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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覺夏徹底沒了拒絕他的能力,儘管他好像一直都沒有。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程羌答應他們第二天可以留在這個城市自由活動一天,大家錄節目鬧了一天,也都累了,於是都早早回了房。

  程羌一整天忙上忙下,錄節目也全程盯著,早已是累得半死,回來扶著小裴洗澡換了衣服,一看表已經快十一點,於是隨便沖了個澡,爬上床關了燈,「早點睡。」

  裴聽頌躺在被子裡,很快聽見了經紀人熟睡的鼾聲,可他還睡不著,精神得很,腦子裡像是過幻燈片一樣把白天的種種過了個遍,最後卻卡在了方覺夏跳舞的畫面。他的腰扭得那麼好看,像黑夜裡流動的水。

  他喜歡一切流動的東西。

  方覺夏獨自一人開了房間的門,他有輕微潔癖,一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浴室里的熱汽蒸得他頭腦發暈,越洗越昏沉。於是他關掉了水,換上乾淨的睡衣,帶著水汽出來,走了沒幾步,就倒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

  一仰頭,方覺夏就想到了白天被裴聽頌壓在身下的畫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忍不住會去想。

  一個人的房間安靜得可怕,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跳著跳著就和他心裡的小時鐘融為一體,跳得他有點慌。

  方覺夏偏了偏頭,望向窗戶,黑沉沉的天空里只有一輪滿月,白的,發著光。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去的那一口酒發揮了作用,望著望著,方覺夏就覺得黑色的天好像他今天身上的黑衣服,斜斜的那輪月亮像個圓圓的洞,正好一個心臟大小。

  就這樣,方覺夏把自己當成了一道數學題,應用了一次換元法。等價替換下來,就是他的心被挖走,黑沉沉的胸膛只留下一個發著光的洞。

  果然如此。

  伸長的手臂碰到了放在床邊的綠色外套,方覺夏將它撩起來,手指勾住,覆在自己的臉上。他明明有潔癖,卻對著一件穿髒了的衣服起了幻想。

  這是裴聽頌的衣服,上面有裴聽頌的氣味。

  方覺夏閉上眼嗅了嗅。

  好像還有自己心臟的味道。

  這說法真荒謬,真不合邏輯,完全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好像越來越像裴聽頌了。

  震動的聲音將他從幻想的邊緣拉回,方覺夏睜開眼,心臟狂跳。帶著一絲隱秘的負罪感,他將衣服拿開,伸手從枕頭邊摸到手機,查看消息。

  [恆真式:睡了嗎?]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方覺夏調整了一下呼吸,回了句還沒睡。

  他握著手機,心裡忽然多了一絲期待。很快,手機就再次震動了一下。

  [恆真式:我床上的月亮不好看,我想去你床上看月亮。]

  作者有話要說:  恆真式可以理解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為真的命題,也叫重言式。

  第76章 沸騰月光

  方覺夏盯著屏幕里這一行字, 孤零零一盞床頭燈發著昏黃的光, 罩住他空白的大腦。

  他想回句什麼,可手指發僵, 回什麼都好像不對。就這麼愣了許久, 敲門聲響起。

  不請自來, 和月亮一樣。

  方覺夏沒多想,放下手機光著腳就往房間的玄關走, 他甚至來不及去打開玄關的燈, 一路摸著牆壁來到了門口。

  「誰?」

  隔著門板,他聽到了裴聽頌的聲音, 低沉中帶著一絲男孩子的愉悅, 「我啊, 還能有誰。」

  方覺夏眼前一片黑,手摸著摸到了門把手,可他又忽然猶豫了,光著的腳趾下意識抓著地板。

  「這麼晚了, 你還不睡覺嗎?」

  突然他聽到咚的一聲, 是裴聽頌把額頭抵到門板上的聲音。

  「我想你了。」他很小聲, 幾乎是從門縫裡傳進來的聲音。

  方覺夏捨不得拒絕他,於是打開了門。

  黑暗中,他的腰被一隻手臂攬住。門被關上,他被踉踉蹌蹌帶著走,抵在玄關牆壁,背後是冰涼的牆, 面前是溫熱的胸膛。

  「你不想我嗎?」裴聽頌低著頭,抿住他的耳垂。

  他發啞的聲音里似乎有顆粒,磨著刮著方覺夏的心。好癢。方覺夏偏過頭,輕輕嗯了一聲。

  他當然想。

  想到自己剛剛還對著裴聽頌的衣服製造幻想,方覺夏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推開他,摸著牆壁走到有光的地方,不太自然地把床上的外套拿起來放到沙發上,自己也跟著坐到窗戶下的沙發上,一條腿屈起,手臂環住膝蓋。

  「你不是要看月亮嗎?看吧。」

  裴聽頌笑著往裡走,眼睛望著方覺夏。他穿著一套純白的短袖短褲睡衣,兩條白生生的長腿露在外面,渾身都被窗外的月色蒙了層清輝,像朵夜裡盛放的雪一樣的花。乾淨又漂亮。

  他走到方覺夏的面前,盤腿坐在地毯上。手握住方覺夏的腳踝,還有他白皙的腳,「不冷?光腳在地上走,你是小朋友嗎?」

  被真正的小朋友說是小朋友,方覺夏不太樂意。他試圖把自己被抓住的腿抽出來,但裴聽頌使了點力氣沒能讓他得逞。於是方覺夏只能抬起另一條腿,腳後跟抵在裴聽頌的肩膀上,往外推他。

  他脖子上沒戴吊繩,受傷的手也是放下來的,這樣方覺夏才敢用力。

  「你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雖然是這樣的話,但他語氣溫柔極了,說完就偏過頭,吻了吻踩在他肩上的腳。在月色下,從腳踝吻到小腿,珍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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