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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說罷,一時想起近來府中傳得繪聲繪色的那些流言蜚語,菱兒咬了咬牙, 只忍不住問道:“府中近來都在傳,傳說…說老夫人要將姑娘許給大公子,姑娘,這些…可都是真的?”

  紀鳶聞言, 雙目閃了閃, 垂著眼, 沒有說話。

  菱兒卻緊緊抓著紀鳶的手道:“菱兒嘴笨,知道不該在姑娘跟前提這一茬的,只是,菱兒想說的是,甭管姑娘是去王家做那正頭娘子,還是,還是去那大房做做大公子的…總而言之,這個世上就只有姑娘對菱兒最好,我從前在府外,打小便吃盡了苦頭,爹爹好賭,又嗜酒如命,一輸了銀錢或者吃了酒,就將我往死里打,娘眼裡只有兩個小弟,即便我被打了個半死,也不管不顧,若非嬸嬸見我可憐,將我弄進這府里,指不定早就死了,我七歲便入了府,見慣了世間冷暖,直到遇見了姑娘,這才真真正正的過上了好日子,姑娘,菱兒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我只知,對我最好的,不是我爹不是我娘,而是姑娘您,往後無論您去哪兒,菱兒都要跟著,我知道是我笨,是我蠢,好幾回都未曾護住姑娘,往後,我定會多長心眼的,定不會讓那等奸人再害您的——”

  菱兒越說越激動,整張臉都脹紅了,其實也還是個小姑娘呢,跟紀鳶差不多的年紀,吃過的苦並不比自己少。

  紀鳶內心一片動容,過了好一陣,只喃喃道:“若是離開京城,去那千里之外呢?”

  “甭說千里,便是萬里,萬萬里,姑娘在哪兒,菱兒便去哪兒!”

  人心便是如此,真心亦是可以換回真心的。

  ***

  卻說府中的留言傳言了一陣,已經到了年底,沒幾日,漸漸,所有人的重心開始慢慢轉移到了新年上。

  不過,這一年與往年稍稍有些不同,有人嫉妒鄙夷,傳得繪聲繪色,自然也開始有人見風使舵,開始慢慢巴結起了紀鳶來。

  往年,除了洗垣院、及昭暉院的人,旁的院裡幾乎沒人來過,而這一年,老夫人院子裡、王氏院子裡,分別打發人送了不少過年禮來,廚房、繡局送到她這兒的東西都要比以往精細不少。

  除此以往,紀鳶還收到了來自大房的一份大禮,竟是長公主派人送來的,紀鳶一臉目瞪口呆,竟是兩匹上好的流彩暗花雲錦錦緞及一件嶄新的白貂裘衣,皮毛色澤鮮艷,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紀鳶拿在手上只覺得咯手。

  抱夏見了,忍不住贊了聲:“我天,長公主這大手筆真是——”

  愣了愣,還沒說完,又見裘衣下還有一個雕花暗紋的八寶匣,便是連匣子瞧著都無比精美華麗。

  抱夏將匣子打開一瞧,只見裡頭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整套赤金鑲嵌紅瑪瑙的首飾,有瑪瑙步搖兩支、金簪兩支,金釵四支,另配有同款花樣子的紅瑪瑙耳墜兩對,及赤金鑲嵌紅瑪瑙的瑪瑙鐲一對,每一樣首飾上的花樣紋理都一致,共十二樣,湊成了一整套赤金瑪瑙首飾,這首飾對長公主而言,許是微不足道,可是在這竹奚小築,卻是無比奢華了。

  屋子裡幾個丫鬟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時都被驚得未曾吭聲。

  過了好一陣,抱夏咳了一聲,只道:“姑娘,聽說長公主是昨兒個回府的。”

  長公主為人冷傲,且傳聞與那國公爺夫妻二人是面和心不合,往日裡長公主都是居在她皇城外不遠的公主府,每年唯有端午、中秋及過年等這幾個要緊的日子才搬回來住上一陣。

  國公爺屋子裡竟難得沒有姨娘、通房妾氏等一切女人,卻聽聞,在府外養了一房外室,也不知真假。

  昨日剛回來,今兒個便派人送來這些金貴的年禮,想來,對近來府中近況有所耳聞了。

  並且…

  紀鳶伸手撫了撫那抹白貂,只覺得那發毛軟的要在指尖化開了似的,又看了看一匣子刺眼的首飾,心裡的第一反應是要將這麼賞賜全部都給送回去。

  可是長公主賞賜的東西,哪個敢拒收?

  那長公主不似旁的婦人太太,是這整個大俞萬萬人之上、甚至可以與皇室中的貴妃娘娘們比肩的貴人,她的東西沒人敢拒收,那…她若是…她的吩咐呢?

  想到這裡,紀鳶心裡頭一緊。

  紀鳶拿著這幾件禮一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只覺得這滿屋子奢侈東西,宛如燙手的山芋。

  ***

  第二日,乃是小年前一日,小年日,府中上下熱鬧,全府上下都在準備著貼春聯,掃塵,祭灶等一應活動。

  這日,亦是個這一年除了除夕日最後一個上好的吉祥日。

  也就是選擇了在這日,王家請了媒人,還特意請了王家老爺舊日同僚,京城清廉賢明在外的諫議大夫俞大人的夫人為這門親事作保,可謂為此次親事做足了頭臉。

  媒婆領著三書六禮、拿著王淮臨的庚帖上門提親,庚帖上頭姓甚名誰,生辰八字,祖上籍貫全都寫的一清二楚。

  這樣的庚帖,紀鳶手中同樣也有一份。

  原本打算這日,雙方交換的。

  只是可惜——

  尹氏一臉可惜不忍的將親事推了,並沒有退,只是往後推了。

  於此同時,將紀鳶一份親自書寫的手稿托媒人給送了過去。

  手稿中,將紀鳶日前所經歷的一遭,事無巨細的說清楚了,女兒家的清譽名節雖要緊,但是,在紀鳶眼中,王家人,應該知情,並且,她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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