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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筆一筆的都要花錢。

  明年周自榮就要赴京師參加會試,以他現在的狀態,只怕名次不會差了。而不像胡二妞那一世,他落榜了一回,才又考上探花。

  如果他考中了,她再留在他身邊,就沒有任何意義。胡二妞只叫她冷眼看著他如何過活,如何讀書,能不能金榜題名?並沒有叫她做別的。因而,只要周自榮考上了,她就不必再留在他身邊,可以到處走一走,看一看了。

  想到此處,羅衣倒是很希望他能考上。

  正打著算盤,就覺眼前一暗,抬頭一看,周自榮站在桌前。

  “讓一讓,你擋著光了。”羅衣垂下頭,對他揮了揮手。

  周自榮沒動。

  羅衣才又抬起頭,正視起他來:“什麼事?”

  “爛黃瓜?”他低低地吐出這幾個字,猛地伸出手,擒住她的手腕,“我還真想當一根爛黃瓜!”

  他猛地用力,扯她起身,往床邊走去。

  他周自榮今年十九歲,尚未及冠,一力撐起家中開銷,一手包攬家中雜務,這樣還能讀出一個解元,她卻說他是爛黃瓜?

  她究竟有多瞧不起他?!

  既然她說他是爛黃瓜,那他就做一根爛黃瓜給她看!

  他帶著洶湧的怒氣,強行抓著羅衣的手腕往床邊走去,打定主意今天要跟她成事。

  羅衣掙了兩下,竟然沒掙出來,不免驚訝。

  “從前都是我讓著你。”他把她甩到床上,手腳並用地壓住了她,露出崢嶸神色,“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他褪去了兩年來無時無刻不貼在臉上的溫柔模樣,露出了真實面目。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驕傲的、輕狂的、目中無人的幼稚少年。

  他胸有丘壑,城府深沉,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做自己最厭惡的事,並且一做就是兩年。這兩年中,沒有一個人看出他的偽裝,就連李氏後來都信了,為此常常以淚洗面。

  羅衣為他的城府所震驚,然而震驚過後,又覺得這樣才對。他就該是這般模樣,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心腸又冷又硬的男人。

  “誰讓誰,試試才知道。”

  回過神來,羅衣開始反攻。

  周自榮看起來瘦削,但其實肌理勻稱,結實有力。他跟羅衣過招起來,砸得床上砰砰直響。

  隔壁的李氏很難不聽到這種動靜,她滿臉抱怨地道:“老爺,夫人,你們看看榮哥兒,被一個女人迷了心,那女人這樣說他,他居然還肯碰她。”

  周自榮並不知道李氏的哀怨,他繃著一張俊臉,使足了力氣,想要壓制住羅衣。

  他始終記得當年被她嚇得幾乎是滾下床,倉皇而逃,卻因為李氏鎖了門,後背抵著冰冷堅硬的門板,滿心驚恐的一幕。

  他以此為恥。

  他要一雪前恥。

  但很遺憾的是,這一次他仍然沒拗過羅衣。

  “你現在有力氣了。”羅衣微微喘著氣,笑著拿繩子把他綁了,“為免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還是這樣比較好。”

  周自榮沉著一張浸滿汗水的俊臉,抿著唇,深不見底的瞳仁如覆了一層寒冰,直直朝她看過去。

  “噓。”羅衣笑著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太晚了,不要鬧,睡吧。”

  說完,就吹滅了燈,爬上了床。

  運動過後,睡眠更安穩,她很快就睡著了。

  周自榮卻坐在又冷又硬的椅子上,又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兒,心中氣恨,難以平靜。

  這個女人,她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但她就是有這麼大的力氣,周自榮不得不承認,為此感到十分挫敗。

  隨著夜深了,屋裡更顯得寂靜,淺淺的呼吸聲從床上傳來,綿長而輕淺,在靜謐的室內,透著一股香甜和安逸的氣息。

  周自榮不知不覺屏住了氣,聽著那規律的呼吸聲。漸漸的,他心頭湧上酸水,越來越多,直到整顆心都浸進去,酸得他幾乎要落淚。

  不該是這樣。他只是想叫她動心,然後再毫不留情地休了她。

  他沒想自己動心的。

  黑暗中,響起一聲短促的哭泣聲,稍縱即逝,短暫得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

  第40章 你休妻啊

  羅衣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後,看到坐在椅子上被綁成粽子的周自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

  “不好意思,起晚了。”羅衣披衣下床,給他鬆綁。

  周自榮始終垂著眼睛,不曾抬頭看她。等到繩子被解開,他站起來,撣了撣身上被勒出來的印痕。

  發現怎麼也撣不掉,緊緊皺起眉頭。

  片刻後,他用力扯了扯,試圖把褶皺扯平。然而未能如願,褶皺依舊深深,昭示著他昨晚受到了怎樣的屈辱。他緊緊抿起唇,放棄了,抬腳走了出去。

  自始至終,他沒有看羅衣一眼。

  “等一等!”羅衣在他身後叫道。

  周自榮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僵硬著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今早你還做飯嗎?”羅衣衝著他的背影問道。

  周自榮的身形頓了頓,猛地邁起大步,快速走了出去。

  羅衣在後面壞笑。

  逗一逗他還是很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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