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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真正讓靈虛殿的杜輝真人等妖修大能忌憚這位新晉化神老祖的事情是,若耶殿與中原第一大派青玉門之間的關係不錯,甚至可以說十分親密。

  從青玉門的喬老祖和蕭真人到極西之地查探傀儡偶,白老祖親自相迎開始,雙方之後的互動頗為頻繁。

  若在以前,也就是極西之地的妖修還偏安一隅的時候,諸殿各自為政,都沒有外界勢力的支持,自然單看個體實力進行競爭。

  可如今極西之地的妖修已經慢慢在邁入中原,同樣的,中原的勢力也會反過來影響極西之地的形式。

  起碼杜輝真人等妖修大能在於白旭承爭奪宮主之位的時候,不可能不擔心青玉門會插足無極宮的事情。

  事實上,就算青玉門沒有進來參與,但他們的存在,就等於是白老祖的“盟友”,這讓杜輝真人感到極大的壓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青玉門越是壯大,表面看上去與之“結盟”的白老祖就越有底氣。

  殊不知,其實青玉門與白旭承之間,只是因為有個蕭然而已。

  正因為對中原道門的忌憚,所以在青玉門的蕭真人“隕落”,喬老祖受其影響修為“大減”,而且還有個背叛師門的清遠峰峰主被關進虛塔的時候,極西之地的某些人就又開始有了想法。

  不過,白旭承並非等閒之輩,他又是知道蕭然只是為了引蛇出洞才故意假傳隕落消息的知情人,所以並沒有因此傷懷和慌亂。

  相反,他還借著青玉門這次“大亂”,看清了極西之地的形式,進而真正展開了行動,終於一步一步坐穩了自己的位置。

  而喬老祖和蕭真人這一次的成功突破,更讓極西之地的一部分人心生絕望。

  他們只覺得白老祖一個人就已經足夠厲害了,再加上如日中天的青玉門在其身後“撐腰”,要想再從白老祖手中搶奪權利,恐怕是痴人說夢。

  不過此時的白旭承根本不在乎他們心底的想法,只想著要如何給蕭然慶祝才好。

  第196章 妖修

  喬珩和蕭然雙雙突破對青玉門來說, 自然是大好事。

  但鑑於首山劍宗的顧老祖剛剛突破失敗、境界跌落,還失去了一個兒子, 而仙鼎門的赫懷老祖和七玄門的楚嬋仙子也未能完全恢復, 所以青玉門內經過商議, 決定還是低調慶祝。

  沒有邀請外賓,也沒有廣而告之, 只自己人在門內小小慶賀了一番,宗門弟子聚在一起,飲了些靈酒。

  雖然沒有公開來,但青玉門作為中原第一大派,總是備受矚目的,。

  尤其是喬珩這個化神老祖突破,那動靜大到不要說青玉門了, 就是整個莫尋山諸峰都有所感應。

  所以喬珩和蕭然順利突破的消息也很快傳開,即便沒有發出請帖,關係密切的宗門也會自覺備上賀禮, 派人送到青玉門來。

  來自極西之地的賀禮則正好在席間送來,護送的人是白老祖的心腹, 戚霧鴉,可見其用心。

  那賀禮中包含一柄上品靈劍,一個上品的防禦法器, 皆是白老祖親手所煉,而且還有一片上古陣圖殘片。

  這陣仗比起喬珩和蕭然結侶時送來的禮物,也不差什麼了。

  蕭然喝了不少靈酒, 已經有些熏熏然,看到白旭承送來的賀禮里有他喜歡的陣圖,不禁跟喬老祖傳音入密道:“老白家底果然豐厚,難怪當初連個青銅博山爐也願意用兩萬靈石來換。”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在綠蘿殿的時候,對方就極大方了。

  喬老祖可不覺得白老祖在虎溪山拿兩萬靈石換原屬於綠蘿殿的青銅博山爐,是因為家底豐厚。

  不過他還沒說話呢,就先有人語氣酸溜溜地開口了。

  翰興真人見斷崖洞府這兩年收禮真是收到手軟,再加上蕭然有崇法道人這個嫡親的師父,估計私下裡沒少給好東西,自然是有些羨慕嫉妒的。

  到了他這個地位,只有緒興給小輩賜物的,而且他沒有結侶,更沒有孩子,在這方面也不可能有所進項。

  其實在喬珩和蕭然結侶的時候,各門派送的賀禮都很重。

  一方面是因為喬珩乃化神劍修,一方面則是因為蕭然是崇法道人的親傳弟子,就算不給誰面子都好,也必須要給中原唯一的渡劫期道人面子啊。

  只是極西之地的態度尤其慎重,這才引起了翰興真人的注意。

  畢竟相較於仙鼎門和御靈宗這樣的中原大派,極西之地跟青玉門的交集,也就僅限於幾次共同禦敵。

  妖修跟他們的關係,更像是白老祖和喬老祖、蕭然的私人關係。

  斷崖洞府本就實力強悍,如今又與御靈宗、無極宮關係如此和睦,讓一些人心神不安。

  緒興先是稱讚一番白老祖的美意,隨後語重心長地道:“極西之地的妖修雖然參與了對抗魔修的事宜,但他們畢竟非我族類,其心難辨,所以與之相交,還是應該謹慎一些才是。”

  蕭然正端著酒杯,聽到緒興的話,抬手將杯中靈酒一飲而盡。

  他只覺得香醇的液體划過口中和喉嚨,最後落入腹中,整個人都暖暖的。

  原來,每當有人當著他的面說起妖修的時候,蕭然總不自覺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被剡中陸氏驅逐,在去極西之地的路上九死一生,在極西之地地步步艱辛……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為他血脈中的上古神獸印記而遭受的苦難。

  中原道修忌憚妖修,視其為異類,所以那個叫陸逍然的年輕修士在一夕之間失去了家,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得天獨厚的條件,獨自遊蕩,獨自面對艱險……

  聽上去就十分淒涼,萬般悲慘。

  但是,也正因為這份血脈,讓他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重新活過,最後大仇得報。

  更重要的是,他還因此遇見了喬珩,遇見了烈陽仙人,遇見了師父崇法道人和涅槃重生的師伯周溪,以及其它對他友善的人……

  如果讓蕭然選擇,他寧願再經歷那些不幸,也要遇見這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也許在當年,陸逍然曾經恨過自己擁有的妖修血脈,甚至常常想像,若是沒有這份血脈,他會過得有多好。

  但是現在,經歷了種種之後,他卻覺得無比的慶幸,覺得自己無比的幸運!

  ——他既然因其血脈得緣,並有幸獲得今天擁有的一切,為何就不能名正言順地感激自己的血脈?為何要繼續為這件事躲躲藏藏?

  蕭然望著空空如也的酒杯,酒氣翻湧,突然有了一股衝動和勇氣。

  他望向說完話的緒興,目光如炬,全無半點醉酒的跡象:“妖修亦是人修……既然是人修,緒師兄又為何說妖修非我族類呢?”

  “這……”緒興沒想到蕭然竟然會當面反駁他這個師兄的話,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來台。

  翰景真人以為蕭然醉了,正準備讓喬珩帶他去休息片刻。

  誰知道喬老祖的手剛扶上自己的道侶,蕭然就面朝喬珩看過來,彼此的眼神一交融,就能猜到對方心中所想。

  喬珩看著面色堅定、似乎已經做了決定的蕭然,他知道對方即便心裡有了一個確切的答案,依舊要確認他的態度、詢問他的意見,將他擺在心裡最重要的地位。

  這才是讓喬珩最高興的事情——無論何時何地都成為對方的牽絆……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心中雀躍不停呢?

  想到這裡,喬珩對著蕭然點了點頭,即表示自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同時也表達自己的態度。

  ——蕭然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會一直在蕭然身邊陪著他,隨時做他的後盾。

  得到了喬珩肯定的答覆,蕭然又看向了師父崇法道人,和坐在他身邊正在斟酒的周溪。

  崇法道人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靜,但他沒有阻止蕭然,就很能代表意見了。

  周溪則笑盈盈地看向蕭然,似乎在鼓勵著他。

  再沒有任何顧忌,蕭然轉向翰興真人。

  他有條不紊地開口道:“白老祖是妖修,但卻可以以身犯險,圍誅莊蓬陽,他跟我們道門大能是一樣的,都值得人們尊敬;極西之地的妖修願意走出偏安一隅的家園,出手協助中原道門,他們做的正是人修應該做的事情,沒有因為他們的血脈特殊就有所不同。”

  說到這裡,蕭然慢慢站了起來:“我也是妖修,卻並沒有感覺自己與緒師兄有何不同。”

  他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除了已經知情的崇法等人,皆是大驚失色,恨不得以為自己是飲了太多的靈酒,有些醉意,所以才出現了幻聽。

  “我於烈陽仙島覺醒血脈,因為諸多原因,未能公開,還請各位見諒。”

  蕭然好似沒有看到眾人驚詫的表情:“在我坦誠之前,各位若沒有覺得我有任何異樣,那不正說明妖修與道修,本是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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