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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鴻哥兒說,那學堂里的梁夫子是古怪又刁鑽的老頭子,行事作派詭異又難辨,性子神神叨叨又十分嚴厲,學堂里的一眾世家公子哥們都有幾分畏懼他,也不知鴻哥兒這麼個身份平平的霍家五公子的陪讀是如何開罪他了,反正對他是橫豎瞧不上眼,日日拿著他開刷。

  偏生,鴻哥兒不是那般老實巴交、忍氣吞聲的性子,每每為難他,便尋了法子不緊不慢的反擊了回去,時常將那梁夫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偏生鴻哥兒還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他竟占著理?

  頓時,只瞧得一眾同門公子哥們暗自解恨,一來二去後,倒有不少同門的公子哥們前來結交。

  只鴻哥兒在外端得跟個小老頭似的,迂腐又木訥,並不好輕易接近,且他身份畢竟平平,於是,大傢伙兒便紛紛朝著身份旗鼓相當的五公子結交了起來。

  彼時,霍家三老爺聞言,只伸手捏著頷下的短須,暗自點頭。

  要知道,對於弱勢的霍家庶出三房而言,學識跟京城的交際人脈是同樣重要的,三房不比大房二房,三老爺品級低下,身無長物,又人微言輕,待他日老夫人去了後,幾房分了家,他三房勢單力薄,對皓哥兒的未來恐無多少建樹,與其苦等著他日腆著臉尋大房二房的幫襯,倒不如提前讓他自己前去爭取一二。

  ***

  “無非便是些老頭子慣用的小伎倆,難不倒我的,老頭子近來痴迷算術解法,便一連著出了三道算術題,結果,姐,你還記得麼,你當年在那竹林的竹屋中抄寫了一份算術心得,我一刻鐘不到,便全給他解了,老頭子差點沒將我的腦袋給瞪出兩個骷髏來,別提多解氣了,雖然他在學業上是我的老師,但對於算術,他可粗苯得緊呢,不過瞧他氣得差點將那幾根稀鬆的鬍子全都扒光了,我便好心的將題目的解法全都留在了上頭,又附送了那份算術心得,老頭子雙眼冒光拿著研究去了,一整個下午都沒空搭理我…”

  鴻哥兒一臉洋洋得意,明明九歲的人呢,再稍稍長點兒個頭,便要比紀鳶還要高了,甭管在外如何端著收著,每每到了紀鳶跟前,還是昔日那個古靈精怪、調皮搗蛋的小兔崽子似的。

  鴻哥兒雖有些任性胡鬧,但行事作派自有自個的一份章程,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弟,紀鳶心裡頭清楚,是以,自稍稍長大了後,甭管鴻哥兒在外頭如何行事,紀鳶從不拘著他,她相信他。

  兩姐弟絮絮叨叨的用完晚膳後,紀鳶坐在葡萄架下坐著散了會子心,末了,更衣洗漱後在油燈底下瞧了半個時辰的書方才睡去。

  而鴻哥兒便去書房溫習功課,又替小兩歲的五公子將第二日的課業重新梳理了一遍後,到了夜深人靜之時方才歇下。

  兩日後,尹氏領著紀鳶姐弟二人上了馬車,前往京郊外的靈隱寺燒香拜佛。

  ***

  霍元昭立在霍家西門門外送行,便是待紀鳶等人上了馬車了,她還擰著帕子在那裡糾結,尹氏倒也隨著她,待上了馬車後,尹氏只拉開了帘子一角沖她笑著道:“好了,現在即便是你悔了,想要跟著來,也為時已晚了。”

  說罷,將帘子緩緩落下,馬車已經慢慢地駛動了。

  霍元昭見了,忍不住跟著往前追了兩步,隨即,只又忍不住噘了噘嘴,她還真有些悔了,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早知道,話不該說得那麼滿的。

  卻說,那靈隱寺坐落在京郊外兩百來里處的一座險峻山脈的半山腰上,寺廟雖不大,但因是座千年古廟,傳言有求必應,十足靈驗,又因坐落在險峻山脈上,山上有名景奇觀,是以,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山上遊客可謂是絡繹不絕。

  尹氏等人一大早便發出了,通常得到太陽落山時分方能趕到。

  紀鳶自投奔到霍家後,除了每年一次跟隨尹氏出門郊外,餘下時刻便鮮少出過府門了,去年中秋前夕,二太太王氏生辰前幾日,尹氏領著霍元昭跟紀鳶二人一道出了趟府,到街上逛了幾家首飾鋪子跟裁縫鋪,給王氏挑選賀禮,餘下,便再也未曾出過世呢。

  此刻,坐在馬車裡,聽著街道上熱熱鬧鬧的叫賣聲,紀鳶只覺得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想當年,她是個拘不住的,老喜歡纏著小尹氏領著她到街上逛廟會,趕集市,小尹氏雖嫁了個好人家,但骨子裡仍保留著鄉下女孩兒的特性,只一臉天真爛漫,最愛往集市、往菜市上鑽,這一特性也曾一度傳染給了紀鳶。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父母的容顏、過往的事跡竟漸漸開始在腦海中淡化了,有好多好多瑣碎的事情,紀鳶竟然覺得模糊,有些想不起來了,一時,坐在馬車上的紀鳶只有些悵然若失。

  ***

  尹氏上了馬車後便一直在閉目養神,見這日紀鳶格外安靜,尹氏緩緩睜開了眼,一抬眼,便見紀鳶正在微微發著呆,神色有些發怔,這歷來是紀鳶臉上少有的情緒。

  尹氏瞧了一會兒,只柔聲道:“馬車要駛上一整日,定會累得慌,今兒個又起得早,若是倦了,便躺在榻上歇息會子吧…”

  紀鳶聞言,只笑著正要回話,卻只忽而聽到一道焦急吁聲,隨即,馬車一陣顛簸後,緊急停住了。

  第35章

  馬車停得有些急, 尹氏跟紀鳶兩個險些沒坐穩,紀鳶連忙過去扶了尹氏一把,只一臉關切的喚了聲:“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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