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所以,在心裡,袁子忠對沈存中的心情絕對是複雜的。可這種複雜絕對不可能到的了搏命的地步,他也不能對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下手。

  而要說袁子忠這個有什麼缺點,那就是--認死理兒,腦子不會太轉什麼彎兒。就像他當初一路追到了餘杭,一心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李月蘭;就像他認準了李月蘭好,便再也不撒手一樣。

  所以,袁子忠便立馬去了沈府,去質問沈存中去了。想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兒,讓程將軍要殺他。當然,倘若證明沈存中真的罪大惡極,他殺起來也絕不會手軟就是了。

  就這樣,袁子忠單槍匹馬去了沈府。壓根兒就沒想到,要是沈存中真的是喪盡天良他就這樣冒冒然撞了上去該怎麼辦。

  理所當然的,袁子忠自然也沒想到程將軍壓根兒就沒徹底相信過他,在他一腳踏進沈府的時候,身後便閃過了人影向著程將軍府的方向離去。

  而在和沈存中碰了頭之後,沈存中立馬認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在看過了袁子忠手中拿的名單之後,在遲疑了片刻之後,這才將一個驚天的計劃全盤拖出。

  原來,當年通敵叛國人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一心衛國,拋頭顱灑熱血的方大將軍!當然,他這麼做的理由也非常的簡單。說到底,還是文物之爭惹的禍。

  是人都知道,武可安邦,文可定國。武將的功勳來自打仗,文人的豐碑來自治國良策。而此時的朝廷正值和平千秋,在經歷了開朝的戰亂和前朝的休養生息,哪裡有可能有一場接著一場的仗讓武將們立功呢?

  所以,在屢屢在那些酸腐文臣的尖刻言辭中節節敗下陣來的方大將軍,也不由的動起了歪腦筋,甚至不惜讓黎民百姓們在戰亂中飽受十年之苦。

  至於那梁相國,不過是方大將軍布的迷幻陣罷了,目的就是徹底打壓文臣的氣焰,以達到武盛文衰的境況。

  而沈存中知道這一切,便是那次在接觸了文臣一派之後,面見聖上,親耳所聞。為了調查方大將軍通敵叛國的罪證,沈存中不得不假意勝負重傷,想要取得武將一派的信任,從而達到調查的目的。

  卻沒想武將一派竟如此警覺,自己這邊的人剛查到方大將軍通敵的證據在哪兒,便順藤摸瓜摸到了自己的頭上,更是派了袁子忠來刺殺他。

  而在袁子忠的那份名單上,那些名字也一直是當今聖上為了調查方大將軍而安插進來的耳目。

  在全盤托出之後,沈存中便立馬認識到自己已經打糙驚蛇,更甚者袁子忠就這麼大咧咧的到了自己這兒,很可能程將軍那邊已經有了警覺。

  所以,沒有再遲疑,沈存中拿出了出城的腰牌,讓袁子忠連夜出城去方大將軍的老宅,去將他們找到的證據偷出來。

  當然,雖然幾句話的交代十分簡單,過程卻是十分艱難的。

  在袁子忠還沒出城,程將軍便派人圍了沈府,袁子忠只得趁著夜色匆匆回了家,又在天沒亮的時候離開了府。

  還好那是程將軍也不知道袁子忠到底知道了多少,更加不知道沈存中已經查到了什麼程度。為了不讓聖上有所察覺,所以,搜捕的動作還是不敢明目張胆的。

  在找准了機會之後,袁子忠變了一身裝容,便混著出了城。接著自然便是一路狂奔去了方家老宅。

  根據沈存中提供的情報,袁子忠十分順利的偷到了證據---便是後來他連夜給李月蘭的那個木匣子。裡面不僅有放大假軍通敵往來的書信,還有可以調遣三軍的令牌。

  而方大將軍府丟了證據,自然搜捕的動作便變得大了起來。袁子忠自然也只得在外東躲西藏,遭遇了一連串追殺。

  由於當時沈府已經被圍,而自己家卻還沒有大的動作。雖然袁子忠清楚自家門口的暗探定然不會少,但也總比沈府被圍的鐵桶一塊來的好。

  沒有多少猶豫,在離開的三天後,袁子忠趁著夜色回到了家中,將東西交給了李月蘭之後,便急忙的離開了。

  雖然知道門口就有人盯著自己,可是袁子忠卻沒有多少選擇,他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雖然方大將軍的證據沒人能證明是他偷的,可這些日子他的舉動也定然讓程將軍生了疑。

  所以,袁子忠只得按照當初跟沈存中商量的辦法,自己一出門便束手就擒,讓李月蘭找機會將東西送進沈府。

  畢竟沈存中現在是皇上的人,程將軍就是想要多圍幾日沈府也不可能,只能來暗的。所以,在自己被抓之後,李月蘭卻是有很大的機會將東西帶給沈存中的。

  而之後,便向著原先計劃好的一樣,李月蘭將東西送到了沈存中的面前,而袁子忠被下了刑部的暗牢。

  直到沈存中當朝直辯,痛斥方大將軍罪責,程將軍這才慌了手腳。

  之後,自然便是一番的辯論推諉,直到一個月後方大將軍下了大獄。沈存中這才騰出手來將袁子忠救了出來,卻沒想到剛一出刑部,便接到了王侍郎帶兵去了袁府的消息。

  聽的出來,袁子忠向她敘述到這段的時候,聲音中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一刻,要是他哪怕是晚了一點點,都將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在這往後的六年裡,每每憶起,她總是那樣的感激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並且給了她這場有驚無險的幸福。哪怕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南柯一夢,也足夠讓她心甘情願了。

  "娘?好了沒啊?"聽到稚弱清亮的童聲在耳邊想起,李月蘭一愣,這才會過來神來。

  只見兒子捧著早就已經乾淨的笑臉,有些委屈又有些疑惑的盯著自己的時候,李月蘭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巾布已經快要將兒子的臉擦紅了。

  抱歉的衝著兒子笑了笑,李月蘭放下手裡的巾布,低下頭親了親兒子的臉頰,道:"好了好了,你去飯堂吧,娘把飯端出去,一會兒咱們就吃飯。"

  "娘,我來幫你。"雖然對於李月蘭這種時不時的親昵,小石頭有些不自在,畢竟爹說自己已經是大小伙子了,可是心裡還是每每在娘親這種親昵之後泛起一絲絲甜味兒。

  因為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小石頭也沒不自在很久,立馬衝到灶前,衝著李月蘭說道。

  "唉。"李月蘭笑著輕輕點了點頭,將一旁的碗放到了小石頭的手裡,拍了怕他的屁股,目送他歡快的捧著兩隻碗向著飯廳的方向沖了出去。

  將鍋里的粥和菜一一裝碗裝盤,接著有從一旁的籠屜里拿出了幾個熱騰騰的饅頭,然後便托著托盤向廚房外走去。

  門口處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零星還伴隨這慡朗的笑語。

  李月蘭不由地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向著門口望了過去。

  橘紅色的夕陽下,只見一個黝黑的青年手裡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小身子,那個小身子的頭上綁著兩個常常的麻花辮,一縷細碎的頭髮巧妙的遮擋住了那額頭上一道淺淺的疤痕…

  微笑不自覺的爬上了李月蘭的嘴角,仿佛是被那門口處一大一小的笑顏感染了一般……

  【

章節目錄