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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魚就忍不住彎了彎唇,覺得這位賀大人還挺可愛的。

  而這邊,崔承祖將人拉到了殿外,忙嚴肅的說道:“那可是皇后娘娘,你小子下回可得注意些了。”

  被說的則是剛才只顧著看皇后娘娘不小心被絆了一跤的賀茂。

  賀茂不過弱冠之年,長相俊朗,年輕朝氣。因自幼無父無母,這婚姻大事一直都沒定,不過總說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剛才看到那皇后娘娘,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好像……還被她看到了。

  想到這裡,賀茂一張臉就燒了起來。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嗎?”

  他沒念過什麼書,不知道怎麼說,反正那皇后娘娘,長得比畫上的仙女還要好看。嬌嬌的,跟朵迎春花兒似的。

  崔承祖就與他說:“什麼姑娘?那可是皇后,可小心你的腦袋。”又挑眉,湊近低聲調侃道,“前頭皇上賞了那麼多美人給你,怎麼?還不夠啊?”

  崔承祖和他的關係最好,他是有了家室的,家裡有個河東獅,雖說如今他出頭了,卻也明白這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那美人兒,他是不敢想了的,可這賀茂他是知道的,二十了還沒碰過女人,現在府上一堆鶯鶯燕燕,可是羨慕死人。

  說道這裡,賀茂就忍不住道:“我、我又沒碰……”

  先前前朝剛滅,那些個美人兒是皇上賞賜給手下弟兄的,賀茂就得了七八個,都是嬌滴滴的貴女,好看是好看,不過大抵是遇到國破家亡,心中恐懼萬分,覺得他是壞人,看到他就害怕。

  後來吧,在府中待了幾日,又開始爭著與他親近了。

  賀茂哪裡見過這陣仗?最後乾脆給了他們一些銀子,放他們走了。有幾個還不肯走呢,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唇舌。

  崔承祖就笑了起來。

  而一旁的杜良平杜大人,比他們年長許多,為人也正經一些。想到適才那蕭皇后嬌嬌艷艷的模樣,便拂袖道了一句:“但願皇上莫要被這蕭家女迷惑了才成。”

  前朝皇室昏庸無能,只懂享樂,如今新朝已定,原是百廢俱興,一派欣欣向榮,可皇上卻讓這蕭家女當了皇后。

  賀茂忍不住道:“下官瞧著,這皇后娘娘年紀這么小,應該不會吧……”

  杜良平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

  賀茂還想說,還是被身旁的崔承祖踩了一腳,才閉嘴沒有繼續,心裡卻又忍不住補了一句。

  笑起來這麼好看,肯定是個善良的姑娘。

  ……

  蕭魚進去,就看到坐在御案後穿一襲玄色龍袍的年輕帝王。她還是頭一回看到這蠻漢如此認真的樣子。看到她進來,薛戰抬起頭,然後衝著她招了招手,說了一句:“年年,到朕身邊來。”

  好吧,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認真。

  蕭魚過去,就被薛戰一把拉到了懷裡。他低頭說道:“可是等久了?”

  剛才他正與杜良平他們在說事情,聽到她過來,的確有些意外。他固然想見她,卻也不能放著幾位與他出生入死的大人不管,是以只能讓她等他一會兒,待他處理完了正事在和她說話。再娶她之前,他就已經想好,要對她好,可是絕對不能因為她耽誤政事。

  蕭魚自然是說沒有。

  薛戰見她抬手將食盒打開,裡面是一碟包子。蕭魚喃喃道:“怕是有些涼了,不如……”

  “沒事。”薛戰哪裡講究這些?正巧他的確有些餓了,拿了一個包子便咬了一口,一咬到那羊肉餡兒,倒是愣了愣,看向蕭魚,“羊肉餡兒的?”

  “嗯。”

  蕭魚說:“聽說皇上喜歡吃羊肉包子,臣妾專門讓御膳房準備的,皇上可喜歡?”

  他的確是喜歡吃羊肉包子。只是那時候想吃,也是不大容易吃到的……薛戰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眉宇溫和的看著她道:“朕很喜歡,皇后有心了。”

  蕭魚淡淡笑笑,瞧著他的確挺喜歡吃的,也就沒有多說。

  想來那郭素宜的確有些了解他,而且看她的眼神和舉止,想來當初與著蠻漢是有過一段的,郎情妾意,出身也匹配。蕭魚靜靜想著,看著薛戰吃了一個,還拿起一個塞到了她的手中,好像真的非常喜歡。

  蕭魚看著手中的羊肉包子,有種衝動,想把整個兒都塞到他嘴裡!有這麼好吃嘛。

  見蕭魚沒有說話,薛戰摟著她的腰肢略微緊了一些,說道:“怎麼不與那郭姑娘多聊一會兒?可是不投緣?”

  一提郭素宜,蕭魚就立刻回過神,她看著面前眉眼深邃的男人,開口道:“郭姑娘溫柔賢惠,落落大方,臣妾也挺喜歡她的。”

  薛戰點點頭:“你喜歡便好。”

  而後蕭魚又打量了一下他的眉眼,見他含著笑意,就順勢說道:“臣妾覺得,那慶春宮不錯,要不明日臣妾便派人去收拾收拾,好方便郭姑娘住進來。”

  薛戰原先還有些擔心的,雖說她近日喜歡研究耕地種田,可到底出身不同,又是不相識的,怕相處不好。這會兒聽著她的話,竟要那郭素宜搬進宮來住了……這姑娘家之間的好感來得實在是快,不過相處半日,就要將人接進來了?

  薛戰道:“皇后喜歡便好,只是那慶春宮——”

  離帝王寢宮太近了,昔日是得寵的嬪妃住處。薛戰雖然不講究,卻也不會粗糙到這種地步,便是要進宮,這郭素宜住在慶春也是不大合適的。

  於是說:“怕是有些不大合適。”

  蕭魚自覺已經非常貼心了,沒有比這慶春宮更合適的地兒了。若是不住這裡,那安排在何處?這郭素宜畢竟是郭安泰的妹妹,一旦進宮,一個妃位是肯定跑不了了的。

  她緩緩看向薛戰,面容溫順的說:“那皇上,想把郭姑娘安排在何處?”

  她看上去格外的乖巧,薛戰忽的一愣,倏然間明白了什麼,沉著臉道:“皇后這是何意?”

  怎麼忽然就變臉了?蕭魚還挺怕他生氣的樣子的,她儘量保持淡定之色,笑著說道:“郭姑娘曾為皇上洗衣做飯,蕙質蘭心,她若是能入宮侍君,臣妾也就放心了。”

  到時候他們便恩恩愛愛在一塊兒吃羊肉包子,她就去獨享山珍海味。

  薛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明白,最後緩緩的說:“朕何時說過要她入宮侍君的?”

  不是……昨晚說的嗎?蕭魚欲說話,忽然就撞上他冰涼的眼神了。她是個有眼力勁兒的,看到他黑著臉生氣的樣子,知道自己可能是會錯意,或者說錯話了。她有點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臣妾覺得,這郭姑娘……挺好的。”

  他不是,也挺喜歡的嗎?

  那腰間握著她的大手一下子收緊了,蕭魚的腰都被他弄疼了,可只能忍著。她淚盈盈的,看著他心軟便鬆了手。而蕭魚一察覺他鬆了手,就急急忙忙從他腿上站了起來,低頭說道:“臣妾還是……先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溜得倒是快。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薛戰強忍著要把她抓回來好好教訓的衝動,氣得胸膛起起伏伏。

  ……

  郭素宜回府,就先去見了母親張氏。

  張氏正在敞軒內教訓手下的丫鬟,那丫鬟大概是偷懶被張氏看到了,這會兒張氏就狠狠的在說她。

  郭素宜遠遠的看了一會兒,等到張氏罵完了,便過去替那丫鬟求了請:“母親,您就不要太生氣了,我看她以後肯定不敢了,您就讓她起來吧。”

  那丫鬟約莫是在地上跪了很久,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一聽郭素宜替她求情,便忙哭著說道:“多謝姑娘,老夫人,奴婢肯定不敢了。”

  見母親仍舊沉著臉,郭素宜又說:“跪得久了,若是這膝蓋壞了,咱們還得請大夫給她看,到時候又要花不少銀子。”

  張氏這才聽了進去,將這丫鬟打發走了。

  瞧著那丫鬟一瘸一拐的去了下人房,郭氏才說了一句:“府中就咱們三人,養這麼多的下人,豈不是白白浪費銀子嗎?”

  其實這郭府原先的下人更多,張氏已經辭去了一大半,留下來的,是必不可缺的。畢竟郭府大,總是需要人打掃的,而且郭安泰又是堂堂的吏部尚書,家裡若是沒幾個像樣的下人,也是說不過去的。

  張氏又問她:“今日進宮,那皇后可有為難你?”

  在張氏看來,那些個貴族出身的女孩兒,不但揮霍奢侈,那脾氣也是一個個囂張跋扈的。郭素宜性子溫順,她身為母親,罵她說她怎麼都可以,卻是不允許她被旁人說了去的。

  郭素宜說道:“沒有,皇后娘娘對女兒很好,還與女兒一道用了午膳,回來的時候,還賜了女兒玉膚膏。”

  從小到大習慣了,郭素宜拿到東西,第一時間交給了母親,眼下這玉膚膏也是一樣。張氏接過,摸著這白玉瓶子,便知曉這東西貴重,何況又是皇后賞賜的。張氏打開聞了聞,然後收了起來,與她說:“前些日子你大哥給你的東西夠多了,你日後總是要出嫁的,這東西貴重,還是母親保管著吧。”

  郭素宜目光卻落在了張氏手中的白玉瓶上,望了好一會兒,她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粗糙的手。

  最後乖巧的點頭:“嗯,女兒都聽母親的。”

  ……

  從養心殿回來,蕭魚就一直忐忑不安。她原以為,薛戰要將這郭素宜接進宮,再續前緣,交由她安排,是想試探一些她的反應。她是皇后,又是妻子,自然只能給他安排。

  她不大喜歡那郭素宜,不也與她一道用了膳、賞了花?如今又專程過去,想給她安排一個住處,而他卻……

  昨夜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今日卻又說沒有讓郭素宜進宮的意思。原先她還覺得,這蠻漢直來直去倒也不錯,今兒卻繞起著彎彎腸子來了。

  今日惹了他不悅,蕭魚有些提心弔膽,晚上沒有太監過來稟告,她便等著他用晚膳。

  等到差不多戌時,薛戰才終於來了鳳藻宮。

  並沒有像往常那般,一進來先與她親近,而是沉著一張與剛才一模一樣黑黑的臉,先去了淨室沐浴。

  他走得快,蕭魚正準備行禮呢,他就已經進去了。她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有些尷尬,愣愣一會兒,才默默的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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