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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然而,這幾年發生太多的事,朝中也早已經變樣,我對長安的情況是一無所知,若能夠請得這位高人相助,對我將會有莫大的幫助。」
那年長的男子道:「原來丈人在此久候,是想請那道長一道回府。」
「不錯,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此與那道長見面的場景。」
「小婿自然記得。」
「那道長非尋常人也,即便我親自留在這裡,他也不見得會答應。」
那年輕人突然道:「可是咱們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中年人思忖片刻,道:「等足三日,若今日那道長還未出現,我們就先入城。」
這中年男人正是剛剛回京的李義府,那年輕人則是他三子李洋,如今他已經是無罪之身,當然,身份還是平民,不可能說讓他官復原職,畢竟他之前可是戴罪之身,而那年長正是他的女婿柳元貞。
幾年前他們被李治貶去黔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李義府這幾年整日都是鬱鬱寡歡,因為那地方實在是太偏僻了,要啥沒啥,連百姓都少,想魚肉百姓,都找不到對象,真是度日如年。哪知這喜從天降,李治竟然召他回京,並且官復原職,他們一家人甚至於就連行李都不想收拾,就直奔長安而來,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可是眼看長安城就近在咫尺,李義府突然要求在這裡停留,但是李洋等人可是歸心似箭呀。
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夕陽西下之時。
李義府已經出得馬車,他站在一棵樹下,游目四顧,忽然失望的嘆息一聲,點點頭道:「走吧。」
可是他剛剛上得馬車,正準備離開這裡時,忽聞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銅鈴聲,立刻又聽到外面有人喊道:「丈人,丈人,你快看,道……道長。」
李義府聞言,不禁大喜,幾乎是衝出馬車,尋聲望去,但見西北方的小道上,晃晃悠悠地行來一頭小毛驢,毛驢上坐著一個道人。
「是他,是他。我可算是等到他了。」
李義府激動的熱淚盈眶,推開下人,跳下馬車,便往迎著那道人跑去,不顧形象,招手喊道:「道長,道長!」
柳元貞、李洋生怕李義府摔著,護在左右。
跑得一會兒,三人來到那道長身前。
「道長,你——你可還記得我。」
李義府激動的朝著那道人問道。
那道人笑著點點頭,下得毛驢來,拱手一禮,道:「貴人,別來無恙了。」
「有禮,有禮。」
李義府趕緊回禮,又朝著柳元貞和李洋道:「你們還不快向道長行禮。」
柳元貞、李洋急忙向那道人行得一禮。
「不敢,不敢。」
那道人微微頷首,又向李義府道:「貴人果真是守信,難得,難得呀。」
李義府一愣,隨即道:「難道……」
那道人微微笑道:「前些日子我便算到貴人將會在這幾日回到長安來,貧道有意遲來,便是要看貴人是否守信。」
高人就是高人啊!李義府明知被耍,但絲毫不惱,反而一臉感激道:「當年蒙道長指點,在下才能在那貧瘠之地,心懷希望,熬得這幾年,若非如此,只怕在下早已經經受不住,道長對於在下的恩情,在下是沒齒難忘。」
那道人擺擺手道:「不敢,不敢,貧道當年就說過,貴人自有福星相助,非貧道之功。」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不知貴人可有將錢帶來?」
李義府一愣,這高人談錢,就俗了那麼一點,但立刻便道:「帶來了,帶來了。」
說著,他又立刻命人取來一個木盒。
這木盒一打開,裡面是銀光閃閃,當初他在位的時候,可是貪了不少錢,而且他只是被貶,沒有被抄家,身邊不缺錢,當然,李義府是鐵公雞來的,他能毫不猶豫的拿出這銀子來,可見他對這道人的尊敬。
「這裡乃是一百兩銀子,還望道長笑納。」
「多謝。」
那道人雙手接過木盒來,也不點點數,就將銀子倒入小毛驢背上的麻袋中,又將木盒遞還給李義府,笑道:「這一百兩銀子乃是早先約定好的,貧道就收下了,至於這個名貴的木盒麼,貧道是無功不受祿。」
李義府木訥的接過木盒來。
「貧道告辭。」
那道人拱手道。
「等——等下。」李義府急忙攔住那道長。
「貴人還有事麼?」
「這——!」
李義府眸子左右晃動了一下,突然拱手道:「實不相瞞,在下姓李,名義府,本是中書令,只因遭人陷害,被貶去黔州,如今終於沉冤得雪,當今聖上又召義府回京,且官復原職。」
那道人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問道:「李中書為何與貧道說這些。」
李義府道:「義府希望能夠請道長一道回府。」
那道人淡淡道:「貴人的好意,貧道心領了,只不過貧道自由自在慣了,不願受到任何約束。」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貴人如此守信,在這裡等候貧道幾日,貧道心裡也是感動萬分,就再送貴人一句話。」
李義府忙道:「還望道長賜教。」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道人道。
李義府聽得是一臉困惑,道:「請恕義府愚鈍,不知道長此話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