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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丘焉派來送我的人卻死了,這下我可怎麼解釋才好?我既不知他們是誰,也不知丘焉要送我到這裡的原因。若是直說是丘焉讓人帶我來的,可是他們這情形,簡直不像友軍。再者,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選擇了沉默。

  “喲,這丫頭不肯說話。”旁邊不知誰說了句。

  那中年男子將腳從我背上移開了,對著旁邊的人揮了揮手,道:“先帶回去再說。”

  頓時,旁邊有幾個人走了過來,他們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給我拷上手銬,拉著我往前走。我渾身上下都疼得快脫臼了,感覺那些疼痛已經麻痹了我的神經,讓我腦海中只有一個痛感,連思考都遺忘了。我剛起身,一個不穩又差點跌倒在地上。趔趄著走了幾步,忽然身子倒了下去,“啪”的一聲,又是粉身碎骨的疼。

  他們一瞧我這模樣,便知是我剛剛從天上摔下來,摔得不輕。頓時有人出聲了:“這丫頭怕是被摔慘了吧!”

  “少濫發好心了,指不定她是外頭派來的間諜呢!”旁邊又有人說道。

  “也是。”這麼一說,眾人的意見開始統一起來,一致對我懷有敵意。

  “起來起來!”有人踹了我一腳,頓時被踹的那塊地方好像生生給割了肉似的,疼得我吶喊出聲。

  他們一看情況確實有些嚴重,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他們都看著那個叫“龍哥”的軍官,拿不定主意。可那龍哥卻沒有瞧我一眼,只是一個勁往前走,絲毫不管身後。

  這時,後頭又趕上來一群人,有十來個的樣子。這群人穿著白色的襯衫,灰色的褲子,腳下是黑色的膠鞋。他們頭頂也戴著一頂軟帽,帽子上也有個綠色的“M”。

  為首的那個人很年輕,約摸二十上下,長得很英俊。面目如畫,高鼻樑,黑色大眼睛,眼尾微微下垂。尤其是那雙薄唇緊抿,淡紅色,乍一看有幾分憂鬱的氣質。加上身材削瘦,皮膚白皙,忍不住令人心生出幾分好感來。可這人卻也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凜凜讓人生寒,渾然不似丘焉那般溫潤。

  這群人見了那男子,頓時紛紛行禮。龍哥本是目空一切,只一個勁往前走的。回頭一看這領隊的白衣男子,立馬轉頭彎腰行禮,道:“郁敘少爺。”

  那叫郁敘的男子走過來,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走過來,俯下身子掰過我的臉,看了幾眼,露出幾分驚異的神情。

  “龍哥,這裡有我來處理,你先忙去吧。”郁敘道。

  龍哥點了點頭,帶著一群人便走了。此時只剩下躺在地上的我和郁敘對峙。

  “你們要幹什麼?”我冷冷問道。

  郁敘聽我話,卻笑了,那笑容沒有溫度。他道:“我們要幹什麼?你怎麼不問問你來這兒幹什麼呢?”

  “我不過湊巧路過而已。”我也開始試探他們的身份,首先得確定他們是什麼人。

  “湊巧?”他聽了,反而用嘲諷的語氣對我道,“再湊巧也沒有這麼湊巧的時候。天上這麼大,你怎麼就飛到我們西嶺坡來了呢?嗯?”

  他在質問我。他臉上已經沒了笑容,轉而是陰寒逼人。我不禁有些疑惑,這怕是落入虎口。

  可還未等我說話,他已經一揮手,道:“帶回去。”

  頓時,旁邊的人將我抬了起來。這次倒不用我自己走,可是幾個人架著我走,身子懸空,雙腳如鉛沉,反而更加疼了。我皺著眉頭,死死咬著牙,疼得我連呼吸都沒力氣了。我感覺滿腦子都是疼痛,全身上下,無一不在叫囂著,簡直生不如死。

  最後,我好似虛脫了,身子一軟,頭一歪,暈了過去。

  ☆、審訊

  醒來的時候,有一群人坐在我周圍,看著我。

  不,準確來說是盯著我,好似在看怪物似的,一眨不眨,神情也很凝肅。而且卻被鏈子拴在一根鐵柱旁,全身上下都纏滿鐵鏈根本無法動彈。

  周圍的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打扮都很獨特。譬如有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老者,有穿著皮衣的壯漢,也有露出豐辱長腿的女子。這群人的裝扮十分迥異,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是相同的。唯一一處共同大概是,他們都是黑色瞳孔。

  坐著的人中也有郁敘,他卻是一臉淡然,翹著二郎腿,眼睛也看向別處,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郁敘,這是你帶回來的人,你打算怎麼辦?”見我醒了,一旁有人說話了。

  “先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說。”郁敘淡淡道,摸著手上的鐲子也不看人。

  “可是我們之前檢查她的身體,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植入晶片的痕跡。”有人出聲道。

  那群人又朝我看了幾眼,都皺起了眉頭。顯然,他們對我的身份也很好奇。

  “真是奇怪。”他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好似在討論什麼。

  有個老者模樣的人拄著拐杖走到我跟前,道:“不過,這丫頭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眼神銳利,又把我從上自下打量了一遍。

  頓時,那群人朝老者遞來好奇的目光。老者卻不徐不疾,繞著我轉了一圈,似乎在思索什麼。

  忽地,他將拐杖一跺,大驚道:“這丫頭長得很像那個人!”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他們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面面相覷。

  我被帶著往審訊室走去,身上依然纏著鎖鏈。那些鎖鏈首尾相連,沒有鎖頭。前方有人牽著我走,不過這次卻顧慮到我一身傷痕,沒有之前那樣暴力了。

  我拖著腿緩緩走著,十分沉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能清楚地看見手腕關節處的紅腫,一看便知道摔得不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到了審訊室,有人將我按在椅子上,給我解開了那鎖鏈。我一瞧,才看見他們用著手上的黑色能量掰斷了鐵索,把我給放了出來。然而緊接著,他們又再次給我拷上手銬,讓我坐在椅子上,給我頭上戴了個透明帽子。

  審訊我的是郁敘。他坐在我對面,神情淡漠,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看了我一眼,在桌上比劃了什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羌。”我道。

  “幾歲了?”他又問道。

  “十五。”我也十分平靜道。

  “你父母叫什麼?”他頭也不抬問道。

  “我沒有父母。”我道。

  他手指停頓了片刻,抬頭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瞞著了,現在什麼情況你自己很清楚。”

  “我的確沒有父母。”我重複道。

  這一次,他又看了我一眼,顯然有些懷疑。他在桌上劃了一道,不再繼續追究,又問道:“那還是開門見山吧,你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道。

  這次,他抬起頭來,手掌交叉放在桌上,微笑道:“不如這樣,我們來談個條件。”那笑容很冷,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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