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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修寂皺了皺眉,只覺臉頰有些發燙。
其餘江左子弟見罷,紛紛附和蕭曉之言。
關中子弟頓時臉上無光。
這時候,又來了一群人,正是山東子弟。
為首一人笑道:「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我好像聽說有人要離開這裡。」
此人名叫崔有渝,出身博陵崔氏。
蕭曉道:「誰說要離開了,本公子要在這裡與韓藝奉陪到底。」
崔有渝道:「我也有正有此意,那咱們就看誰最先堅持不住。」
蕭曉道:「一定不會是我。」
二人不免瞧向關中子弟們。
這時,又有一小簇人走了過來,為首是一名白面公子,他道:「既然這樣,咱們不妨賭些什麼?」
此人正是裴家少公子,裴少風,他一來雙目就瞪向蕭曉。
蕭曉笑嘻嘻道:「隨你賭什麼,本公子奉陪。」
裴少風道:「好,咱們就賭這胯下之辱,誰若先堅持不住,就從對方的胯下鑽過去。」
躲在後面的楊蒙浩道:「裴小哥,你這賭的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吧。」
裴少風道:「你們賭不賭無所謂,蕭曉,你敢麼?」
蕭曉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那柳含鈺萬萬想不到自己隨口問了一句,反而弄巧成拙,瞧著尉遲修寂道:「修寂,咱們還——」
尉遲修寂一眼瞪去,好似在說,還走個屁,這要走了,臉都丟光了。
這其實也是當今貴族的一個縮影,為什麼華夏的貴族會隕落的如此之快,其中內鬥是一個非常關鍵的願意,地域的區別,文化的區別,導致貴族之間時常發生鬥爭,甚至於演化成戰爭,其實自東晉、北魏一直到隋朝末期的戰爭,幾乎都是這些貴族挑起的,而非是百姓,唯一一次農民起義,還就是陳碩真。
當然,最後的勝利者,還是關中貴族。
你很難讓他們同心協力。
過了一會兒,韓藝、程處亮他們來到了操場上。
「韓藝,你來的正好。」
尉遲修寂立刻走了過去。
韓藝忙道:「在這裡,我希望能夠叫我副督察,尊師重道的道理,你們應該學過吧。當然,如果你們一定要這麼叫的話,那我也無所謂,這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也有權力不搭理你們。」
「你——!」
尉遲修寂忍著怒氣道:「副督察,請問方才那早飯是怎麼回事,那是給人吃的麼?」
韓藝雙手一張,聳著肩道:「這事你找我沒用,我說了,關於食堂的一切,都不歸我管,哦,浪費的問題,是我要求的,但是現在你們的早飯時辰已經到了,下面是訓練時辰,有什麼問題,等訓練結束再說。來這邊集合吧。」
說著他就徑直走到操場中央。
那些公子哥們哼了一聲,紛紛站立不動。
只有那些庶族走了過去,自覺的在中間排好隊,畢竟程處亮也在這裡,而且他們可都是軍中出來了,列隊還是會的。
韓藝望向那些公子哥們,道:「你們要麼就主動離開,要麼就過來排隊,如果你們兩者都不選的話,那就去禁閉房待著吧,在那裡你們可以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巴掌大的地方,又能幹什麼?程處亮默默想到。
蕭曉率先走了過去,江左的公子哥們也跟著走了過去,裴少風也走了過去,關中、山東弟子紛紛都走了過去,馬馬虎虎的排著隊,彎腰駝背的站著,臉上都是怨氣。
韓藝笑道:「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很恨我,甚至可以說,恨不得我死,但是沒關係,我來這裡可不是來巴結你們的,我是來訓練你們的。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句,千萬不要讓我聽見,否則的話,我就會關你們禁閉,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沒有人做聲,畢竟韋方方才都已經試過了。
韓藝繼續道:「我再鄭重說一遍,你們可以申請退出,在這方面,我是非常開放的,只要你申請我就會答應。」
那裴少風突然笑吟吟道:「哦,我明白了,你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我們自動退出,畢竟朝廷沒有給你這麼多名額。」
韓藝笑道:「聰明。不虧河東裴氏的子弟,就是這麼個道理。」
「我們還就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你們先堅持一個月再來跟我說這話吧。」
韓藝不屑一笑,又朗聲道:「你們來到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成為皇家警察,我不知道你們對皇家警察是一個怎樣的理解。」
「不就是維護治安麼?」
楊蒙浩道。
韓藝笑道:「可以這麼說,但這只是表面上的,相信你們都已經聽說了,皇家警察真正的意義就是陛下賜予百姓的僕人,也就是我大唐百姓的公僕,那麼我們皇家訓練營的意義,就是幫助陛下和百姓訓練一批公僕來,而不是幫陛下訓練出一批乾兒子來。既然是公僕,那麼你們就不要奢求太多,在這裡只有艱難困苦,沒有享受,所以你們不要想太多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這是不可能的,越想只會讓你們越難受,但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也許你們會想,我堂堂誰誰誰,幹嘛要來這當僕人,這不是成心找罪受嗎。對呀,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離開啊,是吧,這很簡單,我們皇家訓練營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沒有為百姓服務的覺悟的人,我們也不想要,待著這裡,大家都難受,何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