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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巷時,所有店鋪的門都還是關閉的,因為如今才剛剛打開坊門,而北巷的地價被炒得這麼貴,沒有人住得起,店員都還是住在老地方,現在要麼就在洗漱,要麼就在趕來的路上。
這時候的北巷還是非常清淨的。
可是等到韓藝他們往回跑時,就見北門內湧入大量的百姓,無一例外個個都是推著板車,不用說,這些人都是城外來淘寶大市場做買賣的小販。
「韓小哥,韓小哥。」
忽見一個老漢兒舉手朝著韓藝喊道。
韓藝一看,笑道:「是陶老伯啊!」
這老漢兒姓陶,名土,四十歲的年紀硬是活出了五十歲的味道,滿面風霜,頭髮花白,父親曾是一個老陶匠,有門子手藝,只是唐朝建國之後,鼓勵農業生產,因為沒糧食,他家也種田去了,但是生活過的很是一般,隨著家裡的人越來越多,日子就過得更加艱苦了。
人嘛,窮極思動,西市他是去不了了,因為地方都已經被人給占了,聽聞北巷可以做買賣,於是就過來碰碰運氣,他本是交不起租金的,只是韓藝見他的陶器非常不錯,很有藝術風格,於是就讓他欠一個月租金,這讓陶老伯非常感激韓藝,看到他就趕緊打招呼。
而在陶老伯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人,是他的兩個兒子,但是看上去就像似孫輩。
韓藝跑了過來,陶老伯立刻讓兩個兒子向韓藝行禮致謝,自己也是老淚縱橫,就差沒有將韓藝說成是活菩薩了。
「行了,行了,你要真感謝我,就早點發財。」
「哎呦,發財我可不敢想,就望能夠養活這一家子人。」
韓藝也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因為這京畿範圍的土地,多半都在貴族手裡,他們老陶家一家四口人,土地也被地主奪取一些,沒剩多少了,過得也是比較貧困,隨口道:「你們來的還真早啊!」
陶老伯道:「我們住在城外,能不早點麼,你看看前面這些人,都來的比我早,我還就怕去晚沒有位子了。」
韓藝知道他還在擔心,畢竟他沒有交租金,不做上這買賣,心裡難免會打鼓,笑道:「放心,不管你有沒有交租金,你與我們簽訂了契約,那位子就是你的,除非你不來了。走走走,我與你一道去吧。」
陶老伯聽得欣喜不已,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韓藝與這些人從北巷北側一條小道入得北巷。
來到淘寶大市場的後門,只見一道柵欄攔在道上,有三五人走了過來,朝著這些推著板車的小販吆喝著,「一個個進,車輛全部放在這邊。」
這些人左右一看,發現這裡夠偏僻的,卻也不想想,若是不偏僻的話,能給你們放車麼?
其中一人就道:「幾位小哥,這車放在這裡安不安全?」
領頭那人便道:「你們放心就是了,這我們會幫你們看著的,而且你們進去後會領取車牌,等關門的時候,按車牌取車。」
這就是最初的停車場。
韓藝是兩個極端的人,對於自己平常的生活,那真是隨便得不能再隨便了,身邊趟幾個女人都行,但是對於工作,他還是追求完美,因為他以前的工作,要是不完美,那他就掛了,雖然工作變了,但是習慣還在。
而對於一個市場而言,可不是開一個店這麼簡單,必須要規範,當然,要合理的規範,比如停車場,要不這麼弄的話,人人都想爭先,人人都想爭好位子,人人都擔心車被人偷了,別看這是一個小問題,別看只是一輛木板車,但這直接影響道市場的運作,如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大家都為這車的事吵架,那就是你這北巷的主人做得不對了。
所以韓藝從第一天就將這一切能夠預計到的細節,都制定了嚴格的規範標準,但還不能說是完美,因為這只是能夠預計的,有些細節要在開市之後,才能夠看的到。
大家聽罷,紛紛依言,井然有序的領取木牌,通過木柵,立刻有人上來帶著他們將車停在車牌上所寫的位子上,並且順便告訴他們如何根據車牌找位子。
這些小販對於北巷的這種措施感到非常滿意,放心不少,這是兩市沒有的,兩市地方大,木板車永遠是歪倒在攤位的邊上。
因為大家都遵守規矩,故此很快,這後面的一塊空地上就放滿了木板車。
「東主——!」
這幾個看門的人,忽然見到韓藝出現在面前,不免嚇得一大跳。
韓藝笑呵呵道:「我有這麼可怕麼。你做的很好,繼續努力。」
說著,他拍了拍他領頭的肩膀幾下,然後便走了進去。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戶,令這些人信心百倍,仿佛對未來都充滿了激情。
把車放好之後,大家就紛紛卸貨,扛著貨物從後面專門通道入得淘寶大市場,韓藝也跟著陶老伯進去了。
這個淘寶大市場非常的簡單,就是一個大木棚,裡面是一張張長桌,擺放的整整齊齊,這長桌全部是帶有抽屜設計的,中間則是一條條過道,大概有三十來張。
但很快,只見各種貨物就擺放在長桌上,有自己家種的小菜,有野味,有家禽,有草蓆,有木雕,有獵具,有陶器,還有一些獨特的風味小吃,反正是包羅萬象。
而這些小販也是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完全看得出,他們臉上都綻放著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