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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曹爽糊塗呢?還是故意向劉放、孫資二人以及與他們一鼻孔出氣的司馬懿挑戰呢?糊塗,不見得。挑戰,有可能。在曹爽自己看來,這不是挑戰,而是鎮壓。

  曹爽提拔三個“自己的人”,做“尚書”,專管“選舉”,分劉放、孫資的權。這三個人,是何晏、鄧颺、丁謐。事實上,“選舉”只是選拔新的青年才俊,管不了朝廷大官的升降。

  曹爽也早就把自己的三個弟弟提拔起來。曹羲當了“中領軍”,曹訓又當了武衛將軍。中領軍與武衛將軍都是統帶作為皇帝的衛隊的禁軍的。另一位弟弟曹彥,當了“散騎常侍”。

  曹爽最叫司馬懿吃不消的,是叫兩個親信畢軌與李勝,分別擔任司隸校尉與河南尹。司隸校尉所主管的是中央直屬地區(明清兩朝的所謂“直隸”)的行政,同時也有權彈劾、甚至逮捕任何一個住在這中央直屬地區的大小官吏。河南尹相當於太守,然而高於任何太守,因為河南郡是首都洛陽的所在地。

  司馬懿一向是與曹爽共“錄尚書事”,由太尉升為太傅以後仍然如此。不過,自從那何晏、鄧颺與丁謐,三個人做了尚書以後,他們就很少把尚書部門的公事送到司馬懿那裡去請示了。畢軌與李勝當了司隸校尉與河南尹,也不常把公事送到司馬懿的辦公室里去。

  司馬懿氣不過,就稱病請假,不再上班。他並不辭職,仍舊在家裡當他的太傅。不僅如此,他也已經在朝廷中布置了自己的人,與曹爽的人對抗。

  曹爽有一個弟弟曹羲當“中領軍”,司馬懿也有一個兒子司馬師當中領軍。曹爽有一個弟弟曹彥當散騎常侍,司馬懿也有一個兒子司馬昭當散騎常侍。曹爽有三個自己的人:何晏、鄧颺、丁謐當尚書,司馬懿也有一個自己的人、而且是自己的弟弟司馬孚,當尚書令。

  司馬懿而且有一種曹爽所沒有的秘密力量。這秘密力量,是大兒子司馬師所豢養的,散居在民間的三干名“死士”。

  除了這些以外,司馬懿又有一套曹爽所猜想不到的功夫:騙。

  在正始九年(公元248年)的冬天,曹爽叫河南尹李勝改任荊州刺史。李勝到司馬懿家裡去辭行。司馬懿躺在床上裝病,叫人把李勝請進臥房。丫頭送上稀飯,司馬懿喝到嘴裡,又從嘴角流了出來,弄髒了胸前衣服。李勝向他說話。他把“本州”聽成了“并州”。在回話的時候,他又下氣不繼上氣地勉強說出了幾句。李勝以為司馬懿果然病得很厲害,就去報告曹爽。曹爽聽了,大為放心,便不再對司馬懿有所防備。

  過了不多久,正始十年正月,曹爽兄弟四人陪少帝曹芳出洛陽城,到南門外若干里去拜謁魏明帝的陵墓(稱為高平陵)。

  他們謁陵完畢,回洛陽來,沒想到城門已閉,整個洛陽城已被司馬懿父子占領。司馬懿帶了兵馬,站在城門外的洛水浮橋之上,叫人送一張表給少帝,交曹爽轉。

  在這一張表里,司馬懿列舉曹爽的罪,說曹爽廣用私人,“盡據禁兵”,又說他以黃門(宦官)張當為都監:“看察至尊,候伺神器”。

  司馬懿又在表里說,太尉蔣濟與尚書令司馬孚,均認為蕾爽與曹羲、曹訓,都不宜於繼續“典兵宿衛”。蔣濟與司馬孚已經奏請皇太后(郭氏),將曹家兄弟的官職免去,以侯爵的身份各歸其在京城的寓所。皇太后已經准了他們的奏,叫臣(司馬懿)執行。

  臣已經通知主管人員,立即遵辦,不許放任曹氏兄弟“逗留”,以致耽誤了皇上回宮的時間。倘若曹氏兄弟敢逗留,便以軍法從事。

  曹爽一時不敢把司馬懿的這一張表,送請少帝曹芳過目。他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這時候,位居九卿之一的大司農植范,已經冒險從城裡跑出來。跑到了曹爽的面前,勸曹爽趕快去許昌(許縣是在曹丕篡位以後,改名為許昌的)。桓范說:“你到了許昌以後,便可以集合全國兵馬,申討司馬懿。”

  曹爽身邊,有主張向司馬懿投降的許允、陳泰。許允是侍中,陳泰是尚書。

  曹爽終於派人向司馬懿投降。司馬懿暫時不為已甚,就讓他們兄弟四人平平安安地進城,各回寓所。他們不再是宮,而僅僅是侯。

  過了不久,司馬懿把宦官張當抓了來,嚴刑拷打,叫張當不僅招供了曾經以宮內的“才人”(宮女)若干名送給曹爽;而且也“承認”了曹爽曾經和他與何晏等人同謀,準備在正始十年三月間造反。

  結果,司馬懿無中生有,把曹爽兄弟四人,及何晏、鄧颺、丁謐、畢軌、李勝、恆范,一共十個人,治了謀反大逆之罪。不僅十個人都殺了頭,他們的父族、母族、妻族,不分男女老少,都被屠殺得精光。

  這就是司馬懿辣得比狼還要兇狠之處(他曾經答應過蔣濟,說只要曹爽肯交出政權,便留他性命。蔣濟於曹爽一家被屠殺之後氣死)。

  司馬懿在解決了曹爽兄弟及其黨羽以後,少帝叫他做魏朝的“丞相”,他假惺惶地堅辭。

  司馬懿把曹爽兄弟及其“黨羽”一網打盡丁以後,又開始對夏侯氏一家動腦筋。用少帝曹芳的詔書把征西將軍夏侯玄召回京,以雍州刺史郭淮代替夏侯玄的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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