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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笑了笑,眉目泛柔,想著昔日同夫君恩愛,那甄如松也是不止一次贊過她一頭烏髮。這令徐氏越發悉心包養這頭烏髮,可惜她已經好久沒聽到過他的稱讚了。徐氏的表情溫和了些,緩緩說道:“方才娘對你的態度的確重了些,只是阿璐,娘這是為了你好,你同你薛表哥雖然定了親,可到底還沒成親,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言行舉止都要時刻注意。”

  甄寶璐有些意外,卻也知道她娘親這番話是對的,愣了愣才說道:“娘,女兒知道了。”她也知道分寸的,今兒的舉止的確太出格了。

  徐氏見女兒乖巧應下,心裡也好受了些,又想說些什麼,只覺得這女兒同自己有些生疏,母女倆說起話來,還不如她同長女來的親近些。徐氏也沒有再多說,只叮囑女兒早些休息,這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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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國公府這邊,今兒薛讓回來,闔府上下同過年那般熱鬧。王氏瞧著老太太那高興樣兒,心裡不是滋味兒,面上也只能賠笑。而老太太看著長孫進來,一身盔甲甚是威風,當下便熱淚盈眶,握著長孫的手臂道:“黑了些,瘦了些,得好好補補。”

  薛宜芳也笑盈盈迎了上去,說道:“今兒我在茶樓上看見大哥了,可威風了。”

  薛老太太也是有所耳聞的,這一回長孫立了軍功,到時候皇上可定會嘉獎一番的。半年未見,這長孫可是越發的高大俊俏了,薛老太太欣慰不已,念叨著:“若是能早些成親便好了。”薛老太太雖然為長孫感到自豪,可老人家最掛念的還是小輩們的親事,爭再多的軍功,都比不上一個白白胖胖的曾孫。

  王氏聽著老太太這番話,便難得慶幸同薛讓定親的姑娘是甄寶璐。按著甄寶璐這情形,怎麼著也得再兩年才能過門。而薛談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王氏打算讓薛談先成親,雖說長幼有序,可薛讓都二十了,沒道理要巴巴的等著他成親,她兒子才能娶媳婦兒。

  說起兒子薛談的親事,王氏也是相當滿意的。

  同薛談定親的姑娘可是慶國公沈家二房的姑娘沈胭,這位沈姑娘家世顯赫又知書達理,是晉陽長公主的侄女,福安縣主的堂妹。先前那慶國公府最出挑的是長房的沈沉魚,而今沈沉魚成了那個模樣,這二房的沈胭便顯露出來了。

  不過望著看著凱旋的薛讓,王氏心下多多少少有些遺憾,那會兒她聽到薛讓重傷的消息,心裡還暗暗竊喜,想著若是薛讓就這麼戰死沙場了,也是一樁好事兒,還能光耀門楣呢。

  卻不知這薛讓是個命大的。

  王氏心下遺憾,並未表現出來。

  薛讓風塵僕僕,在前廳見過一大家子之後,便回四和居沐浴梳洗了。

  而去四和居必經的荷花池邊,穿著一襲碧色襦裙的姑娘正亭亭玉立。十六歲的周娉婷正應了她的名字,娉娉裊裊,嬌俏的像朵花似的,目下臉頰泛著淺淺紅暈,待瞧見那個高大俊美的身形過來了,這才如偶遇般上前道:“讓表哥。”

  周娉婷一雙眼眸泛著盈盈春色,身段纖細如柳,很是嬌俏撩人。今兒她身上的穿著打扮也是花費了心思的,瞧著不顯眼,卻能將她襯得清麗脫俗,俏麗不可方物。

  薛讓眉目一沉,只微微頷首,便大步離開了。

  周娉婷這才眸色黯然,望著薛讓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咬了咬唇。

  晚上薛讓沐浴完便上榻。

  在軍營中待了一段日子,便有些不拘小節,目下寢衣領口稍稍敞開,露出微微起伏的健碩胸膛。

  薛讓躺在榻上,靜靜想著白日那張嬌俏的小臉,還有那掌下的柔軟,這麼一想,嗓子便有些干。兩輩子了,這還是第一次。以往還好,可這段日子在軍營之中,軍營之人不像皇城那些公子哥兒一般性情高雅,都是些糙漢子,說起女人更是興奮。薛讓聽多了那不入流的葷話,那會兒沒有多少感覺,可如今想起來,心情便難以平復。

  他伸手從枕頭底下將那方帕子拿了出來。

  這是她今兒擦完之後隨手丟棄的,可他卻小心翼翼的保存了起來。

  薛讓摩挲了一番,心裡默念兵法,努力壓制心裡的綺念。許久,薛讓靜靜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深邃幽沉。他低頭看著自己褻褲處的支起,欲起身去淨房沖澡,忽然想到了什麼,重新躺了下來,捏著手裡的帕子。伸手握住。

  第86章

  靜王凱旋,宮中設有宴席,齊國公府身為皇城一流的世家,自然也收到了帖子。

  甄寶璐身為齊國公府長房嫡女,這一日自然得隨徐氏一道進宮赴宴。

  上回狩獵,靜王沒有正式定下王妃,這回邀請了女眷,自然也有那方面的意思。沒定親的,自然想著好生拾掇,出出風頭,說不準運氣好就被靜王看中了。不過像甄寶璐這種已經定了親的姑娘,穿著打扮儘量低調些,如此旁人瞧著,便也心知肚明。

  甄寶璐知道今兒薛讓也會去,便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在髮髻上簪了一支她最喜歡的雲腳珍珠卷鬚簪。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年輕的姑娘不需要脂粉,甄寶璐正值妙齡,只抹了一層淡淡的口脂,這樣看起來她的唇瓣顏色稍微鮮艷些,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有起色。

  將精緻的口脂盒子放好,甄寶璐才起身。

  聽著外面徐氏過來了,便走了出去。

  甄寶璐著一身淺粉色素麵妝花褙子,腰際繫著玉白如意絲絛。耳墜首飾之類的,也儘量選低調柔和的珍珠。行走間娉娉裊裊,裙擺翩然,很是嬌俏明媚。

  待甄寶璐看到打扮得體的娘親時,才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徐氏生得美,目下穿著三品誥命紆絲綾羅服飾,歲月仿佛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一張白皙的臉頰皮膚細膩,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甄寶璐年輕,皮膚如此嬌嫩也算少見,而徐氏並非甄寶璐這般的小姑娘,還能保養的這般好,的確是件稀罕事兒。

  甄寶璐覺得自個兒到了娘親這般的年紀,也不見得還如此年輕美貌。

  甄寶璐乖乖叫了娘。徐氏端莊得體,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叮囑道:“可記著了,到了宮裡不許亂跑。”

  這個甄寶璐自然是曉得的。

  徐氏素來不放心這個女兒,今兒若是換做長女同她一道進宮,她自然不用擔心,可這小女兒性子跳脫,在宮裡若是闖了什麼禍,那可就麻煩了。

  甄寶璐旋即斂笑,旋即做出一派名門閨秀的模樣來。她私下性子雖然活躍,可在外人面前,行為舉止卻是相當注意的。她知道娘素來以姐姐為傲,處處拿她同姐姐比較,她也承認姐姐的確溫良端莊,乃貴女典範。

  甄寶璐施施然隨徐氏上了馬車。

  齊國公府的翠蓋珠纓八寶車在宮門口停下,遞了牌子,才放行。甄寶璐一路上都是規規矩矩的,雙手擱在膝頭,連口水都沒喝。

  待母女二人到了御花園,才見御花園聚滿了赴宴的命婦貴女。特別是那些尚未定親的小姑娘們,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很是惹眼。這麼一比,甄寶璐這一身的簡單素淨落落大方的裙子,便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同徐氏交好的江夫人盧氏也在。盧氏的手邊牽著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娃,正是江眉。小女娃一瞧見甄寶璐,便眼睛一亮,甜甜道:“璐姐姐。”

  瞧著江眉,甄寶璐才笑了笑,誇讚道:“眉眉今兒真漂亮。”又朝著盧氏道,“江夫人。”

  盧氏打扮得清雅端莊,很有書香韻味,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望著面前的母女,心下忍不住羨慕。她是見過幾回甄寶璐的,曉得這小姑娘是個活潑性子,這會兒被徐氏這個娘親拘成這副端莊樣兒,便很是體貼對徐氏道:“我看小姑娘們都在那邊,阿璐跟著咱們也覺得無趣,不如就讓阿璐帶著眉眉過去玩兒,咱們好好說說話?”

  徐氏不放心,可聽著盧氏這般說,也只好點頭:“阿璐,你帶著眉眉過去吧。”

  甄寶璐曉得這盧氏聰慧善良,怕是專門為她解圍的,心下雀躍,可當著娘親的面兒,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只伸手牽著眉眉的手,道:“來,跟著璐姐姐過去玩兒。”這便牽著小江眉嫩嫩的小手慢悠悠的朝著那石榴花盛開的地兒走了過去。

  盧氏看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才對著徐氏道:“這阿璐和瓊兒的性子不一樣,你不能將她拘得太緊了。”

  素來便是長女安靜內斂,小女兒活潑開朗,教導兩個女兒,不能用同一個模式。

  徐氏卻不以為然,說道:“我倒是覺得先前管她管得太鬆了,瞧瞧,都被她爹爹寵成什麼樣子了?再說阿璐要嫁的是安國公府,她這性子若是嫁過去,王氏哪哪兒都能挑出她的錯處來。”

  盧氏也是聽過王氏的名頭的,笑笑道:“倒也在理。”

  她同徐氏正說著,便見不遠處那王氏果真過來了,才無奈道,“你瞧,剛說到她,這人兒就來了。果真不能在背後說人。”

  今兒王氏梳著雙刀髻,穿著玫瑰紫二色金刻絲及膝窄袖褙子,也是通身的氣派。

  王氏美貌,當初也是皇城出了名兒的美人。她同徐氏的年紀差不多,如今站在一起,倒是顯得徐氏年輕很多。王氏本就不喜徐氏,只覺得她為了賢良淑德的名聲將薛氏留下來的女兒視如己出,做法實在是虛偽至極——試問這世上有哪個繼室真心容得下原配和丈夫孕育的兒女的?

  不過,王氏只要一想到,這薛讓不過半年的時間,便掙了一個四品武將的官職來,心下便恨得牙痒痒。這般下去,老太太的眼裡越發沒有她的談哥兒了。

  同王氏一道來的薛宜芳打扮俏麗,笑容甜美,瞧見徐氏便笑吟吟問道:“姑母,阿璐今兒沒來嗎?”

  徐氏望著面前這笑容嫣然的薛宜芳,心下有些不喜,覺得她那小女兒性子活潑難以管束,大抵經常同薛宜芳待在一塊兒有關。得虧尚哥兒榮哥兒年紀都還小,不然以徐氏這般的眼光,要挑兒媳婦,也不會選這種性子活潑的。

  她面上含笑,倒是客客氣氣極親和的給薛宜芳指了路:“阿璐在那兒呢。”

  薛宜芳一瞧著不遠處正在摘花的甄寶璐和她身旁的小女娃,登時按捺不住,對著王氏興奮道:“娘,你們聊,我去找阿璐說說話。”

  王氏倒是習慣了薛宜芳的性子,心裡再不情願,也沒法阻止。

  卻說薛宜芳剛走到甄寶璐的身旁,便開始抱怨:“還是和你在一塊兒舒坦,這大人們,一個個劍拔弩張笑裡藏刀的,我可吃不消。”

  甄寶璐瞅了瞅不遠處正在說話同她娘親說話的王氏,心下也是無奈,小聲嘀咕道:“我才擔心呢。”

  薛宜芳曉得她說的是什麼,笑嘻嘻道:“你放心,我娘雖然難纏,這不還有我嗎?我肯定會幫著你的。”

  甄寶璐打趣兒道:“怕是還沒幫上忙,你便早就嫁人了吧?”

  她哪裡不希望薛宜芳能陪在她身邊幫她?可到時候薛宜芳嫁了人,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可是見識過婆婆的威嚴的,她那老祖宗一咳嗽,她娘親便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她也是大舅母玲瓏八面的聰慧之人,在她外祖母的面前,還不是溫順的像只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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