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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讓小心翼翼將人放了下來,細細打量她的臉頰,瞧著她凍得發紫的唇瓣,眉頭一斂,說道:“你坐會兒,我去生火,馬上就暖了。”

  甄寶璐嬌生慣養,就算上輩子寄人籬下,也從來沒幹過粗活兒,眼下她乖乖應下,瞧著薛讓尋了柴火,不一會兒便將火生了起來,動作很是熟稔,令她越發覺得這位大表哥實在是太能幹了。

  柔和的火光跳躍著打在男人稜角分明的俊美臉龐之上,他只穿著薄薄的衣衫,此刻男人結實噴張的線條悉數顯露,光是瞧著,就讓人覺得臉紅心跳。

  有這麼一個男人在,換做哪個姑娘都會覺得很踏實的。

  她在看他,而他只低頭生火,只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時,才抬起了頭,恰好對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本就漂亮,清澈靈動,現下裡面是倒映著燃燒的火光,更是璀璨奪目。薛讓怔了怔,這才稍稍彎唇,柔聲問道:“暖和些了嗎?”

  甄寶璐點頭“嗯”了一聲:“好多了。”

  薛讓坐到她身邊,想了想,才問道:“你可有哪裡受傷?”男女有別,他雖然擔心,也不好就這麼解開她的衣裳檢查。

  甄寶璐一聽,臉頰紅了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說道:“沒事兒。”那些小小的擦傷,當然算不得什麼,而且這裡也沒有藥膏,得回去再說。她知道他關心他,可那些地方卻是不好給他看的。

  薛讓瞧著她,自然也放心了。他低頭看她的纖纖素手,指頭凍得有些紅彤彤的,還沒緩過來,便也不詢問她的意思,伸手便捉了起來,放到了他的懷裡。

  甄寶璐忙去看他,卻沒將手收回來。

  掌下是溫熱結實的胸膛,一想到她剛在就這般貼在他的懷裡,甄寶璐便覺得臉頰都燒起來了。那會兒她顧不得這些,可如今想起來,哪裡好意思。所以這會兒就單單是雙手被捂在他的懷裡,甄寶璐也不好意思再和他說話。

  可是真的很暖。她悄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想著,她都沒想到她大表哥這麼會疼人。

  若是娶了媳婦兒,他肯定也會這麼疼媳婦兒吧?應該比這會兒還要好。

  捂好了手,薛讓瞅了瞅她衣袍下蓋著的雙腳,道:“腳也給你捂捂吧。”

  得,他還真將自己當成湯婆子了,雖然他捂起來的確比湯婆子舒服多了。甄寶璐臊的厲害,忙將自個兒的手抽了回來,用袍子蓋了蓋自己的雙腳,阻止道:“不用了,腳不冷。”

  說不冷那是假的,全身上下最冷的便是腳了。可她哪裡好讓薛讓給她捂腳啊?

  這回薛讓卻難得沒聽她的話,掀了她身上的袍子便動作利索的將襪子脫了下來,只是瞧著她那雙精緻小巧的雪白玉足時還是忍不住愣了愣,而後錯開眼,將她的雙腳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甄寶璐巴巴的睜著眼睛看他,心道他還真是捂上癮了。

  不過腳掌溫溫熱熱的,的確很舒服。甄寶璐也不矯情了,既然他想當湯婆子,那她就當他是湯婆子好了。

  她歪著腦袋看他,等雙腳恢復溫熱了,才舒服的動了幾下,腳趾頭輕輕蹭著他的肚子,可薛讓哪裡吃得消她這麼蹭,雖說這會兒有些事情不合時宜,可他是男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他抬頭看她,見她的小臉終於紅潤了一些,眉宇間染著笑意,仿佛一點兒都不害怕此刻的處境。而她身上穿著他的衣裳,便是包裹的再嚴實,也難以掩蓋小姑娘玲瓏有致的嬌軀。方才她便是這般,緊緊偎在他的胸口,柔軟出貼著他的腹部,唇瓣輕輕蹭著他的皮膚。光是想著,薛讓便熱了起來,他喉頭動了幾下,一時也不再去看她,只稍稍將目光移到一旁,想著今天的事情。

  這麼一想,便終於慢慢平復。

  兩人都不說話,甄寶璐就這麼由他替她捂腳,也樂得享受,只是過了一會兒,才漸漸感覺道不妙,忍不住咬了咬唇。

  察覺到她不言不語,腳趾頭也沒那麼調皮了,薛讓才重新看她的臉。

  卻見她一張小臉耷拉著,眉頭也緊緊蹙著,便想著她是哪裡不舒服了,才問道:“阿璐,你怎麼了?”

  甄寶璐咬這下唇,略略抬眼,濕漉漉的大眼睛瞅著著面前緊張的大男人,一副難以啟齒的小模樣。

  薛讓不依不饒又問了一遍。

  甄寶璐這才低下腦袋,小臉漲得通紅,視死如歸般說道:“我……我想如廁。”

  第73章

  甄寶璐被薛讓扶到裡頭。山洞最裡面有一塊大石頭,堪堪能擋住身形。

  甄寶璐覺得自個兒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般丟臉過,可到底憋得急,瞧著薛讓出去了,便急忙蹲下身子。

  不遠處有個小池子,池水清澈,甄寶璐完事後淨了手,才朝著洞口望了望。薛讓還沒進來,她重新坐到火堆旁,看著暖融融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燙。好一陣子,才聽到外面有動靜。甄寶璐抬眼瞅了瞅,見他進來了,便趕忙低下頭,拿過一旁的柴禾,加到火堆里。

  而後頭頂傳來薛讓清潤低沉的聲音:“大雪封山,咱們要在這裡待一晚了。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野雞野兔,給你弄點吃的。”

  甄寶璐倒是不意外,待一晚便待一晚,和他待在一塊兒,她倒是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他沒提那事兒,一時甄寶璐面上的尷尬也散去了不少。她點點頭道:“嗯。”她的確是餓了。只是說完又道了一句,“大表哥你小心些。”

  薛讓瞧著她這般模樣,耳根子也有些燙。雖說他方才是站在外面,可到底不放心她,只站在洞口邊上,若是她有什麼事兒,也好第一時間進去。山洞有回聲,加上他又是個習武的,聽覺靈敏,那水聲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了。

  他面上淡然,道:“嗯,我馬上就回來。”又瞧著她緊張的一直加柴火,微微笑道,“別一直加柴,火太大也不好。”

  說完便闊步出去了。

  待完全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甄寶璐才抬起頭來,她看向洞口,沒人了,便低頭看面前的火堆。想著薛讓的話,就沒繼續在加柴禾。

  心情稍稍平復了些,可過來好一陣子,瞧著薛讓遲遲不回來,甄寶璐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她平日再如何活潑聰慧,可到底年紀還小,今兒遇著這種事情,心裡總是害怕的。心裡頭想著,若是他出事了該怎麼辦?雖說在她的眼裡,這大表哥樣樣都厲害,可到底也是個普通人,若是遇著什麼野獸……甄寶璐越想越不安,伸長了脖子瞧了瞧,待聽到外面有動靜了,才提著披在身上的寬大斗篷走了過去。

  冬日總是天黑得快,這會兒外面已經黑沉沉的了,她聽著吱嘎吱嘎的雪聲,看著那高大的男子朝著這邊走來,左手提著兩隻野兔,右手領著一隻山雞。

  她開心的笑了笑,聲音脆脆的叫了一聲“大表哥”。

  薛讓沒想到她會出來,看著她靜靜站在洞口,突然有一瞬間,讓他覺得她像個等待夫君歸家的小妻子。他走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道:“趕緊進去吧。”

  甄寶璐見他手裡拎著的,也想幫忙,只是瞧著那野兔山雞奄奄一息的模樣,到底下不了手。薛讓曉得她的心思,說道:“你過去坐著就好了。”

  哦。

  甄寶璐這便回去坐著,全程看著他宰殺清洗內臟,串好,上火烤,動作非常熟練。

  烤的時候,甄寶璐才忍不住道:“大表哥,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以前她一直覺得,像徐承朗這般性子好家世好容貌好的男子,已經很完美了,可認識薛讓之後,才發現仿佛沒有什麼能難得倒他的。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通通都會。

  薛讓烤著野兔和野雞,袖子擼起,露出小臂處結實的肌肉。

  他側過頭看著她,見她托著下巴坐在他的身旁,雖然不像平日那般精心裝扮,可她的烏髮光可鑑人,靜靜垂著,襯得那張小臉格外的嬌美。他道:“……我都會了,你就不用學了。”

  甄寶璐一怔。

  而後匆匆挪開眼,催促道:“你快些烤。”

  他說好,便也不再說話了,只是眉眼處難得漾著笑意,久久不散。

  甄寶璐本就肚子餓得厲害,這些野味雖然沒有佐料,但好在薛讓的手藝好,烤得外蘇里嫩,加上這肉質鮮美,甄寶璐整整吃了半隻野雞和一個兔腿。而薛讓是男人,胃口大,剩下的便全都交給他了。

  肚子飽了,薛讓又拿了些樹枝將洞口擋住,轉身回來,對著坐在地上的小姑娘道:“不早了,睡吧。”

  折騰了一日,甄寶璐的確是全身酸痛四肢無力,這會兒又填飽了肚子,是想著好好睡上一覺了。她看著自個兒身上裹著的斗篷,想著昨晚她還嫌棄別苑客房的床睡得不舒服,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立馬就讓她嘗嘗風餐露宿的滋味兒。

  她躺了下來,瞧了瞧他,見他也看了過來,便乖乖“嗯”了一聲,立馬閉上眼睡了。

  到底是小姑娘,說睡著就睡著了。薛讓站在一旁,待她睡著了,才緩步走了過去,蹲了下來。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瞧著她緊緊縮成一團,便又將一旁的火生得旺些。火星子噼里啪啦響著,離得遠些不夠暖,離得近了又擔心會濺在她身上,薛讓不放心,沒法子闔眼,索性就坐在她的身旁守著她。

  瞧她略略蹙眉,睡得仿佛不舒服,薛讓想著,這般睡著沒枕頭,的確不舒服。他緩緩抬手,將她的手掌托在她的腦袋下,慢慢把她的腦袋挪到他的腿上。枕著他的大腿,她的眉眼才舒展了一下,很是舒服的蹭了幾下。

  ·

  甄寶璐睡得並不舒服,次日醒來便覺得脖子酸痛,都沒法往後轉了,一轉就疼。

  而她一有動靜,薛讓便醒過來了,瞧著她的樣子,便關切道:“落枕了?”

  甄寶璐點點頭。可不是嘛,昨晚睡覺枕得太高了,可她也不曉得,醒來就發現自己枕在他的大腿上了。

  薛讓忙道:“我給你揉揉。”他將手覆在她的後頸,碰觸著那股細膩溫滑,這才稍稍一頓,看她的眼睛,“成嗎?”

  甄寶璐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倒是曉得問她的意思了。可昨晚他們在山洞裡待了一晚上,便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卻也都解釋不清楚了。她並不是非常在意,畢竟若不是薛讓,她這小命兒早就沒了,哪裡還有清白不清白的。

  她道:“不用了。我瞧外面天亮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薛讓訕訕收回手:“也好。”

  而後便又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外面的路不好走,薛讓也沒打算讓她走,走到洞口便將人背了起來。姑娘家嬌小輕盈,於薛讓而言,壓根兒沒什麼分量。甄寶璐起初還怕自己太沉,可薛讓背著她,一步一個腳印走得穩穩噹噹,也氣息也非常平靜,一點兒都不像是背著個人似的。

  想來她這位大表哥的體力比她想像的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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