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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得良把柳芳草拖到田邊的灌溉渠里,抓起她的頭髮,把她的頭猛按進灌溉渠里,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沒有一個乾淨的字。

  鄉下的水田到處都有灌溉用的水渠,不深,現在正是播種插秧的季節,水渠里都蓄滿了水。

  柳芳草猛的被按進了水裡,嗆的渾身哆嗦,開始拼命掙扎。但是她只是一個個頭才剛剛過一米五的瘦弱小婦人,她的丈夫吳得良卻是又高又壯跟鐵塔一樣,她被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她掙扎了一會兒,力氣漸漸變小的時候吳得良把她拎了出來。

  她劇烈的咳嗽著,顧不得鼻腔和肺里的疼痛拼命的呼吸著,剛剛緩過一口氣來,吳得良又把她按進了水裡。

  圍觀的村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有個男人就說了一嘴,說:“算了算了,吳叔,多大點事兒,不至於。”

  吳得良眼一瞪嘴一撇“我打自己老婆,你心疼什麼?這麼梆老的老婦女你也看的上?”

  男人被他懟的不敢說話了,村里其他人也不說話了,吳得良這張嘴真的,跟吃了大糞似的什麼齷鹺的話都說的出來的。

  項念念她們三個趕過去的時候,柳芳草已經被吳得良這樣在水裡來來回回按了好幾回了。

  “這特麼審犯人也不是這樣審的吧!”項念念暴跳。

  “老闆老闆……”棉花忙按住她,急的不得了“小心身子,小心肚子裡的寶寶。”

  於妙齡一直藏的妥妥的大尾巴也蠢蠢欲動了,恨不得立刻把他絞殺了,好幾百年沒有這麼想殺人了。

  吳得良並沒有把這幾個陌生的城裡姑娘放在眼裡,反而用蹩腳的普通話說了一句“不聽話的婆娘就是欠打,打服了就好了。”

  “你特麼真不是人!”棉花也跳腳了。

  一直在掙扎的柳芳草漸漸的不掙扎了,原本在半空中絕望亂抓著的手垂了下來,水底下都沒有“咕嚕嚕”的聲響了,她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丈夫提在手裡。

  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可是吳得良卻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像一個得意洋洋的劊子手,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處決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

  可是這不是一個犯人,而是他的妻子,跟他風風雨雨三十多年,給他生兒育女的妻子。

  “快放人,我要報警了!”項念念喊“你要把她淹死了。”

  “少管閒事,我教訓自己老婆,關你們屁事關警察屁事!”吳得良更起勁了。

  唐歐娜渾身直發抖,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掉下來了。

  走投無路,真的走投無路。

  如果不去死,這也是她將來的結局。

  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紅著眼,像一頭髮怒的鬥牛,朝吳得良衝過去。

  因為不太熟悉這具沒有雙臂的身軀,唐歐娜跑的跌跌撞撞,沒跑幾步就把身上那件小外套甩丟了,露出外套下兩條殘肢。

  旁觀的村民一片愕然。

  吳得良也驚住了,隨後他就被唐歐娜撞開了,跌進了泥田裡。

  柳芳草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頭朝下,整張臉都在水渠里,她已經失去知覺了。

  “媽……媽……”唐歐娜小聲的喊著,想扶她一把可是自己卻沒有胳膊。

  村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逆轉驚住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上前去幫忙。

  “救命……救命啊……”唐歐娜小聲的喊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這些年都是這樣,她連怎麼大聲喊救命都忘記了,每次挨吳文剛的打,她都是這樣,微弱的一聲聲“救命”不知道是要喊給誰聽。

  親爹媽都是好面子又保守的人,尤其又覺得女兒嫁的好,離婚這種事情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們曾說寧願她死在外面也不許她離婚。

  他們還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肯定是她做了什麼吳文剛才會動手,讓她好好自己檢討要懂得珍惜。

  所以,她再也不曾跟家裡說過這些,所以,她後來果然就死在外面了。

  這次回來如果不是為了見一見自己兒子,唐歐娜根本不願意回到這個被稱為“老家”的地方。

  “救命,救命……”唐歐娜低聲喊著,看著趴在著一動不動的婆婆,眼淚像決堤的河流。

  吳文剛也曾當著柳芳草的面打她,最後是柳芳草給他跪下了他才停手。

  那天婆媳倆抱頭痛哭,哭過之後柳芳草特別特別可憐的替兒子解釋,說他是太愛她了才會這樣,特別可憐的求她不要離開吳文剛,她會對她好,會替兒子對她好彌補她。

  可是一個這樣可憐的她怎麼彌補同樣可憐的她。

  柳芳草在那裡待了沒多久就被吳得良接回去了。

  唐歐娜最後還是離開了吳文剛,以最絕決慘烈的方式。

  “救命啊!”唐歐娜終於大聲喊出來了。

  大家才如夢初醒,慌忙衝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柳芳草從水渠里拉出來。

  柳芳草身上都涼的,氣息微弱好像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送醫院,快送醫院!”項念念喊“抬到我車上去!”

  “不好吧姑娘”村裡有人好心提醒項念念“萬一死在車裡了不吉利。”

  “不會的。”棉花跑的很快,已經去把車開過來了。

  第429章 合法殺人?

  村民們七手八腳的把柳芳草抬上了車,只有吳得良一個人站在水田裡,臉上神色不定,似乎還在氣憤當中,又似乎有些後悔。

  他隱隱約約感覺,這回事兒似乎鬧大了。

  三十多年來他打過柳芳草無數次,往死里打也不是沒有過,隔壁鄰居來勸過,村長村書記來勸過,甚至警察也來勸過,都因為是“家事”不了了之,過一陣子他又接著打。

  這次突然出現的這幾個陌生姑娘,尤其是那個沒胳膊的洋人姑娘,讓他莫名的有些底氣不足。尤其是那個沒胳膊的洋人姑娘,臨走時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雖然淡淡的,卻讓他感覺像是有一條蛇從水田裡游過來,沿著他的小腿一直往上攀爬,直鑽進他的後脖子,從領子裡鑽到胸口鑽進心臟

  。

  項念念的車子開走後不久,警車就“嗚哇嗚哇”的來了,她真的報警了。

  吳得良有點狗急跳牆,躺在泥田裡耍賴不起來,一直嘟囔著這事他老吳家的家事,打老婆又不犯法。

  有個年輕的民警冷笑“不犯法?照你這意思要是想合法殺一個人就跟他結婚是嗎?殺人就是犯法,有沒有反家庭暴力法你這行為都是犯法!”

  警察們懶得多跟他廢話,直接下田,三下五除二把他拎上來,然後塞進灌溉渠里囫圇洗了洗他身上的泥巴,再把他塞進警車裡。

  吳得良終於體會到了被人塞進灌溉渠里的滋味兒,雖然沒把他頭按進水裡,但是這種感覺也足以讓他身體和心裡都顫抖了。

  吳得良在警車裡聽警察們說起《反家庭暴力法》,說起他屢教不改的家暴行為,嚇的尿褲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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