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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不認得這張臉,但是他認得那個高大健壯的身形,也認得他每次跟羅衣說話時,那種不自覺流露出的小心翼翼和呵護。

  雖然最後王大林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好似受到重大的打擊一般,但周自榮並沒有掉以輕心。

  “我們進京吧。”回到家,周自榮叫了羅衣和李氏,說出自己的決定,“明年我就要赴京師參加會試,不如提前去,早些安置下來。”

  李氏自然沒有意見。從來都是周自榮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周自榮這番話主要是對羅衣說的。他說完後,便緊緊盯著羅衣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異樣。

  羅衣平靜得一如往常:“好。”

  周自榮一下子笑了。

  家裡沒有太多重要的東西,周自榮雇了一輛馬車,帶上細軟,三人便離開了大馬莊。

  離開之前,自然要向村人辭行,尤其是幫助過周自榮許多的村長。

  其他人也因為出了周自榮這樣一個解元而感到驕傲,雖然周自榮並不是他們大馬莊的人,可到底也在他們這裡讀過書,因此分外熱情地相送。

  至於胡父和錢氏,他們每次出現在周自榮面前,想要索要好處時,都被周自榮用“嫁妝”兩個字打了回來。女兒跟他們不親,女婿又是這般精明的樣子,他們就算出了嫁妝,往後兩家人能親密起來嗎?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也不敢跟周自榮鬧,以周自榮如今的地位,他們敢鬧一聲,不等周自榮說什麼,村長都能摁死他們。

  三人順順利利地離開了大馬莊。

  只見羅衣沒有跟王大林辭行,周自榮很是高興。雖然羅衣不喜歡他,但她也不喜歡王大林啊!

  這樣一想,他高興極了。

  “娘子,你該跟大林兄辭行的。”等到離開安定城很遠,再也沒法掉頭後,周自榮有些責備地看著羅衣說道。

  羅衣忍不住笑了,側臉朝他看過去,慢悠悠地拽了句文:“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不辭行?沒有關係,他們哪怕隔得再遠,互相也會惦記對方。

  周自榮的臉頓時綠了。他看著羅衣好整以暇的模樣,深吸一口氣,用力磨了磨牙,才維持住溫柔體貼的模樣。

  然而羅衣看著他故作的溫柔,神色漸漸淡了。

  有一個人,容貌俊秀,絲毫不遜於他。那個人也很溫柔,也會害羞,也曾經紅著眼眶,目帶怨怪地看著她。但那個人的每一絲情緒,全都是真實流露。

  周自榮,全是裝的。

  他們就好像鏡子的兩面。一個真,一個假。一個剖開胸膛,是紅艷艷的心。一個剖開胸膛,是烏黑無光的心。

  羅衣本來就不曾被他迷惑,有了王大林的對比,更是永遠也不會被這個人的故作溫柔所打動。

  一個月後,三人在京中安頓下來。

  周自榮早出晚歸,聯絡從前的舊識,以及拜訪名師,為明年的會試做準備。

  他雖然十分忙碌,卻也沒有忽視了羅衣,仍如往常一般溫柔體貼。

  出門之前會跟她說話,回來後也會到她跟前說一會兒話。哪怕沒有什麼可說的,他也會打了洗腳水,端到她面前,一邊洗腳,一邊說:“走了一天路,腳都痛了。”

  他皺著眉頭,用撒嬌的口吻,跟羅衣說著生活中瑣碎的事,就好似兩人已是老夫老妻一般。

  他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了錢,租下一間地段不錯的鋪面,叫羅衣再把胭脂記開起來。

  京中的物價和安定城那種小地方可不一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一間鋪子,一年的租金都要六百多兩。在安定城,都可以直接買一間小鋪子了。

  “娘子,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你放心,我自己能賺錢。你賺的錢,我一文錢也不要。”他抽了一天時間,陪著羅衣把做胭脂的原料買齊了,又跟她打了一天的下手,“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我可以被你信任的。”

  他用行動向羅衣證明,他對她是真心的。

  而他的這種種種細膩,處處體貼,很快被他的朋友們知道了。

  “我說周兄怎麼不肯刻印章,還當他是開玩笑,原來果然是為了嫂子。”一人笑道。

  其他人不明,便問他:“怎麼回事?怎麼還扯上了嫂子?”

  那人便笑道:“他怕嫂子寫一封休書,蓋上他的印章,把他給休了。”

  他原是玩笑話,其他人也沒有當真,只以為周自榮和羅衣的感情分外深厚,才害怕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並且這樣鄭重其事地防備著。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羅衣,卻是挑了挑眉,想起被她存起來的和離書。

  李氏不知道多少回偷偷翻她的東西,想找到這封和離書。原來,周自榮也惦記著?

  時光飛逝,很快就到了春闈。

  周自榮信心滿滿地出門去赴考。臨出行前,他對羅衣說:“如果我金榜題名,重新用八抬花轎迎娶你,你會嫁給我的,對嗎?”

  “你考上再說。”羅衣微微笑道。

  周自榮對她露出一個充滿柔情的笑,然後出門了。

  羅衣這才搬出針線筐子,裁布,配線,描花樣,準備做一件男式長袍。

  “呵,這時候知道對榮哥兒好了?”李氏見了,忍不住嘲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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