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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是嘴硬心軟罷了。

  甄寶璐笑笑,也過去輕輕掐了一把尚哥兒的臉頰。

  看得邊上的甄寶瓊怔了怔,趕忙去看尚哥兒的臉色。卻見這位弟弟只是蹙了蹙眉,旁的倒沒什麼,仿佛已經習慣了。可甄寶瓊卻知道,她這位弟弟是不喜歡人碰觸的,而他明面上對阿璐的態度冷冷淡淡,其實心裡最喜歡的是這個姐姐。

  姐妹倆上了馬車,胖墩墩的榮哥兒看著倆姐姐遠去的馬車,眼眶紅紅的。再看身旁分明同他一般大,卻比他略高一些的哥哥,鼓了鼓腮幫子,稚聲稚氣的說道:“姐姐最喜歡我。”

  尚哥兒淡淡掃了他一眼,看著自家弟弟這張鼓鼓的包子臉,一聲不吭,板著小臉走了進去。

  到了女學,甄寶璐同姐姐分開,薛宜芳便同往常一般湊了上來,又開始說她家裡那位借住了好幾年的表姐周娉婷。

  薛宜芳比甄寶璐大一歲,甄寶璐提前一年考入女學,正好同薛宜芳成了同窗,兩人本就處的好,加上這兩年又是鄰桌的,感情越發更親姐妹一樣。便是要去如廁,薛宜芳也要拉著她。

  這會兒便聽薛宜芳絮絮叨叨的念叨著:“我祖母給她選了好幾個家世不錯的,她怎麼都不答應。我看她就是賴上我大哥了。好在我大哥去了神機營當值,在家裡的時間不多,不然也不曉得這周娉婷會使什麼伎倆。”

  說起薛讓,甄寶璐倒是多了幾分關心。

  這三年她足不出戶,不過大表哥還是會經常給她送東西。去年會試,徐承朗、宋執中了舉人,春風得意;而她大表哥卻受了傷,錯過了會試,傷好之後,也沒有再在白鷺書院念書,而是去了神機營謀了一個職位。

  每每想起這茬,甄寶璐也覺得有些可惜。大表哥分明比宋執和徐承朗出色得多。

  第52章

  薛宜芳還在念叨:“都這麼些年了,我大哥看都不看她一眼,她還真好意思,這臉皮可真厚。”

  卻說那周娉婷雖然是寄人籬下,可這般千里迢迢來投奔安國公府,自然也是有幾分能耐的。

  這些年,周娉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除了讀書習字、繡花餵魚,便是在薛老太太身邊伺候著。薛老太太是個明白人,曉得這小姑娘心裡在想什麼,可老人家總是心軟些,小姑娘寄人籬下,一心想為自己謀個好姻緣,這是人之常情,自然待周娉婷好了些。

  老太太待她好,那安國公府闔府上下自然也不敢瞧不起這位表姑娘。

  甄寶璐笑著打趣兒道:“你擔心外祖母疼周姑娘多過你?”

  薛宜芳輕蔑的一笑,說道:“我是祖母嫡親的孫女,豈是外人可以比的?”這一點,薛宜芳很是自信。

  薛宜芳容貌生得並不算太出挑,可她自信活潑,平日裡愛笑,頗得長輩們的喜歡。而甄寶璐也曉得,那薛老太太最疼愛的還是薛宜芳這個孫女。她淡淡道:“那不就得了。”

  “噯。”薛宜芳用胳膊肘輕輕頂了她一下,繼而托著腮幫子說道,“我就是隨便念叨幾句,才不會同她計較什麼。”

  這話說的倒是真心,但凡薛宜芳刁蠻一些,那周娉婷這幾年又哪裡會有好日子過?

  正說著話呢,學堂內的小姑娘忽的躁動了起來,一個個都跑到窗戶邊。薛宜芳愛湊熱鬧,也拉著甄寶璐一道過去:“走,咱們也去瞧瞧。”

  甄寶璐沒轍,只好起身陪她一道去看。

  好在二人的位置正好是臨窗,只要起身就行了。

  甄寶璐靜靜立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的樹下,徐承朗送妹妹徐繡心過來,而同行的,還有福安縣主沈沉魚。

  女學都是小姑娘,雖說毗鄰白鷺書院,可到底是男女有別。

  這會兒徐承朗送妹妹和沈沉魚來上學,他生得俊朗儒雅,很是養眼。雖說皇城之人都在傳——這長寧侯府的大公子日後定然和福安縣主是一對兒的。可二人到現在還沒定親,這讓其他芳心暗動的小姑娘抱有一絲希望。

  薛宜芳疑惑嘀咕道:“雖說徐公子的確風姿俊秀,可她們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

  甄寶璐心道:你打小就對著如此出色的大哥二哥,看到徐承朗自然覺得不足為奇了。可其他人,哪家的公子有薛讓那般的俊美的?便說是薛談,也是皇城少見的美男子。

  學堂的女學生發出了躁動聲。

  原來是那徐承朗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今兒徐承朗穿得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身子高挑,文質彬彬,臉龐俊朗,狹長的眼眸溫溫和和,朝著這邊一看,的確有種美人回眸一笑的效果。

  已經十八歲的男子,自然比當初穩重些,這會兒徐承朗抬眼,看著樓上立著的一排年輕漂亮的姑娘,目光看看落在那身姿最顯嬌小的小姑娘身上。

  徐承朗的目光溫和了些。

  徐承朗見她也在看自己,遂衝著她微微笑了笑。若說當初小表妹年紀還小,他只當她是妹妹,沒有什麼心思,那麼如今看她亭亭玉立,徐承朗是最明白不過自己的心意的。

  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徐承朗想同她說說話,可想著這會兒不是時候,也只得朝著身旁的妹妹道:“我下學的時候再來接你。”

  徐繡心有些受寵若驚,今兒她央著大哥送她來女學,不過是為了討好沈沉魚。畢竟以徐繡心的資質,憑真本事是斷斷考不進女學的,最後還是沈沉魚幫她托的關係,才弄的名額。為此徐繡心很感激沈沉魚。也很希望沈沉魚成為她的嫂嫂。

  沈沉魚卻是個細心的,哪裡沒有看出來,徐承朗是在看甄寶璐。

  沈沉魚抬頭的時候,甄寶璐已經進去了。

  只是每回想到那個容貌越發耀眼的小姑娘,沈沉魚心裡便有些不舒坦——她都是到了年紀才考進的女學,可甄寶璐卻是歷來進女學年紀最小的姑娘。

  而且……

  沈沉魚擔憂的看著自己身旁的徐承朗,想著他看那甄寶璐的眼神,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

  這個時候,沈沉魚便惱起她那位不爭氣的堂兄來了。

  她那位堂兄第一眼看到甄寶璐便挪不開步子了,之後便每日在她面前打聽甄寶璐的事兒,她雖然不喜歡甄寶璐,卻也知道自家堂兄的性子,是個風流的,便想著若是那甄寶璐真嫁給了她堂兄,那日後可有不少苦頭吃。這麼一來,她也不用擔心徐承朗會被那小姑娘迷得團團轉,誰料她堂兄去提親,安國公府竟然拒絕了。

  沈沉魚倒是覺得好笑。

  連她堂兄都拒絕,那這甄寶璐到底想嫁什麼樣的人?難不成還想當皇后?

  送走了徐承朗,沈沉魚親自送徐繡心上樓。

  這沈沉魚雖然身份尊貴,可學堂內的小姑娘,哪個不是出身高貴、千嬌百寵的?當下見著沈沉魚同徐繡心進來,也不過是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畢竟徐繡心的脾氣不好,因是走後門進來的緣故,大伙兒都瞧不起來,而她基礎差,學起來也很吃力,每回小試都是墊底的。

  甄寶璐坐在自個兒的位置上,瞧著沈沉魚親自送徐繡心進來,又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便微微頷首朝著她笑笑,算是打過招呼了。畢竟這女學之中,不講究身份尊貴,是不需要行禮的。

  甄寶璐想著方才徐承朗看自己的眼神,雖然離得遠,可她卻是最熟悉不過的。

  他看她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只要她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笑著點頭,仿佛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只是,這輩子她分明已經同他保持距離了,而且這幾年和沈沉魚走得近,心裡哪裡還會有她?

  甄寶璐微微有些心塞,又有些慶幸。她對著薛宜芳道:“我出去走走。”

  薛宜芳只道她要出去解手,倒是體貼道:“要我陪你嗎?”

  甄寶璐搖頭:“不用。”

  甄寶璐自然不是出來解手的,只是覺得有些悶,出來散散心罷了。而這女學的後院,環境雅致,很是適合看書。不過這會兒卻只是進了一處八角涼亭,拿著準備好的魚食,撒到池中,看池中的金色鯉魚競相爭食。

  甄寶璐笑了笑,心情也覺得舒坦了許多。正準備出了涼亭回學堂去,卻見不遠處有人過來了。

  甄寶璐一看是個男子,登時止步。

  按理說這裡是女學,又是後院,男子不該進來的。若非如此,甄寶璐也絕對不會不帶丫鬟。

  不過這個時候甄寶璐也沒時間想這麼多,只想法子避一避,便欲退步重新躲到涼亭中。卻見不遠處的男子已經瞧見了她,正加快步子朝著她走來。

  甄寶璐定睛一瞧,才越發覺得困擾,登時蹙起眉頭。

  過來的男子,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著一襲湖藍直綴,容貌生得周正,濃眉大眼,也算是儀表堂堂。

  這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昨兒才提親被她爹爹拒絕的沈家二公子沈少瑭,也就是沈沉魚的堂兄。

  沈少瑭早在初見甄寶璐時便對這位小姑娘朝思暮想,又曉得這位甄六姑娘不但容貌絕色,又是個飽讀詩書的,家世同他也是匹配,便立馬央了家中長輩替他提親去,未料竟被拒絕了。

  沈少瑭平日雖然風流些,可自問對這位甄六姑娘是真心的,當下便斯斯文文的拱手道:“甄六姑娘。”

  甄寶璐敷衍的行了禮,又怕在此地同這位沈二公子相見,被別人瞧見了,那可就麻煩了,便急急忙忙準備走了。

  沈長瑭今兒本就是來尋甄寶璐的,因著昨日提親被拒,他可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好。此刻看著這小姑娘,如雲長發,雪嫩皮膚,秀挺的鼻子,紅潤的小嘴,最美的是那雙眼睛,光澤瀲灩,水波盈盈。便是洛水女神,也不過如此。

  見她欲走,沈長瑭急急道:“甄六姑娘請留步。”

  甄寶璐哪裡敢留步,自然是拔腿就跑了。

  而沈長瑭再厚臉皮,自然也不好再去追,只覺得心上人安靜的時候嫻靜端莊,這般活潑起來,越發是俏皮可愛,心裡更加喜歡了。只是小姑娘避他如洪水猛獸,令他很是受傷,難得痴情的少年當即頹廢的低下了腦袋。

  這廂甄寶璐跑了幾步,轉頭瞧見那沈長瑭沒有追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當下便決定,日後再也不獨自去女學後院了!

  她站著喘氣,低著腦袋,忽然看到面前出現了一雙墨色繡雲紋錦靴,鞋子很大,跟小船似的,一看便是男人的。

  甄寶璐登時變了臉色,緩緩抬眼,看著面前出現的男子,而後才驚訝道:“大表哥。”

  甄寶璐眼睛睜得渾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薛讓。

  她忙道:“大表哥怎麼會在這裡?”

  面前的薛讓已然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眼下身姿筆挺,挺拔硬朗,比起那些文弱書生,更顯男子的偉岸。他穿著一身寶藍色的便袍,布料包裹著裡頭結實堅硬的身軀,一張臉卻是俊美無雙,說不出的清風雅月之感。

  他略微低頭看她,聲音暗沉道:“今日靜王有事,我陪他過來。”

  二皇子靜王。

  甄寶璐當然知道,這靜王上輩子娶的是甄寶璋,只是這輩子她二叔沒有當家,這甄寶璋自然不是齊國公府的掌上明珠,二人的親事還沒有半點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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