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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坐在桌邊的羅衣,他問道:“妻主,這些收哪裡?有今天要戴的嗎?我先拿出來。”

  “不戴。”羅衣搖搖頭,“我只穿戴你給我做的。”

  一句話哄得方盡彎起了眼睛。

  他如今膽子大得很,將東西往床上一丟,就走到羅衣跟前,蹲下去,抱住她的脖子,湊過去親她。

  他不僅自己要親,還要她回應,不然就不依。

  纏纏綿綿地親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剎不住車了,才紅著臉鬆開她。自己搬了小木墩,緊緊挨著她坐了,用起早飯。

  第256章 女尊世界

  白意容負手站在一處山坡上,衣角被山間的風吹得翻卷不停。一頭青絲也被吹得飛揚,偶爾會打在他的臉上,割裂他的視線。他面無表情地撥開,使得視野無所阻礙。

  沉默地看著下方不遠處,收拾得平整寬闊的地面上,盤腿坐了數十個山寨的兄弟,呈扇形分布,坐了三層。全都抬著頭,看著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她在給他們講課。他離得遠,聽不到她的聲音,而且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臉。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兄弟們滿臉熱情,傾慕之意掩也掩不住,偶爾聽到什麼,還會一致鼓掌,大聲叫好。

  白意容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複雜情緒。自從劫糧草回來,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中,她開始了授課,因為沒有紙筆,她就以樹枝為筆,以沙土為紙,教他們識字。她很用心,沒有辜負他的兄弟們,他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嫉妒。

  這些日子以來,寨子裡的兄弟頻頻向她示好,往她院子裡送了許多東西。有的打著感激她救命之恩的旗號,有的打著感激她教他們讀書識字的旗號。白意容沒有去,哪怕一次。

  雖然,她救了他的性命,他至少應該認真道謝。但他沒有。

  自從劫糧草回來,他沒有單獨見過她,也儘量避免和她說話。

  因為他動了心。雖然很荒唐,可是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對她動了心。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他憎恨女子,她們驕傲、自大、輕狂,偏偏就是這些惹人厭煩的女子,地位高高在上,叫他們男子抬不起頭來。

  這個世界要求男子賢惠,恭順,漂亮,勤勞,善解人意,勤儉持家,並且將這些詞彙賦予美好的意義。但是既然這些品德是好的,為什么女子從來不在乎?

  她們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從來不受束縛。不論是貌美也罷,醜陋也罷,善良也罷,狠毒也罷,富貴也罷,窮苦也罷,總不影響她們的地位。哪怕是再不入眼的女子,地位也比男子高。為什麼?因為她們有子宮,能生孩子。

  呵!沒有他們男子,她們自己能生得出孩子嗎?憑什麼男子就低一頭!

  白意容憎恨女子,憎恨這個不平等的世界,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對一個女子動心。所以他不去見她,不讓自己的情愫有繼續加深的機會。

  他每天用力打壓,試圖將那股不該出現的情愫消滅。但是腳步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每當他反應過來,他就站在了這處山坡上,遠遠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和氣溫柔,看著弟兄們大力鼓掌讚嘆她的學識。

  這個女子跟他所見過的都不一樣。她強大,卻不驕狂,從不欺凌弱小。她漂亮,卻不輕浮,從不調弄男子。

  在劫糧草的路上,她對他們非常照顧,有危險時她當先迎上,逃跑時墊後,還不顧自己安危救下其他弟兄。他不想失去自己作為首領的威信和地位,也跟著墊後,沒想到卻被她救了一命。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梁軍射來一箭,居然被她徒手抓住了,又擲了回去。她矯健躍起的身姿,定格在他的腦海中,震撼之極,久久不能平息。每每想起來,一顆心就不受控制地跳動。

  風中響起一聲嘆息。

  授完了課,羅衣起身,牽著自己的小夫郎回家。

  她每天就講一個時辰,多了不講。回到院子裡,就見於母和於父也在。

  於父的手裡擺弄著一條腰帶,眉頭挑起來,頗有幾分挑剔的樣子:“擱以前,這種東西我看都不看一眼。”

  羅衣走過去一瞧,那條腰帶的繡功還不錯,花樣也很別致,唯獨就是料子次了一些。以於家的財力,於父的確是不會用這種東西。

  “誰送你的?”羅衣問道。

  於父就道:“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他沒說自己叫什麼,我也沒問。”說話時,他臉上帶著幾分得意洋洋。

  那個男子跟他說話時,緊張得不得了,話都說不利索,名字更是忘了提。為的什麼?還不是因為他的女兒厲害,他們都想做她的侍君?這才來討好他。

  於父很得意,不由得看向方盡,他本想擺一擺做父親的架子,但是羅衣之前的告誡還在,他就沒有多說,只是眼神卻透著幾分教訓。

  方盡只當沒看見。於父不喜歡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問做得夠好,再不喜歡他,他也沒辦法。

  進了屋,他叫了一聲“母親,父親”,便自顧去給羅衣倒水喝。講了一個時辰的課,妻主一定又累又渴。

  於父看著他把羅衣照顧得很周到,卻不是很滿意,敲了敲桌子道:“方氏,給我也倒一碗來。”

  方盡道了聲“是”,就給他也倒了一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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