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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6.

  大二的時候我意外考出過一回好成績,所以得了一筆獎學金。

  名額確定以後,我們宿舍幾位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韓向:“天哪,這得帶我們去最有名的那家XX大酒店大吃一頓才行吧?”

  章晶晶:“吃海鮮吧好不好?我好久沒吃了呢……”

  何莉:“有家高級自助餐廳,我在宣傳單上看過,我們要不去嘗嘗是什麼味兒?”

  李夢雲叫得最凶:“這錢肯定是要拿出來請我們吃好吃的飯!還要去唱歌,要去那種豪華別致的KTV!兄弟們,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願意來安排!”

  我抱著被胖宰一頓的心情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結果大家坐在學校外的小餐館裡,望著李夢雲點的幾份揚州炒飯配燒烤目光呆滯。

  李夢雲把胸脯拍得悶響:“快吃快吃!我還去預訂了那種家庭式KTV呢,二十塊一小時,唱滿四小時免一小時,都趕緊的!”

  大家:“……”

  7.

  那一年夏天,我的外婆去世了。

  我陷進悲傷的情緒里,難以走出來。有時候情緒上來了,又不想在朋友們面前流眼淚,就一個人走到外面的陽台上安靜地哭一會兒。

  李夢雲幾乎跟我形影不離,每回我一出去,她跟著就來了。

  她是這樣勸我的:“小樣,你看啊,你外婆去了一個特別好的地方,在那兒待著,她也不用再忍受病痛了。你也不願意她被疼痛折磨對不對?你只是暫時不能去見她,能換她不疼不痛呀。等過幾十年,就又能再見到啦,不要太傷心了。”

  我在網絡上看到過一段文字,據說是村上春樹先生在訪談中所說——

  “你要記得那些大雨中為你撐傘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徹夜陪你聊天的人,陪你哭過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

  那些年,李夢雲給了我太多這樣的溫暖,多到我要用一生的友誼來償還。

  8.

  畢業以後,李夢雲去過幾個大城市工作,積累了許多工作經驗。

  她心中有抱負,想憑自己的努力,創造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結果沒過兩年,她的父母被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暫時失去勞動能力,只能住在醫院休養。而那時候,她的弟弟還在北京上大學。

  聽聞消息的那一天,我立即給她打電話,問她目前的情況。

  在電話里,她竟然十分淡定堅強地安慰我:“你別緊張啊,沒事兒,真的。我跟你講啊,我真得感謝老天啊,PF讓我爸媽都還活著。只要活著,我就不怨。雖然傷筋動骨有點嚴重,但慢慢治就會好的啦!”

  我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9.

  後來幾年,李夢雲過得很辛苦。

  不談戀愛,鮮少與我們聯繫,只是拼命工作賺錢,供弟弟上學,維持家庭開銷。

  每當我們幾個與她聯繫,她總是那樣一副輕鬆的腔調:“哎呀,沒事啦,不需要錢,放心吧。”

  所幸後來,她的父母終於康復,而弟弟也碩士畢業,緩解了她肩頭的壓力。

  有一回我問她:“你覺得苦嗎?”

  她還是笑笑:“不苦,就是覺得有些遺憾。”

  “遺憾什麼?”

  她壞笑:“二十好幾了還沒找過男人啊!”

  我:“……”

  世界上大抵有這樣一種人,輕描淡寫自己經受過的苦痛,誇張放大自己的不屑與淡定。或許就像獸類一樣,人前永遠堅強,背後獨舐傷口吧。

  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

  1.

  在某個十分平常的下午,韓向忽然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姐妹們,我要結婚了。”

  群里頓時就炸了。

  “和誰結?你什麼時候談了戀愛?”

  “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啊,速速從實招來!”

  ……

  韓向很高深:“海鳥和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

  我:“所以你意外懷孕,所以打算奉子成婚?”

  韓向憤憤的:“我承認這個渾蛋英俊又多金,又有上進心,人也很有素質,書也念得多,腿也長,人也暖,對我更是沒得說,但是那又怎樣?我是這麼膚淺的人?”

  屏幕里立即跳出四句一模一樣的話:“你是。”

  韓向:“……”

  2.

  我帶T先生一起去D市參加韓向的婚禮,李夢雲、何莉、章晶晶及吳同學全部到場。

  李夢雲和何莉抱在一起假哭:“人人都成雙成對,只有我們兩個左手拉右手。”

  T先生:“別灰心,最好的還在後面等你們。”

  我聽了故意對T先生開玩笑:“那這樣說來,我們認識得太早,你不是最好的?”

  T先生反問:“你感覺呢?”

  我立即轉變風向:“你當然是最好的,不然哪能收服我。”

  李夢雲撇嘴:“整天虐狗,還有沒有人性啦……你們等著吧,我也要天天在你們面前秀恩愛,甜死你們,膩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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