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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鳶無以為報,儘管懼他,怕他,但多少還是想要回報一二,而她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夠做到的,興許便是眼前出這麼一份小小的力而已。

  對著霍元擎,懼怕到了頭,連紀鳶自個都沒發覺,她對他,只不自覺在討好著,應許,畏懼到了頭,便被恐嚇除了些許…奴性?

  ***

  整個過程,霍元擎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好像受了傷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就連最後那一下,待包紮完後,在他傷口上系了個結,一時沒控制住,力道有些重,紀鳶嚇了一大跳,嘴裡發出了“茲”地一聲,一抬眼,恰好撞上了對方幽黯的目光,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紀鳶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起身沖那霍元擎福了福身道:“今日多謝大公子出手相救,鳶兒無以為報,請受鳶兒一拜。”

  說罷,未待那對方回話,紀鳶立馬轉身下了馬車。

  馬車裡,霍元擎順勢抬起胳膊,盯著臂膀上這隻被系得整整齊齊的蝴蝶結,淡淡挑眉。

  下馬車後,殷離將馬繩交給一旁的下人,朝著紀鳶走來,只一本正經的沖紀鳶道:“紀鳶姑娘,之前替紀姑娘抬轎的四個轎夫已被安置妥了,他們不會胡言亂語,今日之事兒,紀姑娘無需憂心,只是…另有一王家隨從,尚未安置,主子讓交給紀姑娘自行處置。”

  紀鳶聽了怔了片刻,沒想到這大公子身邊之人行事作派竟如此周全。

  這裡是霍家西門,將紀鳶送到這裡後,霍家大公子的馬車便又繞去了霍家大門,走後,玉笛立馬緊張的跑了過來,沖紀鳶道:“紀姑娘,您打哪兒去了,嚇死小的呢,您…您無礙罷?”

  紀鳶只強自擠了一抹笑,道:“無礙,上錯了轎子。”並未多言,見玉笛狐疑的瞅著她,也並未過多解釋,只又問道:“你何時來這兒的?”

  玉笛撓了撓後腦勺道:“小的是被霍家人送到這兒的,與那幾個轎夫一道,只說讓小的在這兒候著便是,一會兒姑娘便回了,方才姑娘不見了人,可嚇死小的了,咱們公子特意吩咐小的前來護送姑娘,倘若將人給送丟了,公子定會將小的給扒皮抽筋了去,好在菩薩保佑,姑娘萬福——”

  玉笛是個人精,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是分得一清二楚。

  當即,紀鳶只笑了笑,沖菱兒使了個眼色,菱兒抓了個荷包塞到了玉笛手中,紀鳶笑著道:“勞煩你跑了這一遭,這幾個錢拿去買酒吃吧,今兒個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莫要走夜路了…”

  如此,將玉笛打發走了後,這才回了府。

  ***

  紀鳶一直強自挺到了院子裡,只覺筋疲力盡,甚至連尹氏那裡都未來得及去報聲平安,便直接歪倒躺下了,當夜,便開始高燒不斷,燒糊了腦袋,整夜整夜夢魘纏身,夢話不斷,大半夜連嬤嬤都給驚動了。

  當夜,嬤嬤親自撐著拐杖守在紀鳶跟前,一遍一遍換冷帕子給她降溫,到後半夜,將命抱夏尋了白酒來,噴灑在紀鳶背上,連夜給她刮痧降溫,紀鳶迷迷糊糊說著胡話,迷迷糊糊間醒來,飲了兩口水便又昏睡了過去,一直反反覆覆,直到第二日夜裡,這才悠悠轉醒。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一直延續了七八日。

  來得太急太快,將尹氏跟霍元昭都給嚇著了。

  聽嬤嬤道,上一次紀鳶重病,還是母親小尹氏過世後,姐弟二人在奔赴京城途中病了月余,那次來京,一路走走停停,走得無比艱辛。

  卻說紀鳶大病這段時日,久困於內宅,對外頭情況毫不知情。

  諸不知外頭已經鬧翻天了。

  第95章

  皇上在宮中被行刺, 杜家大公子被以謀逆之罪送進了兆司局, 此事在這熱熱鬧鬧的年底猶如平地炸響了一道巨雷, 在表面平靜,實則暗潮湧動的京城霎時便引發了一陣軒轅大波。

  當今聖上不過五十,正是龍虎之年, 然下頭諸位皇子們年紀漸長, 儘管太子已立, 但太子卻是前崇皇后之子, 皇后在太子幼年時已菀,太子雖被冊封, 但沒有母后庇護,並不討聖上喜愛。

  眼下杜貴妃盛寵, 其下二皇子如日中天, 加之二皇子性子寬厚嘴甜討喜, 深得聖上厚愛。

  除此以外, 現武皇后之子五皇子又占了嫡出身份,五皇子重武, 還曾隨著霍家一道外出出征,守衛邊疆,受過不少戰功佳績,在幾位皇子跟前,算是比較特立獨行的存在。

  諸位皇子們之間的實力似乎誰也不比誰好, 卻又誰也不比誰差, 誰不想坐上那至尊寶座, 是以,隨著諸位皇子們年紀漸長,朝中局勢越發難辨。

  此番,二皇子其下最大的擁護者杜家被牽扯進了刺殺皇上的謀逆案中,怎會不引發朝局震動?一時間,整個杜家都被牽扯了進來,藉此機會,朝中各方勢力開始發難的發難,藉此打壓的打壓,藉此布局的布局,弄得整個朝野震動。

  二皇子定是要立保杜家的,只那杜衡被送進兆司局當日便被連夜審問,不過兩三日下來,便已被兆司局狠毒的嚇得神神叨叨,神志不清,翻來覆去,嘴裡只會神神叨叨念叨著:“不要閹我,不要閹我…”

  儼然已快要痴傻了。

  此時,早已不僅僅只在那杜衡個人安危了,牽扯至整個杜家,包括二皇子這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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