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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經非常堅定地認為他和方覺夏一定是行走在不同軌跡的兩個人,一旦相交,後果只會壞,不會好。

  所以這一刻來得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時間旅行,一個月前的裴聽頌穿越過來,看到這一幕,大概會嚇壞吧。回憶起這些天的經過,裴聽頌感覺他們好像被迫卷進同一個戲劇性的漩渦里,越想著分離,卻靠得越近。

  感覺到方覺夏沒什麼動靜了,裴聽頌伸手夠到自己的手機,關掉錄音。可就在這時候,懷裡的人突然間抬起頭,兩手捧住裴聽頌的臉,晦暗的光線下湊上來吧唧親了一口,或許他是要親下巴,又或許是臉頰,但不湊巧的是,他們嘴唇相碰了。

  呼吸驟停。

  「謝謝你陪我,小算盤。」他傻傻笑著,然後鑽回到裴聽頌的懷裡,在他鎖骨那兒蹭了蹭,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放心地閉上眼。

  裴聽頌的神經仿佛打了麻醉,遲緩到直到此刻他嘴唇被撞擊的鈍感仍舊在持續。這一次沒有隔著玻璃糖紙,是完全的徹底的柔軟,記憶里的觸感被放慢拉長,相觸,陷入,離開,回彈,四兩溫軟撥下千斤之重的心跳,撥動後再也無法回復平靜,越來越快,快到他甚至害怕,隔著兩堵緊貼的胸膛,他心臟里的瘋兔子會不會把方覺夏心裡的小蘿蔔吵醒。

  糟糕。

  他被一顆軟糖襲擊了。

  十分鐘,二十分鐘,再久到他根本不知道多久的時間裡,這心跳都沒有恢復正常頻率,這個緊密的擁抱給了它源源不斷的能量,讓它瘋狂而鮮活的跳著,根本不管裴聽頌大腦的反抗。

  這是他的初吻。

  裴聽頌努力地說服自己,他很酷,非常酷,接個吻親個嘴根本什麼都不算,更何況之前傳糖紙的時候已經試過一次了。

  但他的說服似乎沒多大作用,腎上腺素不管不顧地上升,方覺夏洗髮水的香氣迷惑他的大腦,他覺得頭暈,覺得喘不過氣。

  明明精力已經透支,可裴聽頌就是沒辦法睡著,他甚至不敢動,生怕吵醒懷裡的人。

  一個意外的吻為他的胸膛塞進了一萬隻蝴蝶。它們撲閃著翅膀企圖從他的喉嚨飛出去。它們密謀策劃了一場海嘯,在一片盛滿酒精的海里。

  懷裡這個天真的殺手終於累了,睡熟了,像個軟綿綿的玩偶一樣一動不動,乖巧得很。全世界只有裴聽頌知道,這是個殺傷力多麼大的漂亮武器。

  而他,就是個乖乖抱著枚小炸·彈的傻子。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頭痛把方覺夏從深眠中拉出,意識隱隱浮動。思緒混亂,他睜不開眼,只覺得身上發酸,於是動了動,誰知立刻感覺到一雙手臂環抱住他,收緊,還拍了拍他的後背。

  隱約間聽到熟悉的低沉聲音,帶著睡意,「乖……」

  乖?

  這是什麼奇怪的夢。

  下意識收緊的擁抱把兩個人的距離壓縮到幾乎所剩無幾,尷尬的是,儘管方覺夏不確信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不是真實的,但他的大腿不小心碰到的某一處,觸感真實得過分。

  他猛地回神,一把推開還沒睡醒的裴聽頌,自己抓著被子退到床邊。

  「裴聽頌!」

  這還是他第一次情緒這麼激動。

  裴聽頌眉頭擰在一起,「又怎麼了……」他睜開眼,看見方覺夏一副良家婦女被欺負之後的標準姿勢,遲鈍的大腦才清醒。

  果然,他就知道。

  這個時候裴聽頌就不得不感嘆一下他天才的未雨綢繆。

  「等等,你冷靜一下。」裴聽頌靠近一些,但他其實是想拿自己的手機,翻出證據給方覺夏看。

  可方覺夏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知道一睡醒就發現自己光著上半身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而且這個看似始作俑者的傢伙還在逼近,「該冷靜的是你。」說完他咳嗽了一下,「還有你下面……」

  下面?

  還沒完全睡醒的裴聽頌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罵了一句。

  「這是早上的正常現象好嗎?」他看起來毫無羞恥心,抓了抓睡亂的頭髮,「你也是男的你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這是某方面功能正常的表現。你不知道嗎?」

  「閉嘴。」方覺夏不想聽他上什麼中學生理課,「那你為什麼要抱著我睡覺?你不是說你不是gay嗎?」他靈魂拷問。

  裴聽頌沒話說了。

  你不該問問你自己嗎?

  明明昨晚一口一個小算盤,膩膩乎乎黏著他沒完,一睜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生氣歸生氣,裴聽頌很清醒,他知道方覺夏就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頑固個性,所以他決定先拿到他精心保留的罪證,「行,我這就告訴你為什麼。」

  方覺夏一下子慌了,他腦子亂七八糟,這個人又在不斷向他靠近。

  他的上衣呢?

  裴聽頌不會真的是gay吧?這個念頭揮之不去。

  他伸手想要反抗,卻被裴聽頌一把握住手腕,「別動。」說完他另一隻手四處在枕頭邊摸著,「哪兒去了?」

  「你放開我。」方覺夏僅剩的另一隻手也開始了掙扎。

  裴聽頌實在是被他搞得耐心全無,只好也抓住他另一隻手,壓在他身上,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為所欲為的姿態,「我讓你別動。知道你昨天晚上多乖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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