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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尚書,大捷,大捷。」
劉仁軌激動地說道:「我軍在薩水一舉圍殲了淵蓋蘇文的主力,已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韓藝驚喜道:「此話當真?」
劉仁軌掏出一封信函來,道:「這是蘇總管剛剛派人送來的。」
韓藝急忙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禁笑哈哈道:「好!好!好!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安心的幹活了。」
劉仁軌笑道:「原來韓尚書一直都在擔心蘇將軍啊!」
韓藝道:「你不擔心麼?」
劉仁軌道:「我倒是不怎麼擔心,這平壤都已經攻破,高句麗的滅亡,只是遲早的問題。」他要知道李績原本都在撤退了,可能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因為薩水一戰,是非常戲劇性的,這運氣成分比較大。
「劉刺史,你這是藝高人膽大,我可就不行了。」韓藝笑著擺擺手,又道:「既然大勢已定,我們得考慮一下如何結束平壤城的戰爭戒備,儘快讓這裡恢復過來。」
劉仁軌點點頭,其實他也是為了這事而來,問道:「不知韓尚書打算怎麼做?」
韓藝微一沉吟,道:「如果我們要徹底占領高句麗,首先一點,我們要將自己塑造成正義的形象,我們不是強盜,我們是在搭救他們的,這樣他們才會歸順我大唐。」
劉仁軌點點頭道:「韓尚書言之有理。」但眼中閃爍著困惑。
韓藝道:「那麼我們首先就必須將淵蓋蘇文打造成一個反派,揭露他的罪行,將這場戰爭的一切責任都推在淵蓋蘇文身上,但是這種事不能咱們自己自吹自擂,得找一些人提我們宣傳,故此我想弄一場平反運動。」
「平反運動?」
「不錯,據我所知,在淵蓋蘇文的統治下,許多正義人士都受到破壞,有些已經犧牲,有些被貶為奴隸,有些還都關在牢里,我們要將這些人都平反,你想想看,這些人若是出來了,他們感激的是誰?憎恨的又是誰?而且他們可都是高句麗人,並且以前在平壤還都小有名氣,他們若是無辜的,那麼他們就是正義,而解救他們的我們,自然也是正義的。」
劉仁軌稍一沉吟,笑道:「韓尚書此計真是妙啊!」
妙得還在後頭!韓藝謙虛道:「哪裡,哪裡。」
從淵蓋蘇文的府邸出來之後,韓藝又去到一間民宅,這間民宅其實是元家的,元家當然也派人來平壤做買賣。
「每回看到你小子,老子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我求你了,有事也別來找我,好麼?」
元鷲躺在臥榻上,看著韓藝,一臉不爽地說道。
韓藝笑吟吟道:「元堡主真是料事如神呀,但是下回吧,這回我都已經來了。」
元鷲嘆了口氣,揮手道:「說吧,又有什麼事要求我。」
「是有一點小事。」
「別說小什麼事,你來求我,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小事。」
「那倒也是,元堡主何許人也……」
不等韓藝說完,元鷲便道:「你別拍我馬屁,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越拍,我越慌,你有事說事。」
韓藝笑意一斂,正色道:「不知元堡主活這麼大可有放過火。」
元鷲哼道:「我乃奉公守法的百姓,這等下三濫之事,我怎麼可能做過。」話雖如此,他眼中卻閃爍著困惑之色。
韓藝笑道:「那元堡主想不想試試這種感覺。」
元鷲略顯驚訝的看著韓藝,「你究竟想幹什麼?」
韓藝低聲道:「我希望元堡主你能夠幫助我,將南城的糧倉給燒了。」
元鷲猛地一怔,坐起身來,震驚的看著韓藝。
第1702章 必須得死
在一片小樹林前,坐著十餘人,個個都是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灰頭土臉。
「父親,喝口水吧。」
只見一個年輕人端著一破碗遞到一個老者面前。
這個老者正是前不久還不可一世的淵蓋蘇文,而這個年輕人乃是他的三子,淵男產。
淵蓋蘇文接過破碗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著那十餘個還跟隨著他的士兵,其實跟著他突破出來的,有千多人,但是途中許多人為了掩護他,被唐軍給消滅了,還有不少人就自己跑了,留在這裡的,基本都是他的家將。
一夜之間,他便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想起昔日的風光,他不禁眼眶濕潤,底下頭來,正好看到碗中有一人影,嚇得他驚叫一聲,將那破碗扔到一邊,渾身瑟瑟發抖。
「父親,父親,你怎麼呢?」
淵男產一臉關切道。
淵蓋蘇文呆愣的凝視著淵男產,過得半晌,兩行老淚突然流了下來,他失去了一切的一切,你說他能夠甘心麼。
淵男產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一時都嚇壞了,不知所措,過得一會兒,他才道:「父親,再過去不遠,就是泥河,咱們可以從那裡出海去到倭國,然後從倭國借兵,再回來報仇雪恨。」
淵蓋蘇文一怔,也醒悟過來,抹去臉上的淚水,點點頭道:「不錯,你說得不錯,我們可以從倭國借兵,我們還可以再回來的。」
正當這時,忽聞遠處傳來馬蹄聲。
「不好!——大莫支離,敵軍追來了。」
「快上馬。」
淵男產急忙喊道。
淵蓋蘇文眼中閃過一抹絕望,但隨即立刻道:「已經來不及了,待會不准動武,我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