考試。

  府試最後這一天,紀鳶心裡丁點緊張感沒有,無論成敗與否,在紀鳶眼中,對鴻哥兒來說皆是一樁幸事。

  這日,早早的,紀鳶便備用了一應洗漱用品,摘了花瓣給鴻哥兒熏身子,親自做了新衣裳新鞋襪,又備用了一應鴻哥兒愛吃的吃食,只等著他早早回來,好生將繃緊了三個月的心弦放鬆放鬆。

  卻未料,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天都快要黑了,才眼見那五公子霍元皓只白著一張臉,神色匆匆的趕來了。

  霍元皓不知被什麼事給嚇住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只抖著唇,一臉血色盡無,蒼白的小臉上帶著哭音,哆哆嗦嗦道:“鳶姐姐,鴻儒他…他考場作弊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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