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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讓薄唇稍稍一彎,沒說什麼,看小姑娘繼續剝橘子。

  薛讓是男子,吃橘子從來都是剝了皮就成,可甄寶璐剝橘子卻喜歡剝得乾乾淨淨。這會兒這雙肉呼呼的小手在將橘子剝了皮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將白色的橘絡剝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都不剩。這樣剝得乾乾淨淨的橘子,瞧著仿佛的確好吃了一些。薛讓暗道。

  剝完了橘子,甄寶璐才分了一瓣,抬手遞到薛讓的嘴邊:“大表哥。”

  薛讓微微一怔,而後猶豫著張嘴吃了一瓣。

  甄寶璐看他,笑盈盈問道:“好吃嗎?”

  薛讓對上面前小姑娘含笑的眉眼,忽然想到日後那美貌無雙卻脾氣驕縱的甄六姑娘,年輕的少年登時頓了頓,耳根子泛紅,將臉側過去,只留下一個清俊的側顏。

  “……很甜。”

  第020章 小試【二更】

  甄寶璐笑了笑。

  她挑的橘子自然是甜的。

  不過,她記得這橘子是有籽的呀。

  甄寶璐側過頭看了看身側少年的眉眼,目光稍稍上下移動,見他喉頭動了動,並未吐出籽來,便想著興許是她大表哥運氣好,吃的這一瓣剛好是沒籽的。

  徐承朗正好進來,看到甄寶璐坐在薛讓的身旁,目光微微怔了怔,之後才走了過去,道:“薛公子的傷勢如何了?”今兒薛讓和宋執是在長寧侯府的馬場出事的,徐承朗自然是有責任在的,好在二人的傷勢不重。

  薛讓眉宇間的溫和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看向面前溫潤如玉的徐承朗,說道:“沒什麼大礙。這騎馬受傷在所難免,徐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徐承朗道:“薛公子無礙就好。”又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若非薛讓反應及時,怕是那宋執就要命喪於他的馬蹄之下了……徐承朗心裡自然是自責的,可事發突然,徐承朗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難免不知所措。說到底,徐承朗還是很感激薛讓的。

  這時隔壁上好藥的宋執將要回府,特意過來感謝薛讓的救命之恩。

  薛讓明顯待宋執的態度溫和些。

  宋執出身忠勇侯府,沒少同那些貴族圈子裡的公子哥兒打過交道,可今兒這位薛大公子同他不過初次見面,竟這般捨身相救,令宋執心下很是欽佩,這會兒又見薛讓態度謙和,更是打從心底里欣賞。便認定這薛讓是個值得結交之人。

  方才宋執的身邊人多,甄寶璐只確定他沒受重傷便到薛讓這邊來了,眼下瞧著宋執上完藥就自己走過來了,想來的確是無礙。甄寶璐心下鬆了一口氣,若是今兒沒大表哥,那馬蹄踩下去,這宋執怕是不死也要殘了。那她姐姐該如何是好啊!

  如今想來,那畫面的確是兇險萬分,便是她那素來穩重的徐表哥,都一時亂了分寸。

  甄寶璐瞧了瞧自家大表哥的眉目,唇瓣微揚,才看向宋執,宋執也衝著她微微笑了笑。

  徐承朗親自送宋執出去。

  甄寶璐留在屋裡,想到今兒發生了這種事情,又覺著時辰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甄寶璐瞅了瞅身旁的薛讓,想開口道別。

  卻聽他這位大表哥也看了她一眼:“璐表妹。”

  “嗯。”甄寶璐應了一聲,又道,“大表哥,我……”

  “能再給我剝個橘子嗎?”

  甄寶璐怔了怔,想到他受傷的手臂和手掌,也不好意思拒絕,笑笑道:“當然可以。”當下便又從果盤裡拿起一個橘子利索的剝了起來。

  薛讓仿佛很喜歡吃橘子。

  吃完了一個,甄寶璐才忍不住笑道:“大表哥你的運氣可真好,連吃了兩個都是沒籽的。”

  回了府,甄寶璐將今日發生在馬場這一驚險之事告訴了甄寶瓊。甄寶瓊聽後,才將妹妹拉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急急道:“讓姐姐瞧瞧,你身上可有受什麼傷?”

  甄寶璐瞧著自家姐姐這副緊張模樣,才握著姐姐的手安撫道:“姐姐放心,我那會兒站在邊上呢,哪裡會傷著呢?”

  這麼一說,甄寶瓊見妹妹一張小臉瑩白如玉,雙手也是白白嫩嫩的,當真是一根頭髮絲兒都沒少。

  甄寶瓊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沒事便好。也是,騎馬這種事情太危險,我不該讓你去的。”本是好意,可這會兒甄寶瓊便覺著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妹妹到底年幼,饒是有徐承朗在,馬場那種地方,也是少去為妙。

  甄寶璐見姐姐滿心都是自己,忍不住彎了彎唇,又想到今兒見著的宋執,說道:“那位宋公子當真是命大,幸虧有大表哥。”

  甄寶瓊是養在深閨的小姑娘,便是逢年過節走親戚,見著的也是表哥表弟之類的,這宋執,她自然是沒見過。如今說起薛讓救了這位宋公子,自然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薛讓這位表哥身上,道:“大表哥當真沒事?”

  甄寶璐點點頭,同姐姐說起那時候的場景:“……我和繡心表姐站在一邊都嚇傻了,徐表哥也被嚇到了,大表哥差點就要到終點了,卻忽然跳下來將宋公子提了過去……”

  甄寶瓊沒見過這等兇險之事,聽得全神貫注,待聽到薛讓將宋公子提起來的時候,才疑惑道:“你說那位宋公子有十四五歲了?”

  甄寶璐想了想,她記得她這位姐夫比她姐姐大四歲,眼下她姐姐不過十一,那宋執應當是十五。甄寶璐點點頭,道:“是呀,應當比徐表哥大些。”

  甄寶瓊道:“那薛大表哥也不過十四,竟能將這位宋公子提起來……”

  這個……

  甄寶璐登時張大了嘴。事情發生的突然,之後又慌慌張張的,她倒是沒想太多。如今聽著姐姐的話,甄寶璐才細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再次忍不住嘆道:“大表哥的力氣真大。”怪不得是日後要從武的人。

  甄寶璐蹙了蹙眉。想著她這位大表哥面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半點都不像這般力大無窮之人。

  驚訝之後,甄寶璐打量了自家姐姐清秀的臉頰,小聲問道:“姐姐可知道那位宋公子?”

  甄寶瓊是閨閣少女,哪好隨便提外男,可她曉得妹妹年紀還小,怕是沒有這個概念,當下便如實道:“不曾。怎麼了?”

  甄寶璐笑笑說沒什麼,之後才看著姐姐道:“只是覺得這位宋二公子挺親切的。”

  甄寶瓊自然不知道妹妹心裡是將那位宋二公子當成了親姐夫,才會覺得他親切,只覺得她妹妹生得可愛,旁人瞧著可愛的小姑娘,自然友善些,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姐妹二人正說著話,甄寶璐身旁的祝嬤嬤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白瓷小瓶,瞧著甄寶璐便有些慌張,說道:“姑娘哪裡傷著了?怎麼不同老奴說呢?”說著又惱起香寒來,“香寒這丫頭,平日裡做事穩重,今兒怎麼這般馬虎,姑娘受傷了也不說一聲。”

  甄寶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徐承朗派人給她送玉膚膏來了。甄寶璐心中一暖,難為今兒發生了這種事情,他還記著這等小事。她自個兒都忘了。

  祝嬤嬤一說,原是鬆了一口氣的甄寶瓊更是嚇了一大跳,連聲音都大了些:“哪兒傷著了?”

  甄寶璐哭笑不得,這才抬手將額前的劉海撥了開來,指著已經不疼了的額頭道:“喏,就是這兒。我今兒在馬車上不小心撞了一下,姐姐你看,早就不疼了。徐表哥只是小題大做罷了。”

  雖不嚴重,可到底還是有些淡淡的淤青,加之甄寶璐這皮膚雪白嬌嫩,越發明顯。甄寶瓊平日忍不住捏妹妹小臉頰的時候,都是不敢太用力的。

  這會兒甄寶瓊還是心疼極了,拿過祝嬤嬤手裡的玉膚膏,念叨著替妹妹塗了起來。

  甄寶璐嘻嘻笑了笑,一副半點都不長記性的淘氣樣兒。可讓甄寶瓊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這是甄寶璐小試前最後一次出門,之後便關起門來念書,每日除了玉磐山房念書,便是給老太太請安,然後去宜安居看倆弟弟吐泡泡。

  而二房這邊,甄寶璋原是打聽甄寶瓊的情況的,因這段日子甄寶璐轉了性子,且謝先生破天荒的誇讚過她,甄寶璋也順道將甄寶璐打聽了。聽到甄寶璐這段日子念書極用功,晚上都看書看得極晚,甄寶璋停下手中的筆,道:“我這六堂妹倒是真變乖巧了。”

  甄寶璋不像甄寶玥那般,覺著甄寶璐只是裝裝樣子討謝先生的喜歡。甄寶璋明白,這位六堂妹年紀比她小,之前聽課又不認真,眼下一番努力,竟然都追上來了,顯然不容小覷。短時間能超過她,是不可能的,可依著這般的進步,假以時日,未嘗不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長房有一個甄寶瓊已經夠棘手了,斷斷不能再讓她這位六堂妹也趕上來……

  又想著,這段日子她娘親被老太太責罰,關在屋子裡抄佛經,也是因為這個六堂妹的緣故。

  當女兒的,哪裡忍得下這口氣?

  甄寶璋同貼身丫鬟拂冬道:“你去蕭蕭居請五姑娘過來,說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個精緻的鐲子,樣式是皇城這邊都買不到的,讓她過來瞧瞧,若是她喜歡便送給她。”

  拂冬應下,便去了三房找五姑娘甄寶玥。

  不一會兒,甄寶玥便笑盈盈的過來了:“三姐姐。”

  甄寶玥是三房唯一的嫡女,上頭有個庶姐甄寶青,可甄寶玥自視高貴,不喜歡和庶姐在一塊兒,倒是喜歡這個飽讀詩書又待人親切的三堂姐。甄寶玥佩服念書好的,自然也佩服四堂姐甄寶瓊的,奈何那長房的四堂姐有個討人厭的妹妹,甄寶玥不喜歡甄寶璐,自然也不同甄寶瓊親近了。

  如此一來,甄寶玥便同二房的兩個堂姐親近些,尤其是甄寶璋。

  為了小試,甄寶玥這個瞧見書就頭疼的也每日關在屋子裡認真複習功課呢,這會兒甄寶璋來叫她,又說是有個好看的鐲子,甄寶玥當即來了興趣,便過來了:“三姐姐,那鐲子在那兒呢?”

  甄寶璋笑笑,命丫鬟將梳妝檯上的雕玉蘭花紫檀木小匣子拿了過來,打開來,裡面便是一隻鎏金水波紋鐲子,還綴著兩個精緻的小鈴鐺,瞧著頗為精美。甄寶玥立馬道:“這鐲子真好看。”

  甄寶璋瞧甄寶玥這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便拿起鐲子親手替她戴上,握著甄寶玥的手看了看,說道:“五妹妹戴著正合適,若是五妹妹不嫌棄,這鐲子就送給你吧。”

  甄寶玥沒少收過甄寶璋的禮,這會兒雖然極想要,可到底還要客氣一番,道:“不大好吧……”眼睛卻沒離開鐲子半分。

  甄寶璋輕輕拍了拍甄寶玥的手,說道:“咱們是堂姐妹,我的便是你的,這麼客氣做什麼?”

  甄寶玥畢竟年紀小,也沒再推辭,笑吟吟就收下了。

  甄寶璋又問了問小試準備的如何。一說起這個,原始笑逐顏開的甄寶玥便耷拉著腦袋喃喃道:“怕是這回又要墊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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