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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哥兒還以為能夠逃過了這一劫,歡天喜地的從尹氏那裡回來後得知竟然被罰了扎馬步,小臉頓時由白天變成了黑夜,徹底傻了眼了。

  而自那回來紀鳶屋子裡大鬧過一回後,霍元昭便再也沒來找過她們的麻煩了。

  鎮日不見人影,說是到大哥新娶的大嫂屋裡串門子去了。

  ***

  據說此番大房娶的這房新婦沈氏端得真是個絕色,便是連紀鳶這麼個初來乍到、消息閉塞之人都聽到了二三傳聞。

  說是這沈氏美過月里嫦娥,賽過西子三分。

  且這沈氏本就出自高門之女,跟霍家可謂是門當戶對,與那舉目無雙的大公子亦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沈氏端得一副賢惠端莊風華,深得老夫人喜愛,便是連向來威嚴嚴苛的長公主對她亦無任何說辭,可謂是萬般皆好,竟無一處是非之處。

  倘若硬要雞蛋裡挑骨頭,硬生生來挑揀的話,怕也唯有生嬌體弱這一點了吧,說是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摘紅),萬般皆好,就身子稍稍有些羸弱,說是打從娘胎裡帶了些嬌病。

  按理說,這高門大戶挑選媳婦,定是慎之又慎,尤其那霍家大公子霍元擎乃是霍家長房嫡孫,替他挑選媳婦更應該比旁人精心三分才對,女子若身子骨不大好,甭說這些權傾大家,便是些尋常老百姓家都會有些計較的。

  可這沈氏不同,這沈氏還在娘胎里的時候便已經指給了霍家大公子,原來兩人打小便早已經定了娃娃親事,霍沈兩家原是世交之家,霍家對這沈氏只有庇護,絕無嫌棄。

  因大公子性子冷冽又鎮日繁忙,至於這長公主,眾所周知,她一概不曾理會過府中雜事,連中饋都一併交到了二房手中,是個不理紅塵世事之人。

  老夫人憐惜沈氏唯恐在府中清冷,便長囑咐一眾小輩前去作陪。

  ***

  這大房承襲,當家主母又是當今大俞身份最為尊貴顯赫的長公主,大房的顯赫非尋常地方能及,別說霍家二房三房,便是這貫滿京城,能夠跟長公主相提並論的婦人也是少之又少。

  因大房的三位主子都性子清冷的緣故,即便同在一個府上,二房、三房之人都鮮少有機會能夠前往,此番好不容易添了個知情識趣的主,大傢伙兒覺得新鮮,自然往大房跑得勤。

  而這霍元昭自從往大房走了幾遭後,是徹底瞧不上洗垣院裡的任何東西了。

  只覺得瞧哪,跟那大房比起來,哪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果真這人是分三六九等的,霍元昭以往一直覺得自己定是屬於人上人這一類的,可每每往那大房大嫂屋子裡走一遭,便覺得與大嫂沈氏比起來,自己不過是屬於最末流的那一類。

  為此,那霍元昭還失意惆悵了好幾日,待想通後,便仍然屁顛屁顛的想著送去受虐。

  這霍元昭這些日子如何痛並快樂著紀鳶是不知,她只知,住在洗垣院的這些日子裡,安逸舒適,已然將要適應了這裡的新生活。

  ***

  這日,一大早,紀鳶早早便起了,因外頭天色還有些烏灰,鴻哥兒這個貪睡的雙眼眯瞪起不來。

  紀鳶便用帕子在冷水了浸了一陣,然後絞乾了往鴻哥兒臉上一抹,哥兒頓時被凍醒了,只一臉幽怨的瞅著紀鳶。

  紀鳶摸了摸鴻哥兒的臉悻悻道:“乖,鴻哥兒快起來,咱們昨兒個說好的,今日一早得去給太太問安,快快起來,不准躲懶賴床!”

  鴻哥兒雖小,但極為守信,答應好的事兒,通常是不會賴的。

  紀鳶打開箱籠,裡頭放滿了紀鳶姐弟倆的衣裳收拾,皆是從山東帶來的。

  紀鳶挑了一件淺綠色刺繡短襟換上,下頭是一身同色的棉質綾羅裙,衣裳裙子都是淡綠色,淡得發白的那種,倘若近看只覺得是白色,若是遠看或者站在太陽光底下才能瞧出一抹淡綠。

  裙裳面料細軟,款式精簡,僅僅在衣袖衣領還有裙擺處繡了繡了幾枝簡單玉蘭,便再也沒有多餘花色了。

  衣裳是嬤嬤在紀鳶來京前特意備下的。

  以往紀鳶的衣裳都以明亮為主,小尹氏愛美,鎮日換著法子裝扮紀鳶,她的所有衣飾全是粉嫩嫩的。

  然現如今還未出百日,紀鳶不能穿的過於明艷,可在旁人家府上又不能穿的過去寡淡,於是,便特意備下了幾身清淡卻不失雅致的衣飾。

  末了,紀鳶又往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鬢,髮鬢上僅僅只戴了一隻白玉蘭簪,簪子曾是小尹氏的遺物,整個裝扮十分清淡,好在紀鳶皓齒明眸,顏色清麗,完全將這抹淡漠撐了起來,非但不覺得寡淡,反而有種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味道。

  那頭,菱兒已經替鴻哥兒將衣裳換好了,鴻哥兒換上的則是與紀鳶同等面料的對襟長衫,腰上繫著玉色腰帶,腰帶上綴著一枚葫蘆狀的五彩繡線荷包,裡面裝著小尹氏替他求過的護身符。

  兩人走在一起,任憑誰都可以猜到她們倆是倆姐弟的關係來著。

  ***

  紀鳶牽著鴻哥兒趕到正屋,尹氏見了看了看紀鳶,又瞅了瞅鴻哥兒,不由打趣道:“嗯,這樣穿著是不怕走散了…”

  紀鳶聞言小臉微紅,她可沒這個意思,縱使這霍宅大得沒邊,也終歸沒有誇張到將人給走散了的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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