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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復動了動唇似要反駁,可卻已無能為力。很快,他的世界裡唯有黑暗,一片靜謐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向太后,家務事找什麼慕容公子啊!居委大媽都比他管用!

  太后:誰讓他是首相呢?

  慕容:呵呵!

  第158章 真相大白

  薛慕華雖嚷著要慕容復告病,但眼前的局面,大理國未曾歸附、吏治改革仍舉步維艱,官家趙煦更時時刻刻盼著他死,慕容復哪裡敢在這個時候生病告假?

  是以,只在段譽大鬧相府的第二日,他便收到了禮部送來的公文,請他於正旦大朝當日往大慶殿謁見官家。那時,段譽正在蕭峰、虛竹二人的陪同下忙著問候剛從相府回來的秦紅棉、甘寶寶兩對母女。

  四女雖失陷在慕容府整整一夜,卻並未受到什麼虐待。她們雖被限制了行動,可阿碧卻也仍派了不少婢女侍奉她們起居。然而她們身陷敵手,縱然慕容復對她們禮遇有加,她們也仍食不知味寢不安枕。直至昨日深夜,阿碧又安排了馬車悄無聲息地將她們送回段譽包下的客棧,這口始終提著的氣方鬆了下來。

  四女擔驚受怕整整一夜,一回到客棧便倒頭就睡。而段譽又受了槍傷,忙著應付母親和臣子,又要與兩位結義兄長一敘別情。是以,當大夥終於得空追問四女在相府的遭遇,已是傍晚時分。

  鍾靈仍心痛閃電貂之死,聽聞段譽出言相詢,即刻便哭道:“閃電貂……段大哥,我的閃電貂死了……”

  段譽也識得鍾靈的閃電貂且頗為喜愛,得知噩耗亦是兩眼泛紅,片刻方哽咽著道:“靈兒妹妹,大哥以後再送你一隻……你別傷心了……”

  鍾靈聞言卻只連連搖頭,哭著道:“別的貂兒再不是閃電貂了……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的閃電貂……”

  蕭峰見這場面委實不像樣,終是忍不住出言打斷他們。“鍾夫人,列位在慕容府可曾受到什麼為難?”

  有蕭峰這一句,場面頓時一靜。

  只見甘寶寶面露尷尬地給鍾靈擦了擦眼淚,這才小聲答道:“慕容復武功極高、為人亦謙和,並未為難我等。”

  甘寶寶這話說來,便是鍾靈也只委屈地扁扁嘴,說不出半句反駁之辭。慕容復雖殺了閃電貂,鍾靈卻也知道那是她自己放閃電貂偷襲在先。技不如人,實怨不得慕容復。失手被擒後,甘寶寶等三人各個戰戰兢兢不知慕容復會施什麼詭計,卻是鍾靈自幼嬌養長大,天真爛漫不知世事。因而慕容府送來的膳食點心她也用了,諸多婢女的貼身照顧她也生受了。這一日,除了行動受到少許限制,其他方面委實是上賓待遇,再挑不出半點不是。

  甘寶寶的話本在蕭峰意料之中,因而他只又問道:“鍾夫人可否將這一日一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等?”

  甘寶寶聞言不由詫異地望了段譽一眼,眼見段譽亦投來好奇的眼神,她即刻點點頭將所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

  “慢著!”卻是蕭峰聽聞慕容復曾吩咐阿碧送名帖給段譽,立時站起身來驚疑不定地問道。“鍾夫人,前天晚上,慕容的確曾與他身邊的阿碧說要送名帖給三弟?”

  “不錯。”甘寶寶點點頭,見大夥俱是一臉驚訝,她的面上也不禁帶出幾分詫異。“難道你們不是因為接了慕容復的名帖,才去相府把我們接回來的麼?”

  段譽這才恍然大悟,不由高聲叫道:“哎唷!我……我行事衝動,冤枉了好人了!”段譽心中早已認定了慕容復是個心思歹毒無惡不作的大惡人,一俟聽聞秦、甘兩對母女前去行刺慕容復卻再無音訊,便已料定了慕容復會對她們不利,即刻不管不顧地殺上門去。卻不知,慕容復實則並未與四女計較,反而還準備送名帖給他,令段譽悄悄將四女接走。回想自己昨日對慕容復出言不遜,段譽更是一陣羞愧。

  陪坐一旁的刀白鳳卻道:“他既是好人,為何不早將她們放了?反而要扣在手上,送什麼名帖?譽兒,他本是打算以她們的性命要挾你放棄皇位啊!”

  刀白鳳這話,連虛竹也聽不過去了,不由問道:“段夫人,若慕容復果然如此打算,為何現在又要放人呢?”

  “這……”刀白鳳立時一噎,半晌方恨恨道。“我只知,慕容復扣我丈夫謀奪我兒國土,絕非善類!”

  政治上的事,怎能以簡單的善惡來區分呢?但蕭峰也知道,這話一時半刻與他們是說不通的。只見他長長一嘆,緩緩道:“三弟,既然大夥都已平安回來,我也就放心了。我還另有要事在身,告辭!”說罷,他四下一禮,大步而去。

  “大哥!”

  “大哥!”

  虛竹與段譽二人見狀,忙追了出去。

  只見段譽扭捏了一陣方赧然道:“大哥,你是不是在生小弟的氣?……我不知道大哥與慕容復……”

  他話說半截,蕭峰已然搖頭。“未曾一早告訴你們我與慕容復的關係,是我的不是。只是那個時候,我與慕容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啟口,並非有心隱瞞。”

  “那麼現在?”段譽卻只一臉擔憂地望著蕭峰。段譽委實是個性情寬厚的好人,慕容復仍一心謀奪他的大理國,可只要想起昨日蕭峰與慕容復之間詭異的氣氛,他又為二人憂心不已。

  “慕容不是好人!”蕭峰沉靜地望著段譽,苦澀地道。“任何將慕容視為好人的人,最後都會失望。三弟,大理國的事我實無能為力,你要小心!我出來這麼久,阿紫還一個人在客棧……”提及阿紫,蕭峰即刻想起了她與段譽的關係。只是想到目前段譽為大理國一事焦頭爛額,委實不是提這件事的好時機,也只得先行隱忍。“她的性子,我實不能放心,該回去看看了。”

  然而這一回,蕭峰卻錯了。只因這次,並非阿紫在生事,而是有人要害阿紫!

  蕭峰方回到他與阿紫下榻的客棧,即刻便聽到聽到門內傳來一聲嬌斥:“阿紫,將解藥交出來!”緊接著,便是一道凌厲的鞭聲。

  “沒有!沒有啊!”阿紫的哭喊伴隨著家設被打爛的聲響一齊傳了出來。

  蕭峰面色一變,即刻踹門而入。入眼所見,竟是阿碧手持一條九節鞭狠狠地向阿紫抽去。阿碧的武功是由慕容復一手調教,所謂名師出高徒,雖功力不足出招卻極有章法。她雖使一條九節鞭,可一招一式卻絕無柔媚之態,反而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銳氣。

  阿紫武功已廢,唯有一點粗淺的拳腳功夫傍身,自然不是阿碧的對手。她本已被阿碧抽地滿屋子亂竄,見到蕭峰出現,立即面露喜色放聲哭喊:“姐夫!救我!”話音未落,她的肩頭又顯出一道血痕,衣衫破裂瞧著狼狽不已。

  蕭峰見狀,當下勃然變色,忙搶上一步,劈手奪下了阿碧手中的九節鞭。“阿碧,有話好好說!”

  哪知阿碧竟如瘋了一般,一見蕭峰出面阻攔便又是一掌向蕭峰而去,口中疊聲叫道:“把解藥交出來!交出來!”

  阿碧的這點微末武功哪裡是蕭峰的對手,只是這回她出手狠辣招招拼命,蕭峰又不欲傷了他,一時竟也擋地束手束腳。蕭峰深知阿碧的溫柔脾性,此時見她這般著急,他即刻便問道:“阿紫,你又給人下了什麼毒?”

  阿紫原正瞧好戲,突然聽到蕭峰有此一問,她猛然變色,強辯道:“什麼下毒?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話音未落,她那一雙眼珠轉了兩下,忽然翻窗而逃。

  “阿紫!阿紫!”阿碧見到阿紫逃走,即刻便沖向了窗戶。

  “阿碧姑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蕭峰見阿紫逃走亦鬆了口氣,忙又上前一步阻攔阿碧。

  哪知阿碧雙目赤紅,竟想也未想地揚手一掌向蕭峰的面上揮去。“蕭峰,你要取我家公子爺性命,就堂堂正正與他打一場!為什麼要下毒?”

  阿碧此言一出,蕭峰登即呆立當場。只聽“啪”地一聲輕響,蕭峰的面上即刻清楚地浮出五道指痕,可他卻好似不知疼,只望著阿碧難以置信地問:“什麼?!”

  而原本滿臉戾氣的阿碧此時卻好似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靠著牆跌慢慢地滑跌在了地上,失聲哭道:“蕭大爺,阿碧求你……求求你,讓阿紫把解藥交出來……公子爺不願放棄武功,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見蕭峰沉默了一陣,忽然放聲大喊。

  阿碧吃了一驚,即刻收了淚緩緩抬起頭來以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望著蕭峰。隔了許久,她忽而輕聲道:“原來蕭大爺什麼都不知道……沒關係,阿碧知道!阿碧什麼都可以告訴蕭大爺……蕭大爺,你想聽嗎?”

  眼前的阿碧便似一個假人一般,連她嘴邊的那抹笑都好似畫上去的一般,拙劣、詭異、惡毒。蕭峰瞪著她,心中驚懼不已,半晌方輕輕點了點頭。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一頭名為“命運”的巨獸,將他緊緊困於爪下,嘲弄地向他展現惡意的笑靨。

  夜深人靜,阿紫終於回來,悄悄地將房門推開了一條fèng隙。

  屋內是一片寂靜的黑暗,蕭峰亦獨自一人坐在椅內,沉默地與滿室的黑暗融為一體。他的胸口毫無起伏,看著生死不知。他分明正當壯年,可從他的神態間看來卻好似一個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枯萎、毫無生氣。

  “姐夫?”不知為何,阿紫本能地感到不對勁。只見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幾步,伸手在蕭峰的面前晃了晃,又喊了一聲:“姐夫?”

  如泥胎木塑般的蕭峰這才緩緩眨了眨眼。

  阿紫頓時鬆了口氣,轉身將房內的蠟燭點上,口中嗔道:“姐夫在屋裡怎麼也不點燈呢?……阿碧那瘋丫頭呢?姐夫你有沒有替我好好教訓她?慕容家,沒一個好東西!”

  “……是不是真的?”蕭峰在她身後忽然開口,音色嘶啞地如砂石在地上打磨。“你在慕容用的白檀中下毒……至今,慕容中毒該有十年了吧?”

  阿紫手臂一顫,那第二支蠟燭即刻摔在地上斷成兩截。然而,僅憑那第一支蠟燭發出的一點微光,蕭峰已能清楚地看到阿紫面上的驚惶。

  “姐夫,你在說什麼?”阿紫兀自強笑著掩飾。

  “為什麼要這麼做?”蕭峰卻充耳不聞,“慕容雖廢了你的武功,可多年來一直對你很好……為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姐姐,阿朱,她臨死前仍掛念著慕容……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注意到蕭峰始終面無表情,阿紫終於害怕起來。阿紫與蕭峰相處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從來都是愈平靜便愈駭人。只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蕭峰的面前,即刻將心中想好的狡辯之辭全都拋諸腦後,扯著他的袍角哭道:“姐夫,不關我的事啊……是公冶乾!是公冶乾逼我的……姐夫!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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