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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我經常做夢,”王樹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江海濤提示道:“你說夢沒問題,你給大家講西遊記也沒問題,但是必須一分鐘內說完。”

  王樹林嘆了口氣,黯然地說:“我這人精神狀態不好,幾乎每晚做夢。可有同一個夢,我最近這些年一直在做。夢裡世界末日了,什麼都沒有了,糧食,水,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還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我連相親的機會都沒有了……我本來以為,相親王在末世里,總不至於跟以前一樣被排斥,因為和平年代的標準--房子,存款,車子,相貌等等等等,在亂世里都不再重要。我以為我的人品是最重要的,在亂世里尤其可貴,最起碼也能找個活著的正常女人當媳婦吧?可是在這末世夢裡,還是一樣,沒有人喜歡我,她們改了要求,喜歡那些拿著槍行使暴力,在亂世里打出暫時權力的男人。所以,我很絕望……終有一天,我在外面用陷阱抓住了一個年輕的女殭屍,她雖然死了,但腐爛得不是很厲害,而且以前我們也認識,她是便利店的,在我買東西的時候沖我笑一笑,我一直忘不了。我把她帶回家裡鎖住,一起生活。我們雖然沒有肌膚之親,甚至是陰陽相隔,可總算,我有自己的女人了……”

  這話說得陰風慘慘,任誰聽了都不舒服。江海濤和洪哥都感覺他是在指桑罵槐,有些不滿。江海濤問:“講完了?”也不等他答話,用毛巾嚴嚴實實地塞住他的嘴巴。

  也就在這時,卓曉青忽然向前幾步,對著王樹林的額頭,輕輕一吻。

  她這個怪誕的行為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小。就連卓曉青吻過之後也有點後悔,要知道在過去她想起王樹林就有點噁心,甚至不願意坐他坐過的位子。牛樂樂見此,也皺了皺眉,仿佛她也必須要去吻王樹林一樣噁心。卓曉青定了定神,說:“不管你之前出於什麼目的,總算救了我一命,我沒辦法報答你,只能預祝你平安。”

  她這話當然是言不由衷,只不過在尋求自己內心的安寧,因為霍大光眼見快不行了,感染就在轉瞬間,而王樹林跟霍大光都被綁在大廳內,十有**會遭殃,不可能倖免。

  王樹林從沒有被母親以外的任何女人吻過,雖然嘴巴被封住了,可眼淚一下子淌了下來。卓曉青看到他朝自己投去感激的一瞥,也深深為之惻然。只是,一切也都改變不了了,卓曉青當然不會對王樹林這種人動心,只是不忍見他就此橫死,最起碼此時此刻在她心裡,王樹林終於可以跟女孩子們喜歡的那些可愛的貓狗萌寵平分秋色了。

  又經過一致討論,決定讓羅哥留在內屋。倒不是說因為羅哥再壞也是個活人,而是他不在視線內會更危險,倒不如放在內屋更安全。為保險起見,江海濤又給他們每人嘴巴上加了兩道大透明膠帶。

  關好大廳的門後,所有人都凝神靜聽了約莫十多分鐘,但一直沒有什麼大響動,有的只有霍大光不斷嗚嗚嗚地低聲抽泣,嘴巴雖然堵上了但也一樣有聲音,只是還沒有大到能引來外面的殭屍。

  確定好值班順序後大家陸續都睡了,賈崇月一臉不滿地抱緊了刀--江海濤說這把槍誰也不給,值班的要麼用刀,要麼自己找武器去。

  就這樣持續過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十二點前後,大家都因為過度的緊張而疲憊不堪,睡得死沉死沉。輪到江海濤值班,他雖然剛愎自用頤指氣使,卻也真的比較盡職盡責,一直沒有鬆懈。

  一點的時候,終於開始了。外面不知道是誰的椅子開始亂晃亂撞,另一個則嚇得嗚嗚嗚地跟著搖晃。

  卓曉青猛然從夢中醒覺,夢裡她還是無法忘懷小飛那張猥褻之極的醜臉,這一下驚醒過來,卻陡然聽到外面大廳的聲音,不由得悽然想道:“但願王樹林是那個沒被感染的。”可她也很清楚,是否被感染已經不重要了,在大廳里必死無疑。隨著聲音的再度激烈化,大家也都跟著醒來。

  牛樂樂在黑暗中說了句:“要不……出去一刀攮死王樹林吧。好過他受苦。”黑暗裡看不清臉色,單聽聲音似乎也有點惻隱之心。

  江海濤瞥了她一眼:“等會兒吧,等他們狗咬狗。”

  卓曉青感覺氣往上沖,不知為什麼她很難接受江海濤對王樹林無端的侮辱性稱謂,可也不便多言。

  等了一會兒,眾人的呼吸聲都能互相可辨,也都心情複雜,同時琢磨著別人在想什麼。

  也就是五分鐘,外面傳來了明顯的崩裂聲,接著任誰都能聽清楚,有個人背著沉重的東西站起來了!眼下洪哥、周燕燕這類心思縝密的人都初步判斷,站起來的一定是略微高大一些的霍大光,因為王樹林是不可能用一米七四的小身板支撐起一個巨大的沙發的,霍大光帶著椅子站起來,這倒是有可能!

  王樹林嗚嗚嗚地將聲音推到極限,可無奈嘴巴堵得嚴嚴實實又繞著腦袋纏了兩道大透明膠帶,所有的恐懼全都被壓抑在嘴巴里,就像被壓抑的易燃物,隨時都能爆發。現場沒有誰知道王樹林的真實身份和他來相親派對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有一種遠超越普通人類想像和擁有的解禁者內力,在他的喉嚨、月匈部、腹部震盪衝擊,愈演愈烈。

  “你,出去看看情況!”江海濤命令賈崇月。可雖然兩人體型相近,之前也聊得很歡,但在秩序一旦失常的情況下,他的公務員身份甚至還沒有他手裡的槍好使,江海濤忘記了這樣一個既定事實:所有相親老大難無論男女,骨子裡都是絕不願屈服於別人的習慣之下的。於是賈崇月只是忌憚地看了看他手裡的槍,卻沒那麼聽話,而是搪塞道:“我過去太危險了,誰知道外面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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